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宓来到了长生殿,身着鹅黄色月季织锦宫装,作凌云髻,髻边一对朝阳五凤挂珠钗。满头珠钗随着拓拔宓的步子泠泠作响。过后前往正殿拜见德妃。再来长生殿的路上身边的姑姑便已经提点了不少规矩。
步入正殿拓拔宓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奉茶,只见德妃身着丁香色绣雁宋锦宫装,满头珠翠泠泠作响。德妃接过茶抿了口茶,含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拓拔宓起身喊道:“是,母妃。”德妃拍了拍拓拔宓的手道:“以后你就住在长生宫的侧殿清思居可好?”拓拔宓道:“一切但凭母妃做主。”
德妃道:“缺什么有什么不顺心的就都跟母妃说。”拓拔宓一霎感到受宠若惊。这便是皇上的宠爱的魅力吧。拓拔宓沉吟了许久才道:“母妃,儿臣有一事相求。”
德妃道:“你我已是母女,有什么事就说,何必用求字呢。”拓拔宓道:“儿臣想把锦绣姑姑留在身边。”德妃微颔首道:“也罢,锦绣是你身边的人,免得外面调来的人摸不准你的脾性,惹你生气。”
清妩福身笑道:“谢母妃。”德妃道:“好了,我陪你去看看寝殿吧。”
转入侧殿,清思居倒也雅致,殿内瓷瓶内放置着茉莉花,推开窗,阵阵微风拂过,带来若有若无的阵阵茉莉清香。
德妃看了月皎,月皎拍了拍手,一干宫人鱼贯而入。德妃携清妩坐于塌上。德妃娓娓道:“这是内务府派人送来的宫人,你挑几个吧。”
清妩仔细观察了下殿下人,随手一指就这几个吧,月皎道:“还不快去见过公主谢恩。”宫人上前道:“奴才(奴婢)叩见清妩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清妩一时不知所措,德妃微哂道:“还不叫他们起来。”清妩道:“你们都起来吧。”德妃道:“好好服侍公主,好处多着呢。”德妃起身道:“好了,本宫乏了,便先回宫了。”又转身对拓拔宓道:“清妩你好好儿休息,晚上皇上在铜雀台设宴,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一定要去。”拓拔宓微颔首道:“儿臣记下了。”
这批宫人分别是婢女甘棠,式微,红袖,绿舞。內监是孙如海,何由彻。自然也少不了锦绣。
夜间,清妩端坐于梳妆台前,任由婢女服饰梳妆。式微捧着水红绣银丝紫薇宫装,服侍清妩换上,一干宫人又给清妩上妆。甘棠为清妩作凌云髻,髻边一对掐丝金鸾凤挂珠钗。极尽奢华。裙摆逶迤。眉间花钿显得镜中人更是妩媚动人。德妃抚上清妩肩头,清妩刚欲起身德妃便道:“别动。”德妃仔细瞧着那镜中人,长眉联娟,眉眼如画。德妃褪下皓腕上的金镶玉和田玉镯道:“这镯子是端纯仪太后在世时亲手为本宫戴上的,如今五年过去了,太后仙逝这镯子就一直留在了本宫这儿。如今就给你了。”
端纯仪太后当年随先皇打江山,吃尽了苦头,甚至差点丧命,她善谋略,心地善良。颇有女中诸葛的风范。
清妩摆了摆头满头珠翠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道:“母妃,这镯子儿臣不能收,这是皇祖母留给你的,我不能要。”德妃道:“有什么不能要的,母妃没什么好给你的,这镯子就当是母妃留给你以后出嫁的嫁妆之一。”清妩这才接下,德妃亲自为清妩戴上。德妃携了清妩前往那铜雀台。
宴会上,灯火通明,德妃正吩咐着底下宫人便闻太监拉长了声调道:“皇上,皇后娘娘驾到。”铜雀台上众妃嫔皆行礼,拓拔煜径直走向清妩道:“在德妃那儿可还习惯?”清妩点了点头,拓拔煜这才道:“平身。”
席间歌舞欢笑不断,德妃陪清妩
坐在离帝后最近的地方。只见皇后身着一袭正红色金丝滚边牡丹长裙坐于拓拔煜一侧。绾的是朝凰髻,髻中央一支振翅欲飞的九尾金凤衔珠钗。
皇后孟氏静雅,是拓拔煜还是太子时候的侧妃,正妃为人和善奈何生产过后血崩而亡,独独留下太子一人,孟氏贤惠,拓拔煜登基后册其为贵妃,又诞下仁昭公主,拓拔煜膝下子嗣本就不多,那孟氏又是后宫位分最高者,后宫琐事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端纯仪太后觉得中宫之位不宜久悬,孟氏是不二人选,众卿皆举荐孟氏,这便册了皇后。帝后虽谈不上鹣鲽情深却也是相敬如宾。
忽然,灯火熄灭,月光皎洁从远处飘来一阵香气,正当众妃嫔诧异这香气从何而来时,一舞女正踏歌而来,她身着月白色舞衣在众舞女中格外显眼。动作明明柔若无骨却又如破流云千,水袖掷向长空,周围的梨花花瓣随风飘落在她肩头,给人一种凄清安静的美。发髻间的颗颗珍珠散发着幽光,如同夏日星空下的萤火虫。
一舞毕,宫人重新燃上了灯火,拓拔煜从位置上走了下了道:“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皇后抿唇一笑道:“皇上既然喜欢不如就把此女留在宫中。”拓拔煜道:“这是自然。”又对舞女道:“你叫什么名字?”舞女道:“奴婢杜夕月。”拓拔煜道:“月色动人,佳人更甚,李全,拟旨着封杜夕月为贵人,赐封号姒”
杜夕月面露喜色,跪云:“谢皇上恩典。”语毕拓拔煜也没叫她起来便拉着杜氏的手径直前往,随着杜氏所过之处都弥漫着香味儿。拓拔煜吩咐李全在另一侧安置了个椅子,命杜氏坐下。
丽贵嫔暗暗叫了句:“狐媚惑主。”
宴会散去后,德妃携清妩回到长生宫,殿内,德妃端坐于梳妆台前,任由婢女服侍卸下繁重的宫装与珠钗翠环。片刻后,月皎入内道:“主子,刚刚皇上身边的李全公公来报说是.说是皇上今儿不来了”月皎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德妃沉吟片刻后道:“本宫知道了。”月皎道:“是。”德妃知晓皇上宠那舞女是为着什么,所以也没有必阻拦。
那杜夕月姿色不过中等,能入得了拓拔煜的眼不过是为着清妩的生母庄妃的缘故,不过那杜氏月下起舞的神态动作真真儿是像极了庄妃。
德妃对月皎道:“清妩可歇下了?”月皎道:“奴婢方才瞧那清思居的灯火还亮着,估摸着公主还未歇下。”德妃点了点头道:“今儿本事为清妩设的宴却让那杜氏出尽了风头,想必心里该不好受了,陪本宫去看看吧。”
清思居内,珠帘后书桌前,清妩正在卸珠钗,见德妃来了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妃,母妃吉祥。”德妃道殿内婢女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殿内宫人应声退下
清妩道:“母妃这么晚了找儿臣有什么事吗?”德妃微微有些惊讶,这小丫头竟没半分怨念。德妃道;“没什么,从明日起你父皇会为你聘请师傅教你琴棋书画与诗词歌赋。”
清妩道:“母妃,儿臣想让那日带儿臣出来的公子教儿臣。”德妃有些为难道:“这.。。这公子是大将军王的儿子,更何况男女有别,恐怕你父皇不会同意。”清妩道;“那明儿我亲自去求父皇。”德妃笑了笑道:“也罢,今儿你先休息吧。”
凤仪宫内,满殿嫔妃皆到了,除了一个人,那便是杜夕月。不,现在应该是姒贵人了。
温昭仪略讽刺道:“头次请安便这样,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温昭仪乃二皇子生母,原为拓拔煜为太子时的侍妾,家室也不高,一朝单下皇子母凭子贵便封了昭仪。
语毕婢女沁春道;“皇后娘娘,姒贵人来了。”皇后微颔首道:“既然来了便传吧。”杜氏入正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妾杜氏参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大安。”皇后抬臂道;“起来吧。赐坐”温昭仪道:“想必姒妹妹伺候皇上很是辛苦,今儿才来晚了。”杜氏道:“能够伺候皇上是妾的福气,何来辛苦一说,只是皇上体恤妾,这才来晚了。”皇后道:“姒贵人现居何处?”昨日杜夕月是直接沐浴过后便抬去甘露殿。杜氏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安排妾住在了承乾宫念伊阁。”杜氏语毕,殿内嫔妃纷纷议论了起来,这承乾宫是除了凤仪宫离甘露殿最近之处,至本朝以来一直空着。杜氏出身卑微却住进了承乾宫真真是叫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