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世界中,也许透漏太多的迷茫,在未知的随波逐流中,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梦想?走在繁华的都市,心底泛起黑色的绝望,这座城,能否包容一个人,一个顽强的生命?
也罢,皆为城外土,木上尘埃。
站在城市最高建筑上的风口浪尖上俯瞰璀璨的灯光包围着,却只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城市拒之门外。
幸运不会眷顾倒霉蛋,他伸手,将数百张彩票扔下,像数百万失意的人一样,总想着一夜暴富,却只得到了一瓶敌敌畏的钱。
白色的方块飘飘散散,消失在夜空之中。
回头看看他上来的电梯,数字从十几从往上蹦,他贸然冲入金融大厦,自然惊动了很多警卫。
今夜没有星星,因为月亮太大,也因为地上的灯光。
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难看的裂嘴,手机里轻缓的播放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歌。
叮……电梯开了。
“站住!别动!别……”
别了!他心想,天空的帷幕正在远离,灯光如同流星划过身边,恍惚之间,时间静止了,往事如同碎片,璀璨在眼前这个无星的夜空。
万种心事涌上心头,突然心中升出一种悲哀。
好死不如赖活着,但也晚了。
碎片慢慢飘落自己身上,一切静止了。
赶来的警卫向下看了一眼,冷风吹进了他的脖子,吓得他向后缩了缩,这时地上的手机轻缓的播放着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警卫叹了一口气,“王队,那孩子下去了。”
对讲机里没有回信,只有滋滋啦啦的声音,警卫才发现这是108层楼顶,兜里揣着哪个手机,警卫向着电梯走去。
王队和其他警卫围绕着这个可悲的年轻人,说来邪门,他落在地上后,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若不是从他脸上流出的一大滩殷红,队长还会以为这孩子还能抢救一下。
还能抢救?这可是一百零八层的高楼,不可能有人活下来的。
“这个孩子的怨气让他肉身不灭吗?”一个不适宜的声音响起,这种晦气的事情被他们遇上已经够倒霉了!
王队脸上有些挂不住。
王队拿下嘴里的半截香烟,向着尸体拜了拜,振振有词的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与我无关。”
王队像模像样的说完,周围的人也跟着学王队的样子对这个微凉的尸体拜了拜,多大的勇气才能从那样高的楼顶上跳下,这孩子生前又是有多大的怨念才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呢?
“死都不怕,活着还有什么怕的?”王队说着,吩咐其他人拿大垃圾袋,他们要赶在城市晚报到来之前将尸体处理了,虽说这个孩子的死不是金融大厦造成的,但终究死在他们地盘上了。
要摘帽子也是摘王队的帽子啊!
尸体被两个火气方刚的年轻警卫抬走了,拉到市里的火葬场,塞了一点钱让火葬场做一个火化,两个警卫本以为只是一个轻松的差事,谁知道负责火葬的人死活不收这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当听见他是跳楼自杀的时候,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小。
“不可能,这个孩子不干净。”
把两个警卫一时说的也慎得慌,眼看就要回去交接夜班了,哪能在这里磨叽,两个人一商量索性将尸体放在火葬场旁的殡仪馆门口,然后把原本疏通关系的钱分了走了。
不过还算他们有心,一人拿出了一部分塞在尸体衣服里。
袋子微张,血腥味一会就散发开来,这种味道本应该在这里很平常,但在飘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味道就变了。
化妆师养的黑狗就感受到了这股变化,在寂静的夜里疯狂吠叫,殡仪馆的职工宿舍基本有点本事的人都不住这里的,只有像化妆师这种刚出社会的小年轻才不得不住在这个不光彩的地方。
就因为害怕招致厉鬼,年轻的化妆师专门回老家,在老一辈人的提醒下高价买了这只说不上品种的黑狗镇宅。
听到这种略带凄厉的叫声,化妆师也心里发怵,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总觉得黑夜里有一双巨大的眼眸在盯着自己。
看向窗外,原本占据整个夜空的月亮竟变得黯淡无光,化妆师心里咯噔一下,黑月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今天本就没什么星星,星宿之力也没办法祝他一臂之力。
可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来了个死人,过来清洁收拾。”
化妆师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把从朋友哪里送来的“黑曜石签”谨慎的挂在脖子上,藏在里层。
虽说不知道黑曜石有没有辟邪功效,但靠这个古朴的雕文也算是个不多的奇宝。
化妆师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几天来的尸体仔细数数已经有八具了,他们的死因并不像纸上描述的那样的死法,有的像是被毒死,脸上带着安逸的笑容,有的面目狰狞,背后的伤口触目惊心。
看到了经理,化妆师冲他点了点头,顺着经理指着的方向看去,那具尸体身上贴着很多方块,走近一看原来是彩票。
“处理好。”经理拍着化妆师的肩膀说道。
经理心里的盘算着明天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这个意外而来的尸体,而是其他几具,他们可都是和自己前途挂钩的几个尸体,如果处理不好,恐怕那个年轻的化妆师过一段时间就要在自己身上动手脚了。
化妆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黑曜石,慢慢揭去这尸体上的彩票,从年龄上来看,化妆师比他大不了多少,化妆师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如果不是自己胆子够硬,恐怕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彩票有些被血粘连,不过在清洗池里一泡都飘起来,足足飘满了整个清洗池。
化妆师深吸一口气,,准备去将脏水放掉。
水面纹丝不动。
化妆师摇摇头,这时候水缸被堵住了,真是恼人。
四下寻找清洗池子用的长杆,但却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无奈之下,化妆师将手伸入了水面,就在弯腰的时候,脖子中的黑曜石签也坠入了水面。
水通了。
突然脖子一紧,吓得化妆师猛然向后一仰头,脚底一滑,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他没功夫捂着自己吃痛的屁股,拳头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绳子,摊开手,只剩下绳头,黑曜石签不见了。
池子里的水哧哧的流放着,良久才平复了他心中的恐惧。
将尸体放入太平间后,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化妆师看着他的身份证,念出了他的名字。
方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