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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聚会快结束了。面色苍白的主持人说了什么。屋里有些乱。有人端上一些粗劣的糕点,每人捏一块吃下去——这是结束的标志和不大不小的安慰。糕点粗糙,但很甜。我拿了自己的一块,吃掉了。我看看阳子。阳子和小涓高兴极了。我小声对阳子说:“你这个女朋友很有意思,漂亮,又是同行。”阳子用同样细小的声音告诉我:我们还在谈,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以后会有的。”我说。阳子咧咧嘴巴,我不知是什么意思。

大家开始往外走。

还是那道目光……我站住了。

她穿了黑色长衣,脸庞像凹眼姑娘一样。离得如此切近,这使我终于看得更加清晰,看出了她们的差异。但一双眼睛的确是极其相似的。

“您好。”呵气似的声音,略有沙哑。如果不是错觉,这声音也酷似凹眼姑娘。

我不解地看着她:“您……”

她不说话,引我一起走到楼道旁。四周没人了,她马上小声告诉我:她是凹眼姑娘的妹妹!天哪……我瞥瞥四周,赶紧问她在哪里。“还在那儿,在西北,一片大荒里呢。我们保持着联系……她闲下来写啊写的,都是写给你的,一定让我设法亲手转交你。我找了你好久,有人说你会在这儿……”

她说着掏出了一大沓鼓鼓的信件。我一愣,赶紧接到手里。

“你成家了?”那对似曾相识的目光盯着我。

我点点头。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旋动:“姐姐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不是因为出来后年龄太大,是因为那个人,他死在了九月。她说就这样一辈子算了……除了他,只剩下了你——所以她一天天只能对你一个人说话……”

那个站在审判台上的苍白青年从眼前倏然闪过。我打了个寒战。

……我回到自己的小窝,急不可耐地展读起来。因为太过匆促和慌乱,我不可能按邮戳上的时间拆开,而是随便抓起一封。打开来才有些吃惊,因为它似乎不像是按正常的书信格式写下来的,所以根本就不算书信,而是一些无头无尾的文字,就像随手记下的一沓子,像自语,又像是面对我的倾诉和交谈,拉拉杂杂,无所顾忌。

……

……我和你一样,都是从东部平原上来的,我们的出生地不算远,我们才是真正的老乡呢!我们在一起时,你说的那些老家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我是多么熟悉啊!不过那会儿我哪有听的心思,我只顾想别的了,只有你在说、说。其实它们都装在心里,童年的事儿谁忘得了啊……这会儿,在大墙里边,动不动就做起了老家的梦……我常梦见自己一直沿着一条水渠往前跑,跑,直到突然停下。我好像看见你了,你就站在一棵白杨树下,你在等我吗?

这道水渠不知流了多少年。蒲草、芦苇,还有一种红叶儿,这种圆圆的叶子可以吃。小草一直往渠心里长。渠心的一线水清得透底。一两尾鱼。

渠边是一些高大的杨树:白杨多么漂亮,一到初秋,它们光滑的树干啊。又黑又亮的叶片啊。一个细细高高的少年站在白杨树下。那是你在等我?

渠水穿过两座沙岗入海。沙岗是被水渠拦腰切断。沙岗被切断的地方有细沙往下流。一棵榕花树长在半腰,开粉红色花。我知道,谁看到榕花树谁就会有好运气。

掬一捧清水。手被一尾鱼碰了一下。蝌蚪、青蛙,到渠边饮水的兔子。一只大彩鸟飞过来,就离我几十米远。我看它喝水:伸长脖颈抖着,望望天空,接着再把嘴插进水里。它拍动翅膀,它喝足了水。它飞上堤岸柳树,在那儿偷看我。

第一座沙岗下的柳树稀稀疏疏,十几米高。一只野兔蹿跳着来,又蹿跳着去。它错怪了我,我一点都不会伤害它。几株卷瓣儿上长了黑点的花真是漂亮,它在风里摇摇摆摆。到处都是艾草的药香气。一只小鸟在天上唱、一刻不停地唱。我知道与它垂直的地方有一个小窝,窝里有它的孩子。它们刚长出一层绒毛:别摸它们。

一个细细高高的少年啊,他就站在不远处。他在看我吗?

我在渠边上躺下。小蚂蚱撞得脸上发痒。一只很小的小野兔被我按住了。不停活动的三瓣小嘴、一起一落的小肚子、颤颤的尾巴。捏了它的爪子,肉不多。它害怕了,我亲它它还是害怕——谁来亲亲我呢?那个细细高高的少年就站在树下边,他一会儿会走过来吗?

我玩到天快黑的时候还不离开。我以为天一黑故事就会发生。我也不知道盼望什么。一只野鸡落到榕花树上。我屏住呼吸,可惜它还是飞了。

天黑了。那个少年看不见了。他不是藏到了黑影里,就是回家了。他大概找不到我了。我如果大声喊起来他就会听到,可是我不敢。我害羞。我其实不会拒绝他的,他和我不知谁更傻——谁呢?

如果那个晚上我们相识了,就不会有后来城里的那些故事了。我们哪里也不会去了。

我们晚了十年才相识。我们的命真的不好。我们在那条水渠边不好好亲嘴儿,偏要跑到这么远的城市里,偷偷摸摸地搂在一块儿。我们的命真是不好。

我后悔的还有,自己的胆子太小了,竟然没有趁工作之便多偷一些糖果给你。那时你多瘦啊,见了糖果馋得什么似的。

你最爱干的就是这两件事儿:吃糖和亲我。

我梦见最多的全是海边,是我们老家——那个细细高高的站在白杨树下的少年,他肯定是你!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你那时对我怎样我都会愿意的。我从一开始就该和你在老家的沙滩上,我们该紧紧地搂在一起,那是什么成色啊!告诉你吧,我那会儿经常偷偷地坐在白沙上,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他就是你——你站在白杨树下远远地端量过我。可是你和我一样害羞,就是不敢走过来……

我等不来你,就解开扣子看自己的乳房,它们像小苹果一样。我闭上眼睛想着。我好像听见脚步声了,可就是不敢睁眼。是你,一股你的味儿,野辣辣的有点像苘麻——我第一次亲你时就记住了这气味……你把手伸进来,捂住了我的小苹果……

4

这是让人心跳的文字,她想故乡,想那时候的一切,并开始直言不讳……如果说我不相信她的表述能力,还不如说我惊疑于她的记忆。这真的是那个出入凶宅的放浪姑娘、是她的童年吗?那么她究竟在怎样的心绪之下重温这一切、记忆这一切?看了看日期,是三年前,她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人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在痛失心爱的悲苦中,会用丰沛的故园和纯稚的童年去疗伤?同时它真的令我怦怦心跳脸红耳热。

显而易见,这是凹眼姑娘写下的,字迹是她的。而她写到的所有植物、动物以及地形地貌我都熟悉。就像是我自己在重拾旧事。我记得在那片海滩平原上,我们家小茅屋的东边就有这样的一条水渠,也长满了芦苇、蒲草,也有饮水的小鸟、野兔、草獾,以及堤岸上那高大的杨树和灿烂的榕花树——难道她在写那条童年的水渠吗?要知道,我真的就常常站在那棵大白杨树下啊……当然这不可能:她的出生地尽管也在那片平原上,但离我们那儿毕竟有百里之遥。

可是我一遍遍认定,我就是那个细细高高的海滩少年。

她的这些文字让我深深地陷入了童年的记忆。那棵大李子树开满了银色花朵,每年春天都有无数蜂蝶围上去。我爬到大李子树上,俯身从花束间隙向下探望。外祖母俯身在一个木盆里搓衣服,满头白发就像李子花一样颜色,有时蜜蜂真的飞到了她的头发上……

我深夜归来,妈妈和外祖母总要问来问去:你跑到了哪里?我告诉在灌木丛中、在大海滩上游荡。“你一个人吗?”外祖母不信,叹着气。“这是一个野孩子。”她告诉妈妈。

那时父亲还没有归来,他是一个苦役犯,正在南面的大山里日夜劳作。全家人都不提他的名字。妈妈和外祖母只要一叹气,就会不由自主地遥望南山。她们在想南山的那个人。

父亲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我不敢问,也不知道他的模样,只知道自己是他的儿子。我还知道他在那儿开山,用凿子,用锤子。天上只要响起了雷声,我就要想那是父亲开山的炮声。我总想:他哪一天回到小茅屋,就会带回大山里的全部故事。

就这样,我常常一个人在原野上当“野孩子”,直到不得不离开那座小茅屋和海滩平原,直到那个可怕的时候来临。是的,我就是那个站在白杨树下的细细高高的少年。

我日夜盼望的父亲从南山回来了。

他来了,我就得走开——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全家的所有不幸、不可告人的奥秘,一切的一切都与他连在一起……

从此,我的童年就结束了。那个白杨树下的少年离开了。

我跑向大山时,只有十六岁。我仿佛变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自己养活自己,讨要、流浪、做工,一个孤儿所能做的我全做过了。我终于活下来,长大了,肌肉发达,两手老茧,面色苍苍。我的脸被太阳晒成岩石一样的颜色,眼睛干枯、尖亮而有力,这眼睛几乎没有泪水。我真的很少流泪,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梅子从医学的角度分析说:可能是那些年的阳光和尘土弄坏了泪腺。

我走出大山很久还是一副痴呆的面孔,可是目光坚硬。谁也别想把我这对目光撞折。那是石头磨出的目光。更不可揣测的还有这颗心灵:细腻而苍老,跃跃欲试又满怀绝望。这座大山连带了两代人的苦难,我告别它,走向了遥远;时至今日我还常常自问:我历尽辛苦就为了过时下这样一种生活、为了待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吗?陌生,冷寂,无情无意……

凹眼姑娘的回忆意味着什么?是深情留恋童年还是悔疚痛心当下?她惋惜青春,可是却对那个既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的苍白青年忠贞不渝。这是一种他人无法理解的爱情,哪怕是一种畸形的爱。一次青春的放纵和投掷竟然付出如此代价,该诅咒谁呢?

她没有忘记那个在橡树路的边缘踟蹰的瘦削青年,那个谴责过她口腔里的烟味的青年。那时这个瘦削青年还多少幻想着把她从凶宅里抢救出来,今天看是多么不切实际的假设。她早已死心塌地。令我永远不解的是,她既向往橡树路的奢华和虚荣,又耿耿难忘童年的草地;既有过放浪形骸的生活,又忠实于荒唐的伙伴。她也许把我当成了童年和故乡的使者,可见她内心里对我怀有怎样美好的期许啊!

仅仅因为这一点,我也会永远记住糖果姑娘。我一定要大声告诉她:是的,我就是那个站在白杨树下的少年。

宽松

1

谢天谢地,终于离开了03所。那所大楼内的龌龊、它带给我的心灵损伤,将让我永生难忘。

从事地质曾是我一生的梦想。我也说不清这个志向最终确立的缘由,只知道它好像溶解在了我的血液中,日思夜想的全是怎样回到我少年攀爬的那片大山里,去洞穿和叩问它的无尽秘密。其实那更是父亲的山,因为无论是他蒙受冤案前还是后来的苦役和囚禁,都没有离开这片大山。在地质学院学习的日子里,无论是实习勘测还是所有的节假日中,我都会抓住一切机会回到山里。为此我还给自己置了一套让人羡慕的行头:一个大背囊,里面装满了罗盘指南针地质锤、野炊器皿、充气简易帐篷之类。随着一次次野外行动,我的背囊日益丰富,里面可以说应有尽有。有一次我甚至让好奇的梅子盯住它给我出一些野外的难题,然后由我从中找出对付难题的家什器具,竟然一应俱全。这使她最终明白了把我这样一个男人关在03所大楼里意味着什么。她说:“你想做一个探险家,可人家就是不让你出门,顶多在这座城里转一转。”她疼惜地理着我的鬓角,那时已经有了第一根白发。可是我知道,她也不想看到一个匆匆来往于野外的丈夫,她只是一时的疼惜而已。

如果转到地质勘探队之类的部门,那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可奇怪的是这条路竟封得死死的。

没人相信我为一次工作调动会耗去这么多的精力。后来才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失去了岳父的支持造成的。我甚至怀疑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在暗中阻挠。整个经过复杂坎坷到了极点。但我一定要离开,哪怕弄到最后失业也在所不辞。

岳父对我调换工作的念头深恶痛绝。而我心里明白,他如果积极帮我,哪怕只稍稍帮一把,让我在地质部门内部调换一下单位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当我流露出这个想法时,他立刻瞪着一双僵僵的眼睛看着我,让我觉得与那位处长的羊眼十分相似。岳父脸色铁青,好长时间才憋出一句:“要务正业。”

我争辩:“那个研究所其实是个古怪地方,它从根上讲就是某个机构的附属物,其中最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与专业没有关系,他们只不过是以地质的名义在做其他事情。三分之一的专业人员反而成了边缘人物,业务上顶尖的专家去世了两个,现在一个都没有了。这会儿呢,除了原来那点事儿,最起劲儿的是忙着办公司。”

岳父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我不知道这目光蕴含了什么。

“‘其他事情’,他什么都敢说……一个人的心野起来,谁也没有办法。”我听见岳父进了里屋,对岳母说了一句。

从那以后我不敢在他面前再提同一个问题了。我只对梅子诉苦:我从十几岁就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生活——就因为这种特别的经历,所以时下的03所等于我的一座囚笼,“我每天都在煎熬。”梅子沉吟着:“爸爸说得对,你的心野起来了……可是如果不到勘探队,到其他一些宽松的部门呢?这样你既在城里,又能有机会经常到下边去……”我同意了。梅子说:“那你先跟爸爸说吧。”

再次见到岳父时,我在他写字的大桌子前徘徊了一会儿,说:“我考虑了很久,我只想到一个宽松的地方……”

岳父没有吭声。他在欣赏别人刚送来的一个巨大的龟砚。

“我还很年轻,过早地关在办公室里不好。我应该更多地出去走走,就像您说的,好好了解一下社会啊。比如到某个杂志社工作也好,那就可以经常出差,这样我就能了解很多基层的情况……”

岳父先是不动声色,后来扔过来一句:“就像一颗螺丝钉,拧在哪里,就应该在哪里闪闪发光。”

我点点头:“就把我拧在杂志社那儿吧。”

岳母和女儿咕咕哝哝说话。我看见她伸出手,在梅子后背那儿抚摸了一下。岳母六十多岁了,脸上却很少皱纹,头发只白了一点点,那双眼睛仍然大大的,十分温暖。我觉得她与瘦干干的岳父从体态到性情都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可以说刚好相反。在我看来岳母这辈子亏大了。

岳父再没说话。我明白自己又一次遭到了拒绝。

我听到梅子在跟岳母讲我:“……他这一段离所里的工作越来越远了,因为另一些人也不在专业上。他没事了就在纸上涂涂抹抹……”岳母走过来,“你该把它们都拿来给你爸看一下,他现在……”

“……”

隔壁传来了丽丽的声音。小宁在笑。小鹿拍着手。岳父的鼻子抽了一下,我知道是这些声音使他不快。又停了一会儿,小鹿大概想起了什么,大笑着走进来喊着:“爸,我忘了告诉你,前几天我们老师请来了一个大画家,很大啊,是个大胖子,他到我们学校去了。”

岳父马上条件反射似的一仰脸:“多么大?”

小鹿很严肃地仰起脸,脱口而出:“嗯,驴那么大。”他伸手比划着。

我们都笑了。岳父拍一下沙发扶手:“乱弹琴!”

隔壁传来小宁的呼叫:“姥姥,丽丽‘拧’我了……”

岳母赶紧跑到隔壁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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