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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事实和表面

为什么,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原来我一直被自己的主观意识牵引了,我以为是意外或者是人为,可是怎么都想不到,是故意。

什么威龙的赌局,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辛可一顿胡诌的故事?

怪不得,吴植从来没有认真跟我说过一次他骨折的事,原来是他自己故意自残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凌乱的站在风中,望着下面,不断重复这问题,直到眼前所有的景象消失,变成云朵一样的白。

我抓着的护栏突然消失不见,失去重心的我跌倒了地上。

帅哥死神毫无瑕疵的脸,慢慢凑近了我:“至于这么震惊吗?”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觉得心好累啊,脑子不够用了。”

“你对这件事情的反映,居然比遇到我的反映更加强烈,让我捉摸不透。”

我深吸一口气,电子表屏幕显示倒计时19小时38分钟,我打开防护盖,正要按下紫色按钮,帅哥死神提醒我说:“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唉,没有想好,走一步算一步把。”

“那你等于是放弃机会。”

我挤出了难看的笑容,“这个任务实在是太难了,在我能力承受范围外,我觉得怎么做做都没有办法完成,总是会有新的情况出现,还是谢谢你,给我的机会。”

帅哥死神可能讶异我突然地态度转变,声音温和了一些:“你已经很努力,只不过,你不够用心。”他摸了摸心口的方向。

我再次准备按下紫色按钮,帅哥死神突然出声打断我:“在你重置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的真相。”

我欣喜若狂的问:“是不是吴植跳楼的真相?”

“不是。”

我失望的吐了口气:“那我可能没有兴趣知道。”

“关于吴植为什么在你有了孩子的情况下抛弃你?你也不想知道?”

我不解的望向死神:“不就是因为他另结新欢了吗?”

死神摇摇头,喃喃的说:“错在你。”

我垂下了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听错了吗?你说错在我?”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无法冷静的开始发怒:“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我也从来没有嫌弃他什么都没有给过我,我毫无保留的对他好,自己舍不得吃穿,都给他买最好的东西,只因为我爱他,为了我们未来的日子过的好,我那么辛苦的工作,还不是为了等他给我一张纸,给我一个承诺,可是他呢?难以接受我有了孩子,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之后干脆人间蒸发,这是男人该做的吗?你说错在我?我哪里错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对不起,我觉得我接受不了,请原谅我的离开。’如果他不想要孩子,不想结婚,那我们可以不要,为什么就发了一则短信,就丢下我跟孩子消失不见?就算我脾气差,大女人,任性,孩子气,可是值得他连当面跟我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连珠炮弹的发泄完,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我心情复杂的扶着额头,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我已经不再想了,我感谢他当年的离开让我遇到现在的老公,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死神豁达的笑了笑,不温不怒:“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事,有时候未必是真的,浮于表面的事物会掩盖背后的真相。你想知道就静静等待,你不想知道就按下紫色键。有个道理你一直都懂,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死神说完,便像一阵风消失在空气里,他停留的位置剩下蓝色的数字在闪烁,30、29、28···,他给了我30秒的时间考虑。

我纠结的摸着电子表,内心忐忑不安,死神不至于对我说谎,难道当年我真的做过什么错事,会严重到让吴植离开?

无所谓了,既然都要死了,何必在意这些,想到这,我坦然了。我不想抱着谜底离开,静静等待30秒的时间流逝,倒计时到0的时候,四周恢复了彩色,我不适应的眨了眨眼···

我看见自己和吴植站在KTV不远处的路灯下在争执着什么,霓虹闪烁的灯照在脸上流光溢彩,这是非常熟悉的场景,在我的记忆深处搜索着碎片拼凑起来。

那一晚,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稚嫩的“我”,此刻看起来多么像一个陌生人,可能每个人,都有傻X的过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这种应酬你完全可以不去的啊!”吴植的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温柔的恳求道。

“这是公司很重要的客户,我们部门所有人都去了”她压着情绪接着说。

“你们部门少了你一个会怎样?公司会开不下去吗?你看看你,穿得这么暴露,要是他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吴植紧张的指着她露出来的肩膀。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好吗?人家是大老板,很绅士很正派的,我这么大了,我不懂得保护自己吗?部门所有人都去了,就我没去你觉得会怎样?同事们怎么看我,我还怎么在公司混下去,不要搞得我好像很矫情一样,这么普通的应酬都不肯,难道你想我丢工作吗?”

“大不了我养你。”吴植脱口而出。

“呵,你养我?你一个月挣得还没有我多,我养你还差不多。”这句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

原来当年的我曾经说过这么伤人自尊的话,她看着吴植半张着口半天没有说话,便头也没回的走进了KTV,留下吴植表情痛苦的目送她决然的离去。

其实,这只是万千做销售人最简单不过的应酬,不会这么令人难以接受,不会因为一句气话就纠结在心里无法释怀。如果是这样的他,我不会为这句话感到任何愧疚。

说下那句话当年的我,似乎内心隐痛,她躲在KTV门后站了很久,她等待吴植会跟上来或者是打给她,她在乎他的感受,是否受伤了是否生气了。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去的时候,吴植已经离开了。

我很清楚当时的心情,很感动有一个人说要养我,但是我却在下一秒用一句锋利的话伤了他的心。

KTV里烟红酒绿,她一边尽情的豪饮,游刃有余的讨好和欢笑,一边不时的盯着手机,等待吴植能打给她,她自卑养成的骄傲里,让她不肯轻易向这个无条件宠她纵她的人低头。

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她很快不由自主的醉了,不省人事的吐倒在了厕所,全身污浊,我的记忆就到此断片,我只记得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第一个出现在我迷离双眼里的,是躺在我身边的吴植,他忧郁得皱着眉,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问我:“还难受吗?”

就是那一晚,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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