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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比拼

呐喊声充斥整个山谷,竞争异常激烈,现在进行的节目是攀岩。比赛规则:两队每队派出10人进行比赛,以时间和摇铃算最后的终极成绩,如果两队都没有人能摇铃,那各队每人自罚50个俯卧撑。看着高耸直立的墙体,朱源明不禁摇头对小文说:“我靠,文哥,这回估计挂了,MD平时只顾陪客户了,你看看咱们这队的身材明显比李总他们那边腐败多了,这我们能上去的希望好像不大。”

小文看着墙体回应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还没做呢就认输了,我觉得你挺有希望成功的,你看看这些人没有小肚子的能有几个,你小子虽然平时很腐败但是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健身搞得不错啊,这关我看咱们队也只有你最有希望。”

“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今天舍命也得成功了,一会如果我挂了,文哥记得替我收尸,然后如果能找到康小颖一定转告她,爷是战死的。”

“靠,你TMD别说得那么悲壮,看到那些安防措施了吗,你丫倒是想死,人家还不让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忘记康小颖啊。”

“唉!有时间喝酒再聊,这个问题郁闷啊。”

朱源明用手拢成喇叭状,大喊“Rudy,Rudy”,Rudy跑过来问:“老大,什么事啊?”

“有把握吗?”

Rudy扭头看看墙体,故作镇定状:“应该没问题,看咱们这队怎么也算个青年组吧,哪像李总他们队基本都是中年组了,一会只要安防措施弄好,老大您就看好吧,哥们几个就冲出去了。”

“好,今天咱们要是胜利,晚上我埋单请大家high,地点任你们选。”

Rudy跑过去在队伍中大喊:“哥几个都卖点力气,老大说了,今天只要咱胜了,地点咱选,老大负责埋单。”

李海山看看陶总,笑笑说:“陶总,看到没,你不应该说朱源明没有团队协作精神,你看看他从今早到现在做的事,一直在激励他的团队士气,这小子就是有力不用在正地方。”

话刚说到这就听见朱源明大喊:“这第一关谁要是胜利了,兄弟们这个月销售任务给你们降50万,我给你们背了。”团队里立刻爆发出“嗷,嗷”的吼声,李海山和陶总几乎晕倒,这就是朱源明,他就是这么无厘头的搞法,但是往往都能收到奇效,屡试不爽。

尖锐的哨声响起,只见两个人冲到墙下,一个是朱源明这边的Rudy,一个是李总那边的王海,两人刚开始还真像是壁虎一样,记着攀岩的要领,借用三个着力点,身体要紧贴墙体,速度飞快地向上前进。可是没过两分钟,只听Rudy“哎呀!”一声,然后人就下来了,一边脱掉装备还一边煞有介事地说:“不行,我有恐高症,有点晕。”说着说着,就假装着真的要晕倒,很虚弱的样子,一时间朱源明团队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真的,立刻过去了两个人把Rudy搀扶下来。路过朱源明身边,朱源明没好气地道:“打从认识你到现在就没听说过你有恐高症,你在我们身边演节目呢,都是老中医了,就别来这偏方了。”Rudy看着朱源明,故意虚弱地喘了几口气,眼睛转动着想说点什么,他知道朱源明是个好斗的动物,在这个场面上输下来,又是自己打头阵,朱源明肯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要是换在别的场合倒也无所谓,可今天这场合实在是有点特殊,Rudy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解释,脑海中恨不得把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自己所有的谎言全部回忆一遍,以拿出个最合适的能够让朱源明信服的来。

朱源明看着Rudy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琢磨着拿什么语言来搪塞自己。朱源明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他很意外的是,第一轮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干将结果就失败了,这往后的局面很不利。他脑子里想的更多的其实是下步的策略,“田忌赛马”这个词语闪过脑际,就在这当口,还没等朱源明想清楚到底应该怎么以下驷搏上驷的时候,只听见大家齐声惊呼,扭过头一看,王海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这时Rudy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一下子甩开搀扶着他的人,以一个国王迎接凯旋将军的姿势跑过去紧紧地抱着王海说:“哥们别灰心,下次再来,你这个月的午饭哥们全包了。”王海推开Rudy,恨不得一拳把这小子打扁,随后又往上看了看,一脸无奈地走回本队。这时只见Rudy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沮丧和颓废,走到朱源明身边说:“看到没老大,这就是战术,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麻痹对手让他们以为没有竞争者,从而让他们大意失手。”

朱源明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说:“这也行,您还真说得出口。”

比赛继续进行,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这里面除了经常搞客户的就是坐办公室的,这纯靠体力和技术的活,别说他们,还真没有几个能搞定的,结果是两队比完均没有人能够摇铃。看着这样的局面,陶睿峰真还觉得有些郁闷,偌大个团队看来平时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可见这些人平时是多么的不爱惜身体。尤其是看着做销售的这群人,陶睿峰心里更有感触,这些人就是在用金钱买人生,典型的亚健康人群,看来以后要想办法提高一下这些人的体力了,要不就这群外强中干的兵怎么去打拼市场?

就在陶总考虑的这个时间段内,两队是谁也不服气,虽然结果是没人摇铃,但是李总所在的一队认为他们的过程明显要好过朱源明的团队,因为从个人实际的攀登高度来看,李总一队略胜一筹。朱源明哪受得了这个,在他的心里就一个念头,只要能摇到铃就算胜利,看来需要亲自出马了。朱源明想了想脱掉了外衣,然后喊道:“都静静,静静。”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大家都想听听他有什么惊人之语,朱源明看着大家,眼睛定格在李海山的面前说:“李总要不咱俩来次,咱俩这是一场定输赢,摇铃者先的胜,输的负责今天晚上娱乐埋单怎么样?”朱源明知道这么多年虽然两人所带团队在业绩方面的比拼不相上下,但是像这种比拼体育项目还是第一次。朱源明知道自己胜在年轻,俗话说拳怕少壮,再怎么说从体力、耐力、协调性以及身体柔韧性等方面都优于李海山,就是考虑到这点,朱源明才有的放矢地直接挑战李海山。看到这种情景,陶总也不阻拦,其实在陶睿峰的心中也一直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谁更强一些,按经验论,朱源明胜在年轻,李海山胜在稳健,这场角逐还真是难下定论到底谁能真正胜出。

李海山看看攀岩的墙体,他知道朱源明挑这个时候跟自己比这个无非是要自己难堪。可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咱怕过谁,再大的风浪也都见识过,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墙体,不过就算比也要想想怎么才能增加取胜的把握。李海山毕竟还是很清楚这东西没有体力的支撑技术动作肯定会变形,从而导致失败。姜还是老的辣,李海山转过头来看看朱源明说:“按道理咱俩这年龄比起来,我明显很吃亏啊,行,我这就舍命陪君子,来。”嘴上说着和朱源明一起快步走到墙下开始换装,做好保护措施。

朱源明受不了别人说他占便宜,他正盘算着应该让李海山先爬几米的高度,然后自己再开始攀爬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喊道:“等等。”只见肖敏跑到李海山身边耳语了几句,李海山的眉头皱了两下,然后点点头。

肖敏开始径自地换穿装备,绑好绳索,对着朱源明喊道:“你过来,我跟你比,我代表李总跟你比。”

这句话使大家大跌眼镜,就连陶总都很意外地看了看李海山,又看了看肖敏,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身在局中的朱源明就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到底应该比还是不比。肖敏整装停当说:“怕输就怕输,不敢玩就承认,要是你觉得胜之不武,你可以把我当男人看。”

朱源明当场有种想昏倒的感觉,这都什么逻辑,把她当男人看,看来这小妞是跟他对上了,朱源明回头给大家做了个无可无不可的表情,然后借机对肖敏说:“你一个女人,胜你了没什么成就感,既然你这么爱玩,那索性咱们把价码加高一点,这样才刺激,敢不敢玩?”

肖敏发出切的一声,然后用很鄙视的眼神扫了一下朱源明挑衅道:“来啊,我奉陪到底。”

朱源明心里狂笑,这个女人还真有点可爱,说:“要不这么吧,要是我胜了,你就当众吻我一下怎么样?要是我输了供你差遣一个月。”

人群中起哄声音响起,陶总笑笑不置可否,他知道这种场合这么玩,才更容易达到融合团队的目的。肖敏看着朱源明笑得很甜很甜,嘴角上翘对他说:“你是不是特想吻我啊,好,就按你说的,但是你要输了可不要抵赖啊。”朱源明是被色迷住了心,盯着肖敏的笑颜,连对方走近都没注意,冷不防大腿一阵酥麻,原来肖敏一脚踢到了他的麻筋上,疼得朱源明“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后,朱源明和肖敏就开始了正式的PK,期间小文不停地指点着朱源明攀岩的动作要领:“要紧贴墙体,要用腿的力量,记着三足为支撑点,不要向后坐。”哨声响起,他故作绅士地让肖敏先上,然后穿上了“盔甲”找好了石块登上去。刚开始还真是很容易,因为石块分布很集中,而且石块很大,很好踩。朱源明觉得自己像壁虎一样,非常敏捷地往上爬去,转眼间就超过了肖敏,在超过肖敏的瞬间他还不忘趁机吹个口哨,以示炫耀。肖敏看看他,腮帮子气鼓鼓地再没有理会他,径自地爬着。

朱源明觉得很没趣,往上爬去,到了三分之一处,石块分布稀疏,不是手够不到上面的石块,就是下面的石块会打滑,这个时候靠的完全是手臂的力量。朱源明撑着,四处寻找着下一个登点,感觉爬到这个阶段的时候也只有蜘蛛侠才可能继续胜任。突然耳边响起“啊”的一声,紧接着就看见肖敏滑了出去,还好有绳子,要不估计就粉身碎骨了。下面的同事都大声喊着:“小心啊!”绳子荡了两下,朱源明看见肖敏又开始挣扎着站回到了刚才的失足点,看来是准备重新开始,但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登点。朱源明看到这马上滑下来,一只手抓着石块,另一只手顶着肖敏的脚说:“用力,我推你上去。”因为脚下用力点大了,肖敏用力爬到了上面一点,下面的同事看到这一幕,心才算放下来,报以“加油,加油,加油”的喊声鼓舞着两人的继续冲击。

后面的过程有惊无险,感觉攀岩这种运动应该还是属于男性的运动,在这个项目最后男士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耐力和臂力明显都优于女性。就在快要到达摇铃的地方时,肖敏已经快要虚脱了,没有力量再往上爬,朱源明再给肖敏鼓劲:“美女,加油啊,你现在可比我快,你可不想真的让我当众吻你吧。最后一下了,坚持住,你马上就能抓到铃了。”

“我……我……我……实在是没劲了,手臂好酸啊,不行了,我想放弃了。”

“坚持住,你看看下面,你看看他们的眼睛,充满着很多期待。咱们就差最后一点了,你再咬咬牙,坚持一下,脚下站稳,手上用力,你马上就可以赢我了。”

下面李总、陶总、小文三人看着这一幕,很是感慨。陶总一直都觉得朱源明是个不愿意帮助人的人。其实不然,原来朱源明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因为做销售的原因,他好像跟谁都很合得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近他,真正地了解他,陶总隐约觉得几年前自从朱源明女朋友离开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把自己藏得更深,从不拿真正的一面去示人。李总在这瞬间对朱源明完全有了新的认识,他觉得朱源明变了,不再是那个只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比起从前,他刚才的行为更像个男人,他终于成长了。小文则感觉多年过去了,朱源明还是朱源明,一点都没有改变,只是跟以前比起来少了些张狂嚣张的感觉,更容易让人接触了。

在攀岩墙体上苦苦撑着的两个人可并不知道下面那些人的想法,只是下面同事们的加油声音越来越大,而肖敏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贴在手臂的内侧,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很高,虽然她心里真的想再往上爬一步,但是肢体的疲累已经暗示她,由于平时疏于锻炼,真的是再动一下都难。现在她别说往前爬,就是能够保持在这个地方多站一分钟简直都是奢望。肖敏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由于受力点太小,腿已经开始有点颤抖的迹象了。她向下看了看朱源明,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四目交碰让肖敏心里一颤,平时她没怎么关注过这个男子,只知道他是公司非常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连作为中国区总经理的陶总有时候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他在公司内部好像跟谁关系都很好,但是好像又跟谁都不怎么说话,总之是个很奇怪的人,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可就在刚才那一刻自己很努力才登回到失足点的时候,他及时的到来才让自己能够到达现在这个高度。

“喂!小妞我说您想什么呢,休息够了吗?再这么下去我也快撑不住了。”

肖敏急切地说:“不行,真的不行,我现在动都不敢动,就只能维持这么站着,要不你往前去摇铃吧,反正怎么都算我输了。”

“你们这些女人好奇怪,刚才在下面的时候好像很看重得失,现在突然间好像又什么都无所谓了,真难以理解。”

肖敏突然粗暴地道:“闭嘴……关你什么事。”朱源明有点傻了,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使肖敏如此动怒,就连肖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朱源明知道跟女人理论什么都没用,女人就是种很奇怪的动物,你很难去猜测她是为了什么目的说出的话,有时候也只可能是她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随便说出的话,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含义,这就是朱源明脑子里一直给女人下的定义。

朱源明上下打量着落脚点,发现绕过肖敏去摇铃虽然能够办到,但是很可能使肖敏功亏一篑,好事做到底,就再帮她一次。朱源明看好肖敏左前方位置的落脚点,然后喊道:“小妞,听我说啊,你左边前面有个小的登点看到了吗?”

“看到了,但是我不能动,我根本就不能让自己移动过去。”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废话,我问你,你目测下距离,如果你能踩到那个地方,能不能摇到铃?”

肖敏看了看高度,大约测量了下说:“问题不大,差不多吧。”

“到底能不能,别差不多啊?”

肖敏又仔细测量了下说:“只要你能想办法把我送到那个地方,让我别掉下去,只要能坚持二十秒,我肯定能摇到铃。”

“OK,现在咱们深呼吸,我数到三,你什么都别管,就直接往左边登点去落脚。”朱源明说完自己测量了下距离,只要他能站到现在肖敏站的登点就没问题。

“一,二,三!”紧接着就听见“叮当,叮当”清脆的响铃声音,李总那队的人欢呼雀跃,Rudy则和兄弟们垂头丧气,觉得老大丢脸了。大家只见肖敏一下子就跨到了左边,然后再一下就摇到了铃,伴随着铃声的响起,朱源明终于还是荡出了墙体,悬在了半空中。他实在没劲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肖敏推了过去,甚至他把肩膀和手都借给了肖敏,然后自己也被肖敏的反作用力给荡了出来,再也找不到能够抓到的登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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