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张进芝正和张青父子俩正在帮着朱老板张罗酒菜,小夜雪坐在黑衣老婆婆腿上一边玩着人偶一边嘴里吃着小吃。黑衣老婆婆看着怀里的小夜雪,实在是时光匆匆,自己来到这里都这么久了……
安将军,安副将和红山以及安归村长,他们四人皆是一脸蓬头垢面,正在用湿布擦拭身上的泥土,黑衣老婆婆看了他们一眼又哈哈笑了起来,要不是人多热闹这笑声还真是吓人。
安将军等人虽然郁闷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视一眼不等张进芝几人落座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空腹。虽然刚才的比试落了下风,但是现在先把美食吃光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安慰,至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吧……
老板娘看着四人的吃相,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悯?或许是吧,只是这村长平日并不糊涂。此时却也和安将军他们一起犯了傻……
四人狼吞虎咽,很快桌上的好菜便被一扫而空。剩下的也是平日常吃的普通菜,几人心下觉得舒服了许多,相视一笑正准备调侃抱着小夜雪的黑衣婆婆却见到张进芝和酒楼老板端着两个大盆子,因为盖着盖子所以看不到是什么好菜,但是它们所散发出的香味却让一众人都都不约而同咽了下口水。
正在众人发呆的时候,张青抱也着两个酒坛子从厨房走了出来,嘴里叫着:“红婶,给我块湿布……”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众人的模样,“安大叔,你们发什么呆啊?怎么不吃饭啊。”说着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似是明白了什么又说到:“这是朱大叔和我爹一起酿的葡萄酒,有两年了一直放在后院地窖里。”说着还偷偷瞄了安将军几人,只见他们又咽了口口水。红山眼冒红光,双脚蹬地飞身来到了张青面前,抢过一坛子酒也不管上面的灰尘,掀开上面腊封的牛皮纸和软木塞,扒开木塞低头闻了起来。
红山原本是十足的酒鬼,对于他来说酒就是命只是因为受伤才被迫戒酒。后来经过张进芝和黑衣老婆婆的帮助,身体日渐好转如今虽不及往日却可以又过回那种大口喝酒的美好生活。
他迫不及待的走回桌边若不是心疼美酒怕撒了早就施展轻功飞了回去,对于美酒他可是一滴都不想浪费。红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端到嘴边深吸一口气‘真是美酒,真香啊’心里想着正在他陶醉的时候一个饱嗝提醒他,他的肚子已经满满的了。
红山喝了一口,美酒就在眼前奈何肚子已满,都怪自己刚刚吃的太多。安将军几人也一样看了看桌子上后来的两道好菜一个是朱老板的拿手菜水果羊肉,另一道是酒酿白鱼这是张进芝和朱老板一起研究出做出来的新菜,不过在成型的时候张进芝对朱老板说过“此菜只可以给自己人吃,若是让外人知道必会引来灾祸。”对于张进芝的提醒村里的人从来都不会掉以轻心。
水果羊肉、取新鲜的羊肋排用清水稍煮去除血水,取出肉块用热水冲洗然后再重新放入热水中继续煮,切记煮过的肉不要再去接触冷水会影响口感和营养。羊肉煮制时要注意火候在保证熟透的情况下不可太老,期间朱老板加入了一些西域的水果哈密瓜葡萄干等,去腥提鲜切成小块放入少量即可。羊肉煮好后取出放在掏空的西瓜里加入一些煮肉的热汤,在加上韭花酱蘸着吃实在是美味,羊肉的鲜嫩同时夹带着水果的香味以及韭花酱激发出的鲜香真是一番别样的享受。
酒酿白鱼、白鱼是取流经村子的小河里的一种白色小鱼长约三寸宽一寸,全身覆盖细小的白色鳞片。素食鱼类,长相类似于缩小版的鲤鱼。西域环境恶劣,这白鱼为了更好的生存繁衍在身体里会产生一种毒素,人误食后虽不会致命,但轻者肢体生疮留疤,重者肢体腐烂坏死以目前的医术只能截肢保命……所以人们虽好奇白鱼是何滋味但却自觉的敬而远之。黑衣老婆婆到此后和张进芝一起研究给白鱼喂食一些草药水果降低其毒性,宰杀后再用特制的药水浸泡一夜,最后用酿好的果酒浸泡一个时辰,取出后油炸表皮微微发黄即可增加了口感的同事也锁住了水分,再放入盆中倒入特制葡萄酒和佐料大火蒸一碗茶的功夫。滋味鲜香肉质极嫩,虽然看上去并不起眼但用红山的话说‘这东西比赌钱和美酒更容易让人欲罢不能……’。只是此物得来不易,也只有再坐几人有幸吃到。
张青将两道菜放在桌上的时候,看到桌上的两道菜安将军已是捶胸顿足做掩面痛哭状,安副将也是一脸痴呆样。安归村长看到其他人都在专注桌上的好菜,眼珠一转偷偷抱起桌上那坛美酒顺便用筷子戳起一块羊肉起身撒腿就跑……背后传来了黑衣老婆婆沙哑的声音‘村长小子有长进啊~’。
安将军三个人一时发呆,随后互相使了使眼色,转过头却看到张进芝眯着眼微笑的看着三人。三人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这张大夫的恐怖他们是知道的……三人无奈的低下了头,只是一瞬间三人迅速的冲出了酒馆‘安归老儿你给我站住,’‘安归村长我平日待你不薄啊,’……
酒馆里黑衣老婆婆抱着小夜雪,看着离去的众人叹了口气。他明白众人的用心,转头对张进芝说到“张老弟,天道无常岁月无情,世事难料这天要变天你我一界凡人又如何左右。”“前辈你忘了村里人都说我是半个神仙么?为了不辜负他们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张进芝咽了口酒说到。黑衣老婆婆又给小夜雪夹了些白鱼和羊肉,摇了摇头却是沉默不语。
老板娘因为有孕在身所以吃了一点,老板就带着她回房休息了,小夜雪也半睁着眼打着瞌睡。安归月从黑衣老婆婆怀里接过小夜雪,和张青一起出了酒馆像家里走去。在出门的那一刻,小夜雪扭头看着坐在桌边的二人眼神微钝,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安归月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夜雪,发现她正在打哈欠,‘看来她好困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加快了些脚步。
酒馆里张进芝和黑衣老婆婆坐在那里,张进芝慢慢喝着美酒,而一旁的黑衣老婆婆则是抓起一块羊肉塞到斗笠下一会又取出一块骨头,很像是变戏法以前她也用此法都小夜雪开心。
似乎是吃饱了,黑衣老婆婆停手从衣袖里取出一块黑布擦了擦嘴又塞了回去,然后那怪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张大夫,你后悔来到这里么?”说完她端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张进芝没有开口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喝了两碗酒才缓缓说道:“不后悔,就像屋外天上的月亮。”说着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扭头说到:“前辈你呢,其实您本不必淌这趟浑水,只是多一个人陪我而已。”说着把剩下的半杯酒缓缓倒在地上,‘夫人你也尝一尝……’心里似是回忆起了那些美好……
黑衣老婆婆拍了拍张进芝的肩膀到:“张大夫,有人陪你你还不高兴啊,我虽然是个老婆子,但是陪你下下棋谈谈古今还是可以的……”张进芝放下了手里的酒碗,起身站到黑衣老婆婆身边,弓身作了一礼。斗笠下的黑纱微动她也起身扶着张进芝的双臂。听张进芝说到:“前辈谢谢你的仁慈和付出……”没有更多的言语,一滴眼泪从斗笠下滴落,似是对这份情意的感激。二人重新坐回桌边端起酒碗,黑衣老婆婆到:“你我有缘,你于我有恩我这样连报恩都算不上,至多是赎罪吧。”说完摇了摇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张进芝看着碗里的酒说到:“前辈何出此言,若非您仁慈不知道要有多少生灵涂炭。”说完也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腹已实酒已兴,两人和朱老板收拾过后出了酒馆,和黑衣老婆婆道别后张进芝并没有回家而是向医馆走去。在医馆后小院的角落里,张进芝取出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有一只灰色的信鸽。取出信鸽看了看那深邃灵动的双眼,从怀里取出一张小纸条卷起塞到信桶里。张进芝抬手摸了摸信鸽那柔滑的羽毛,心到‘要变天啦小家伙全靠你了……’
这一夜张进芝睡的特别香,很多年没有这样了。梦里他看到了那久违的面庞,她的夫人如果她还活着该有多好……
在军营附近的一个小土丘上,黑衣老婆婆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天上明亮的月牙,回忆着往日在边安小村的美好生活。只是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么?定了定神黑衣老婆婆看着身边的军营和不远处的村子,心到‘孩子,要变天了我也该赎罪了……’。
大汉皇宫内夜半月高,四下寂静时不时会有一些巡夜的卫兵路过。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府身走在高高的宫墙上。从身形看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只是她同黑衣老婆婆一样戴着斗笠,两人若站一起会很像母女俩。
行至一处角落里,飞身跳下宫墙对着身旁的宫墙敲了三下,然后又轻轻一掌拍在宫墙上。只见宫墙上一阵细微的震动,一个小石门缓缓打开。黑衣女子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石门打开一个手拿夜明珠的道士俯身站在那里到:“师傅您怎么来了。”这道士一身灰色道袍,眼神伶俐似是要看破这世间一切,个子并不高身材中等,长的也十分普通,看长相应该二十岁左右其实更适合穿一身道童装束。
黑衣女子把手里的信递给小道士到:“为师给你的宝贝你却拿来做油灯,快去把这封信交于陛下,这天要大变了。”声音和寻常女子一样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柔舒服。小道士接着信,尴尬的说到:“师傅不是弟子显摆,只是最近陛下身体不好,受不得呛;而且密室里通风也不好,所以徒弟我才出此下策。”说话间他又向黑衣女子施了一礼到:“师傅事情紧急我先去禀报陛下,一会再来听师傅教诲。”黑衣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小道士快去。小道士刚转身要走只觉得屁股一疼已经向前飞了出去,身后传来黑衣女子的声音“年纪轻轻走起来这么慢,回去好好照顾陛下为师还有事情,先走了……”也不等小道士有啥反应身后的石门已经缓缓关上,小道士揉着酸疼的屁股嘟囔到‘我怎么认了这么个师…’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头顶一阵麻痛,小道士头顶冒着青烟看向手里的夜明珠,上面浮现出了师傅那黑色的斗笠。师傅那温柔却让他觉得可怕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乖徒弟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不要私下里说别人坏话尤其是为师的。”话末还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小道士起身拿着信,向密室内跑去。密室的一个房间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衣躺在床上,因为光线不好看不清其容貌,只是那声音让人觉得威严。“李道长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小道士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夜明珠放到床边又把信递到床上那人手里到“陛下这是我师傅送来的,她说要变天了。”床上的人拿着信叹了口气,小道士这时念动口诀,只见夜明珠比原先亮了许多。床上的人靠着床边坐了起来,抬手拆开了信封,良久他抬头看着顶上的石板到“该来的终于来了,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了。”……
深夜两个身穿灰色道袍的道士悄悄溜出了皇宫,夜空月牙高悬发出微弱的亮光似是要照亮这世间的一切,而这世间却是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