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笑了，他没养过牛，也没骑过牛，不过他认识那头牛。
那是修士的牛。
邋遢书生眉头一皱，他不认为自己的修为有丝毫地泄露，但是他也笑了。
谢封望着那头青牛，摸了摸牛上有些干涸的角，望着它把粥喝得干干净净，又添了一碗。
“这牛真是有口福啊，但是我可没有钱。”邋遢书生拍了拍牛背，倒是羡慕的表情。
谢封抬起头，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话，笑着答道：“哪能啊，这粥送的，天冷，您也进棚喝玩粥吧。”
这次邋遢书生反而不好意思，他将书又向怀里收了收，“这怎么好意思，不过你要是有多的话……”
“谢封，粥快没了。”刚进棚内，丫头摸了摸油腻的嘴，
“嗯。”谢封走进，将丫头油腻的嘴角仔细搽干净，这才把最后的白玉粥盛进大碗里，宣告谢记粥棚关门大吉。
“各位老板掌柜，今个这粥已经卖好了，承蒙大家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平城虽也算关内，不过毕竟偏僻临外，起初粥棚人倒是多，但大多是商旅食客，此刻粥尽，大多都散去。整个棚内也只有刘三一行人仍旧坐着。
谢封饶有意味，也不在意，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忙，整理座椅，准备明日的食材……不过个把时辰几十两入账倒也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这粥是你煮的？”
谢封正忙着整理桌椅，。他抬起头望向问话的人。那人来自百江商团，丫头抬起头，瞥过脸，并没有搭理。而刘三掌柜仍在一边喝着第八碗粥。
谢封大抵猜到了什么，客气地接过话语，“请问您贵姓？”
“我姓刘，单字一个青，是刘三掌柜的账房。”
刘三的手下不一定姓刘，但若是姓刘，相必比旁人得势许多，譬如此刻答话的刘青。青袖白衣，倒也算得是个账房模样。
“我们百江商团，想和你做个买卖。这里是三百两。”
三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不过这三百两是买什么？
“粥方？”谢封摆出一贯的笑脸，摇摇头。
“不，不是粥方。”刘青凝神盯着谢封，回应道。
“嗯？那是什么？”谢封问道。
“她。”
满嘴油腻，双目呆滞的丫头。
这是要买人。
“这买卖人口可是大罪，我家小本买**不得百江业务这么宽。”谢封望向刘三，缓缓说道，而这刘三掌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眯着眼回味着粥味。倒是嘴角又变得油腻的丫头，若有所思的啃起鸡腿，一口一口咬着。
“钱呢？”谢封问道。
刘青一愣，心中窃喜，他掏出三张百两银票，暗自思忖，按刘三掌柜的意思，这谢封无所谓，那懂得煮粥的丫头才是一块上好的美玉，不能放过。而喝粥个把时辰，足够自家查清眼前两人的底细。谢封以及他口中的丫头，两人并不是本地人，而且不仅如此，两人在方圆百里都并没有加入，像是两兄妹。而妹妹似乎患有痴病，这事刘青已经在平城多家医馆证实。本来还打算晓之以理，实在不行再……不过两个小鬼而已！
“你很聪明，我敢担保，我们百江必不会亏待你妹妹，至于你，也可以随她进我们百江，不过也必须填写卖身契……”望着谢封将钱收入囊中，他笑了起来，眼前这小掌柜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明白人，甚好甚好。
话还没说完，谢封却笑了起来。
“你们百江真是溜啊，连卖身契也带好了。去你们百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想讨些东西，希望你们刘三掌柜能答应。”
刘青一顿，没想到眼前的小掌柜会突然发问，这一问更是让他不好答应，顿时尴尬起来。他望向刘掌柜三，片刻，便察觉到了那轻微的点额。
掌柜的同意了。
刘青眼神一亮，说道：“我虽做不得主，但你不妨说出来，我们必定尽量满足。”
谢封眯着眼睛，“你们也知道，我家靠粥吃饭。这煮粥也需要材料，我就想百江商团之大，材料肯定不少，我就要这万年金龙的龙须？”
噗………邋遢书生一口米粥喷出，众人皆望，一时间好不尴尬，他打了个哈哈，“呛到，呛到……”
刘青一脸迷茫，待望见刘三的眼色，顿时明了。这万年金龙的龙须完全就是扯犊子！
“不会吧，堂堂百江商团连万年金龙的龙须都没有？唉，没有那也没关系，那就换成黔贺沙场的玉竹吧。”
前面万年金龙的龙须刘青也许没听过，但这黔贺沙场的玉竹倒是知晓。黔贺沙场不是沙场，玉竹也不是竹。黔贺乃妖族之地的统称，妖族盘踞黔贺，不过妖族也如大梁一般，有帝王，是为万妖之王。相传当年万妖之王靠一把剑统一妖族，玉竹就是那把剑，这把剑是妖王之剑。
“无理取闹！”刘青斥道。
“好嘛，好嘛，何必生气，又不是不能商量。”谢封笑着说道，话锋一转，随即叹息道，“其实吧，我说得东西你们都没有，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刘三胖无非是要我们去给你们当厨子，何必呢，他要喝粥，完全可以来我们粥棚当门童啊。”
丫头慢慢嚼着鸡腿，两眼略有些呆滞，只觉得天色昏暗但是有东西直晃眼睛，而且不只一个！瞅了半天，才看到亮出的几把长刀。她扭过头舔了舔嘴角，望向谢封。
咦，这些东西好熟悉？对啦，上次是在另一个地方，哪里还没有粥棚，那次还是那么多人，好像，最后那些人，都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