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破壳（倒计时了，下一章虚盗完结）
白展毅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被许多形形色色的看不清面孔的黑影包围着，他们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即使白展毅听不清，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明白这些人在责备他！
白展毅恍惚间，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他闭上了眼睛，独留一片黑暗给自己思量。
白展毅再次睁开眼时，那些黑影已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见雪白的天，雪白的地，雪白的鸟在天空中飞过，一切都是纯洁的白，无欲的，静静的漂浮在空中。
他看着天空，愣愣的，心底熟悉的感叹：“这里这次的雪怎么这么大呢？不知道他怎么样。”
他？
那是谁？
白展毅觉得自己越来越古怪了，就像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淡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操纵着，生老病死，无欲无妄。这个一片雪白的地方，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但是，那心底的归属感，却生生的让他有了一丝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和夏巧灵交换姓名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呢？
白展毅……不过是这个身体的名字而已。
白展毅瞳孔猛缩，手指头哆嗦着抚摸上自己的脸，仰天看天。为什么会是“这个身体”？！为什么吗？难道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吗？不可能！我是白展毅！我是白家家主白展毅！我是顾云天的队员！我……是谁？
白展毅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顿时觉得大脑快要裂开，四肢的运作好像都迟钝起来了。好像突然失去了力量，白展毅跪坐了下来，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里，低着头，表情狰狞，他沉寂了很久，就像死去了一样。突然，他抬起头！
“啊啊啊————”
白展毅大声的嘶吼了一声，周围皑皑雪山古井无波的诚实返回了他的声音。
“啊啊————”
“啊————”
不停的回声，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和无助，就像他质疑自己的存在一样，他现在连整个世界都开始质疑了。我所经历的一生，是真的吗？也许我的存在，就是别人的一句戏言，一句玩笑，随手书写的一个故事。那存在……岂不是卑微之极？！白展毅想起了江津关的尸体，那些尸体，那些因为千纸鹤而死去的人，他们有不甘吗？他们的生命真的只是过去一个故事的组成吗？！那些高手都如此，那我呢？我岂不是连他们也不如？！他们流了那么多血，换回了什么？
家族的灭亡！亲人的惨死！
白展毅又想起了第一二时代为了食物，为了地盘，为了存活，为了现在这个公平公正的世界二付出生命的人类。他们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思想不同，实力不同。但他都死了，好像无一例外。他们再如何努力，是熬不过新旧交替的第三时代的！那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死吗？
白展毅脱力的大声喘气，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四肢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只得死死的看着那片从来没有变化的天空。
他累了，太累了，好想就这样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不要面对那残酷的现实，让自己沉在梦里……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不要醒来……
脸上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白展毅下意识的一摸，睁开眼一看：“是玫瑰！”
红艳如火的玫瑰，漫天遍野都是！不知它的源头在何处，一时间，雪白的雪地上落满了玫瑰，与白色对比起来，红色好像更醒目，就像血一样！
白展毅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整片天地，除了雪，就是刚落下的玫瑰，红如火，就像一条广阔无边的地毯一般。可是，不远处的一抹金色显得格外的显眼。白展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上去拔起了箭矢，看着他尖端还在嘀嗒流淌的血液，他瞳孔一缩！大喊出了某人的名字：“顾云天！”
随即，他被一阵白光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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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4年.第一城.白家庄园.少主别居
白展毅睁开了眼睛。
他几乎没有停顿的猛的坐起，他的剧烈动作惊到了在他身边守候的白子晏，白子晏睡眼惺忪，他慢吞吞的揉揉眼睛：“你干嘛啊，才醒来就要发疯啊。”
的确，白展毅现在就和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人没什么两样。他使劲的抓扯着身上柔软的白色睡衣，四下张望：“为什么是白家？！我怎么会回到白家来？”
白子晏托腮，从床头把他的白衬衫递给他，顺便回答了白展毅的问题：“你傻啊，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昏迷了三天，三天前一队完成任务的小队在从郁城返回的途中发现了你和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姑娘，你的资料卡从背包里掉出来了，他们就把你们俩一起送回了白家庄园。”白展毅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迅速的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听的一个棕色头发的小菇凉的时候，他的身形顿了一下：“只有我和她？！没有别人吗？”白子晏摇摇头：“没有了，那些人找到你的时候，还特意找寻了一下周围的生命体，结果证明，没有其他的人了。”
白展毅瞳孔一缩，他瞬间想到了那个还沾染着鲜血的金色箭矢！白子晏没注意到白展毅的神情，继续说：“对了，你去哪儿干嘛？做任务？怎么做了个生死不明啊？”
白展毅没搭理他，他觉得自己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彷惶，恐慌，迷惘，疑惑，震惊，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强忍心中的不适：“夏巧灵在哪儿？”
白子晏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小菇凉，于是道：“对面的房间里。”
白展毅如同一阵风一般，抓起了床头的背包就冲了出去，直接用暴力轰开了对面的木门！
一瞬间碎渣四溅！
夏巧灵刚刚从床上坐起，目光如炬般看向白展毅，她用手支撑的身体，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了一句话：
“顾云天在哪儿？！”
房间有一瞬间的宁静，白展毅和夏巧灵面面相觑，两人明显都很关心顾云天，但是两人现在心心念念的人，顾云天，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白展毅和夏巧灵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两人同时打开了背包，检查任务的完成情况。“还好，哥还活着。”夏巧灵作为黑客，她瞬间就查到了顾云天所在地，“哥为什么还在郁城？”白展毅没空回答她，他用了更简单粗暴的方式：“对不起，你的队长顾云天的链接不在服务管理地区。”
白展毅恨恨的放下资料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夏巧灵显然也得到了和白展毅一样的答案，她默然，望着窗外绚丽的风景。
两人相对无言，都用尽办法寻找顾云天，但是，完全找不到。就是知道了坐标，但是他们好死不死的撞上了ES的维修期，时长一个星期，三个陆地之间的连接暂时完全断开。
白展毅开始整理背包，他回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传送阵亮起的蓝光，和完全不存在于世界的绝对强大的力量！白展毅重重的呼吸着，勉强自己不去想那最坏的结果，顾云天肯定不会死去的！
白展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对的！顾云天不会死！”
“现在……也只能信直觉这个玄之又玄的东西了。”
白展毅喃喃道。
他继续清理背包，突然，一个陈旧的黄色的信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把抓过信纸，有些幸福的展开：“象牙塔里的姑娘啊，有着及膝的长发，
空洞的双眼似翡翠，弯起的嘴角似玫瑰，
如玉的手指染着红，不明是泪还是梦。
象牙塔里的姑娘啊，有着尖尖的指甲，
苍白的脸颊似宝石，精致的衣装似童话，
柔软的脚趾踩着血，不明眉角似入仙。”
白展毅对这个很熟悉，这是那个据说藏着虚空大盗的藏宝地点的诗，同时这是莫兰西多的日记本上的诗，白展毅突然间想明白了，为什么这首诗会在莫兰西多的日记本上！
这首诗根本不是莫兰西多写的！而是神使！是甘.岚故意抄录在日记本上的！
白展毅继续向下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完整的一首！”
“象牙塔里的姑娘啊，闪耀在星光下，暴露出来的光啊，是罪恶啊！象牙塔里的姑娘啊，想要出去游玩啊，脚下的鲜血染红了发，尖尖的指甲破了谎话，天上闪耀的金箭啊！阻拦着她的行动啊，象牙塔里的姑娘啊，还是变成了象牙塔啊。”
白展毅继续向下读，上面的诗是德语，但接下来的话，便是中文了：“如拾到日记，需及时销毁，如拾到纸条，请前往郁城，拿起所有的金色箭矢，刺伤自己，让红红的血，变成江津；让昏迷的最想见到的幻觉，变成云端的亡人；让死去的白发，变成痴念，变成闪耀的箭矢，方可得到宝藏——死亡。”
于此同时，郁城的红树林里，一个穿着青色刺绣披风的人，在昏迷的少年身边蹲下，把他抱起，轻笑道：“这次……还真是蛮拼的啊，我的乖徒弟…”
白展毅话音刚落，他和夏巧灵的资料卡同时亮起：“恭喜，第一部分任务【虚耗】完成，虚空大盗复活成功，千纸鹤即将覆灭，郁城开始改朝换代。VEA的宗教开放令取消，需前往第一城得到ES的乘坐需可证。敬请期待下一次精彩任务的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