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遑朝矣。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远，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遑出矣。有豕白蹢，烝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遑他矣。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毛诗序》曰：“《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于外，故作是诗也。”而朱熹不同意毛诗的说法，他在《诗集传》中以为这是首“将帅出征，经历险远，不堪劳苦而作此诗也”，从诗意来看，朱熹的看法比较贴近，即这是首写行军艰难且紧张的诗作。
全诗三章，每章六句，全用赋。首两章重章叠唱，意思基本相同。首章写巉巉石崖壁矗立在诗人的眼前，看到如此高的岩壁，再想到这一路跋涉过来的艰辛，诗人忍不住发出了山遥水远、跋涉真辛劳的感叹。军队将要向东前进，而因为行军紧急，出发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呢。对于“不遑朝矣”，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就曾说过“不遑朝者，甚言其东征急迫，不暇至朝也”，所言极是。第二章意思基本同于首章，只不过诗人发出的感叹变为了这山遥水远，悬崖峭壁，而这行军何时才是个尽头。末句“不遑出矣”写出了行军的紧迫，士兵们都无暇顾及是否能退走啊，置生死于度外了。第三章诗人从行军途中的艰险写到了星空，朱熹《诗集传》说“豕涉波，月离毕，将雨之验也”，闻一多《周易义证类纂》也曾指出：“豕涉波与月离毕并举，似涉波之豕亦属天象，《述异记》曰：‘夜半天汉中有黑气相连，俗谓之黑猪渡河，雨候也。’”由此可知，“有豕白蹢，烝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这四句乃是上古时期人们的气象民谚，预兆着即将有倾盆大雨降临，同时也说明这一次行军是在晚上进行，晚上的时候才会有星星和月亮。后两句继续说明行军的紧迫，因为担心遇到滂沱大雨，军队只有不停加快速度行进（不遑他矣）。
从上面的分析看，诗人表达的是部队行军过程的艰苦，并无讽刺的味道，故朱熹的说法是比较贴近诗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