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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懒得管你们了!”李爷爷一挥手,起身也往屋外走去,今天下午是他坐诊,他还有好些病人没看呢。

阿九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慢慢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在床前晃动。李悦也看到阿九睁眼,面带歉意的在床边坐下:“吵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阿九淡淡一笑:“没事,我也睡得够久了,现在什么时间了?”

李悦是李掌柜和张大婶的大女儿,这几天来这里借住,说是借住,但阿九知道,李悦是遇上事儿了。她早前嫁人,这些年一直无所出,那家的公公婆婆看不过去,一直在他们夫妻间找事,想让他们离婚,让自己儿子再找一个。

可是李悦的丈夫很喜欢她,哪里舍得离婚,两方僵持不下,好像是闹了很久,公公婆婆直接将李悦给赶了出来。李悦回来那天,张大婶气的想直奔李悦的夫家,将那公婆骂一顿,只不过被李掌柜给拦了下来。

李悦的丈夫一直周旋在父母与妻子之间,他送李悦过来的那一天,阿九正好放寒假在家,她看得出那人对李悦情深,只是希望他能尽快解决这个矛盾。说到底还是生不出惹的祸,李爷爷当时就给李悦看了,没毛病,至于为什么一直生不出孩子,李爷爷没有细说,只道让夫妻俩在他这儿住一段时间,好好的调理两人的身子,保准会让他们生个孩子。

只是李悦的丈夫得回家调节矛盾,没办法,唯有让李悦独自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他寻了机会再过来,或者是和家里说好了,能直接将李悦接回去。

而李悦住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是和阿九一起睡的,阿九不排斥和人同床,李悦生活习惯良好,而和李悦一起睡,阿九除了晚上进画卷不怎么方便外,有个人陪着聊天还是不错的。李悦大了阿九七八岁,阅历比阿九丰富,或许是这些年经过些事,看事情更加成熟,每次跟阿九说的些话,都让她受益匪浅。

李悦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柔柔道:“醒了就起来吧,马上要吃晚饭了,要不,我给你把饭端进来?”

“别了。”阿九含笑从床上坐起来:“我今天只是有些累了,才睡了这么大一会儿,可不是腿脚不能动弹。”

李悦带着怜惜的目光看着阿九,给她理着微微乱掉的发丝,知道她脑后有伤,也尽量不碰到那处:“心里还委屈吗?”

阿九一愣,缓缓低下头,好半天才慢慢道:“爷爷、奶奶,师傅、大叔大婶,他们都对我那么好,那些不值得的委屈早就没了。”

“你想通了就好,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碰到有难处的时候,努力的克服,过了这道坎,就什么也不怕了。”李悦柔柔的笑道:“再说还有我们呢。”

李悦虽然比阿九大不了几岁,但她自觉心智上比阿九成熟,她看得很清楚,阿九这姑娘,只是被家庭环境给催熟了,在为人处世上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心性。虽说有些事情看得挺明白,也能考虑道,但还是不那么全面,特别的遇上家里的事情,人就会变得特别脆弱,坚强也只是装出来的,想真正的做到不去管,不去在意,还有些时候呢。

“谢谢李悦姐,有你们关心我,如果我还停留在过去,那也太对不起你们了。”阿九甜甜一笑,往床边挪了挪,准备穿鞋下床。

李悦接着开慰了阿九几句,然后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晚餐的时候,只有李林舟不知道实情,看到阿九的时候惊叫道:“阿九姐姐,你不乖哟!居然跟人打架!爷爷奶奶,你们可要好好训训阿九姐姐,让她下次别这么鲁莽了。”

李林舟小大人的看着阿九,他曾经和同学打过一次架,那次爸爸就狠狠的惩罚了他一顿,至此之后他再也不敢动手打人了,只有别人扑过来的时候,他正当防卫。所以当他看到阿九脸上的伤时,一连‘我理解你’并且幸灾乐祸的表情。

阿九不敢笑得太大,只是淡淡一笑,赵爷爷却替自己干孙女说话:“你阿九姐姐是去打坏人,可你小子胡闹可不一样,不能取笑你阿九姐姐知道吗?”

李林舟瞪大了眼,才不相信赵爷爷的话,瞄向自己的妈妈,林雅筑含着笑点点头,恩,对阿九不好,也算是坏人的范畴,至少在他们这群人眼里都觉得是坏人,这个不算说谎。

吃饭的时候,李林舟非得挨着阿九坐,还偷偷问:“阿九姐姐,你到哪儿去打的坏人?奶奶不是说你回家了吗?坏人再你家,你下次回去也带上我好不好?还有,还有,你脸上的伤痛不痛,我有药膏,上次我妈妈给我擦了就好了,你皮肤这么好,要是留下印子就完蛋了。”

李林舟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众人听到后纷纷笑了,阿九摸了摸李林舟的后脑勺,很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晚饭结束后,李爷爷道:“阿九,你后脑勺还是得注意一些,一旦要有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等症状,赶紧让我瞧瞧,千万不可放任忍耐了。知道吗?”

阿九点点头,又说了通感谢的话,众人觉得她今天应该很疲倦,而且身上还带着伤,忙招呼她回房休息去了。李林舟跟着阿九,两人说了会儿话,阿九确实也睡不着,便让李林舟拿来军棋,两人开始对弈。

而客厅里,赵爷爷像大家说这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李宝那一闹,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件事,稍加打听就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爷爷将拐杖重重的叩了几下地面:“老赵,你务必把阿九的弟弟给训好,这要是长大了,肯定得给阿九带来不少麻烦!”

李奶奶点点头,赞同道:“麻烦得从小的时候开始遏制,要不然等阿九长大过得好了,她那弟弟还是会找来,丢掉一切都丢不掉血缘,要闹起来,阿九就算嫁人了也不安生啊。”

李悦对这番话很有感概,她虽然情况不同,可能想象得到,假如你娶了个媳妇,她家父母、弟弟总爱找麻烦,时间长了,公婆会喜欢才怪。只不过她在这里是小辈,不该乱插嘴,所以一直没说话,静静的靠着自己的目前。

李兴邦和林雅筑料想过阿九家里的情况,可什么想法也比不过扎扎实实听到的事件来的实在,他们对阿九能长到现在可真是感叹不已。

林雅筑安慰众人道:“爸妈,赵叔,你们也别太担心,不然阿九也会跟着不好意思的,现在阿九已经到了咱们家,别的不说,定不会再让她受了委屈去。以前阿九是没人照看,现在有了,咱们就好好对她,把她过去十五年来所欠缺的都补回来。”

赵爷爷这次是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针,所以讲阿九的家里摸得透透的,晚饭前他听汇报的时候,差点没气晕过去。现在,他不由得感叹道:“幸好阿九又个爷爷,护着她长到了十五岁,现在她又遇到了我们,天助阿九,既然是老天爷的命令,我老头子也绝不会辜负!”

赵爷爷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为什么阿九在中医堂门口站着,就偏偏给他遇上了呢?以前他可都是直接走侧门的,恰好那天他就走了前堂,还鬼使神差的跟那小丫头说了话,有了后来的事情。他愈发觉得冥冥之中天注定了他要给小丫头做主,这个孙女是老天爷送给他的!

李奶奶还不知道阿九家里的确切情况,对赵爷爷口中阿九的亲爷爷也不大懂,便问:“阿九的爷爷既然护着阿九,怎么现在没看护了?”

赵爷爷扫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她这个爷爷是真的对阿九好,你们也知道,阿九有三个姐姐,她父母又喜欢儿子,她自然的被忽略了。可她得了他爷爷的喜欢,有她爷爷在,她爸才供阿九读书,只不过阿九考上高中那年,她爷爷就去世了。也没人再给阿九做主,家里本来是让阿九去工厂工作,阿九不愿意才独自出来找工作的。”

李爷爷颇感安慰的点点头,幸好阿九来了中医堂,也幸好被老赵给带了进来,不然一个好苗子就浪费了。这些日子,他对阿九在中医上的教学,可谓是让他又惊又喜,这是他几十年来看过最出色的的一个学生,从前没有,以后怕也是难再有。

因为赵爷爷已经扬言要调教李宝,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李兴邦甚至是放下话,有需要的地方招呼一声就行,要想他这种在职的重要人士,很少将这种琐事放在心上的。

李林舟不怎么喜欢跟女孩子玩,但阿九除外,他最喜欢跟阿九玩益智类游戏,每次有空闲的时候都跟着阿九,跟着阿九不仅能玩游戏,还有好吃的,他最喜欢了。

两人在房间里下棋,完全不知道外面的谈话,下了十多盘后,李林舟也有些支撑不住了总打哈欠,今天她妈妈带他出去玩了一天,身体很累,现在玩了这么久的军棋,心也累了,瞌睡虫也上来了。

阿九见状,放下棋道:“要不咱俩明天再下,现在也晚了,你回去睡觉呗。”

看着棋盘上胜负未果,李林舟有些依依不舍,但他眼睛也实在睁不开,故而点点头,将棋盘端到一边放下:“不可以乱动哦,乱动的不是君子。”

阿九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李林舟一愣,赶紧护着棋盘,想了下想道:“我拿到我的房间去,这样你就动不了了,你放心,我是君子,绝对不会动棋子的。”说完拍了拍胸脯,端着棋盘出去了。

小家伙的样子惹得阿九差点大笑出来,她将方面虚掩着,在房里整理下东西,便趴在床上,睁着眼也睡不着。师傅对她的叮嘱是关心,以师傅的技艺,肯定能诊断她没事,只是担心惹的他多注意了一些罢了。

突然,她想到了杨景田,面上甜甜一笑,想到那个男人看到她哭泣时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又偷偷的笑了,她知道他很关心她,他的关系不同意师傅、爷爷他们,而是一种默默的爱护,所以她能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

明明见面的次数也没有太多,为什么她总能觉得他很亲切,很想靠近他呢?回想他们相处的片段,除了今天有些惊世骇俗之外,其余的时候顶多的说上了几句话,为什么她对他会有异样的感觉呢?

想着杨景田,阿九慢慢的进入梦乡,李悦进来时看到阿九睡着,手脚也放轻了一些,撇到阿九嘴角的勾起,她也舒心的笑了。趟在床上,她也不住的想起那个令她牵挂的人,不知道他在家里好吗?是不是还在为夹在她与公公婆婆之间而烦恼……

同床异梦的两人,却出奇的有了一个好眠,一觉到天亮。

直到第二天阿九看到杨景田出现在李家时,她心里十分开心,这时,她才明白,她是想看到这个男人的。

杨景田不是空手而来,他带了些营养品,惹得李奶奶说了他好几句,说他浪费钱,那他们太当外人,以后娶老婆得管着什么的云云。

当阿九听到杨景田娶老婆的时候,心中一动,有总异样的感觉,却也没有再想下去。

这一次,阿九没有隐瞒李奶奶他们,直言说她找杨景田合作,想做点小生意,当说完这件事后,李悦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她对阿九的手艺可是很看好的,这阿九卖吃的,绝对火啊。

“阿九,你们准备怎么开始?”

阿九看着李悦笑道:“我们也没经验,想先从小摊开始,如果做得好,再慢慢看能不能租下店面。”

张大婶当然看懂了女儿脸色的表情,顾直言道:“阿九,你也知道你李悦姐的情况,她现在没工作,能不能让她也掺一股?”

阿九有些惊讶的望向李悦,李悦笑着点点头:“我和你姐夫早想做生意,可一直不知道做什么好,现在你说,而且我相信你的手艺,如果可以,算我们三个人的合作,这样可以直接租个店面,不用在外头风吹日晒。”

不管她能否回去夫家,事业她也是必须要的,李老私底下找过她,她的身体只要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加上和谐的夫妻生活,一定能生下孩子的。

阿九看了看杨景田,见他只是笑笑,没有不情愿,也没有不拒绝,最后还点点头,固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杨大哥今年留下了吃饭,我们合计合计,今年开张估计是不行了,我们挑个日子,明年开张。”

李奶奶对他们这事当然的乐见其成,她也听老二那边说了,国家接下来会鼓励搞副业,阿九这个提议无疑的很好的:“你们现在应该感觉找店面,好好装修。”

阿九笑道:“对啊,咱们分工吧,李悦姐负责找店面,我到时候负责设计,杨大哥就负责安装,你们说怎么样?”

杨景田最快附和:“好。”

李悦也开心的点点头:“没问题。”

张大婶也笑呵呵的说道:“为了庆祝你们结盟,今天加菜!小杨留下了吃饭啊。”

李奶奶也开心的点点头,和张大婶张罗着中午吃什么,以及晚上吃什么,做生意可是马虎不得,好多地方都要注意。

接下来,几个人初步讨论了一下店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大小之类的,这样李悦也好有个目标,李掌柜在附件那么多年,对这些应该的了如指掌,这件事对李悦来说完全没难度。

既然有三个人了,只弄早点有些太单薄了,阿九提议可以早上卖早点——稀饭,中午和下午可以搞个火锅类的。只不过不是马上开始,等稀饭上了轨道再一步步慢慢来。

李悦很赞同这个想法,杨景田是完全信任阿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卖的东西有了共识后,阿九便开始想店面的设计,她在后世看过不少,恰好杨景田会木活,这些难不倒他,她只需要画个草图,然后到时候从旁指导一下,杨景田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懂。

有了初步的制定后,几个人开始喜气洋洋的摩拳擦掌起来,阿九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李悦是信心膨胀,杨景田是看着阿九开心,他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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