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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创业时代——不务正业、弃学经商(4)

阿尔伯克基的最后一年

商场如战场,转眼间,风云变幻。

1978年初的时候,罗伯茨红极一时的微型仪器遥测公司慢慢地湮没在一片崛起的计算机同行中。TPS—80、苹果机、RET等一批新产生的个人计算机逐渐地成为了计算机行业的主流,新闻媒介大肆报道。而罗伯茨的公司却几乎被人们遗忘了。计算机中心一下子就从阿尔伯克基转移了出去,遍地开花。微软公司里也笼罩着一种浮躁的气氛。人们都有了搬迁的念头。

阿尔伯克基一直不是因为它的计算机等高新行业而闻名于世,而是因为它有着新墨西哥州最多的妓女和通宵咖啡馆。保罗·艾伦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戏称这里是“千里不见水”。他喜欢的是潮湿的海洋性的气候,可是这里空气却是干燥的,几乎是不下雨的。只不过,因为微软诞生的契机在于和微型仪器遥测公司的合作,而这个公司始终如影随行。但现在不同了,仲裁协议终于提出了,微软公司已经摆脱了微型仪器遥测公司的阴影,开始独立自主地发展了。

“搬迁”成了第一要务,不过搬到哪里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比尔·盖茨思考再三后,召集全体员工开会。他晃着他的腿,说:“我们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这里死气沉沉,与世隔绝。”大家纷纷鼓掌,这也是他们的心声。

“我考察了一下形势,决定咱们搬到加利福尼亚去。撇开风景优美不说,那里现在是计算机世界的中心,软硬件都比较发达。英特尔、摩托罗拉、苹果、旗舰还有国家半导体的芯片生产中心都在那里。而且,基尔代尔教授的数字研究中心也在那里。你们要知道,去年的计算机大会上,我和他讨论过计算机和软件的关系,他也很认同我的观点。”

基尔代尔教授,是当时有名的计算机学者,拿了计算机科学的学位,他开发出来的操作系统完全可以和微软的BASIC程序媲美。

大家听完后,觉得主意很不错,是个大城市,环境优雅,比这个鬼地方不知干净多少倍、舒服多少倍。比尔·盖茨接着说:“我们可以和基尔代尔教授的数字研究中心合并,实在不行,我们就同RadioShack合作。毕竟他们比我们的技术还要好点,我们要合作共赢啊。”

不过没想到,一向顺着比尔意思,说话温柔的保罗叫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既然要搬家,那么我们干吗不直接搬到西雅图去呢?那里更适合我们的发展。”大家吃惊地看着激动的保罗,心里嘀咕着他们的总裁会作何反应。

比尔·盖茨说:“保罗,不是的。我们搬到加利福尼亚去对公司好啊。而且那可是硅谷啊,一向都是高科技的中心啊。西雅图太小了,不够发达,我们吸引不了更优秀的人去西雅图工作的啊。我们再商量商量吧,要不换个地方。”看着有些急的保罗,比尔尽量地压了压自己的脾气。

没想到,保罗更着急了,他喊道:“如果你不搬到西雅图去,那我就辞职了。对不起。”大家目瞪口呆起来,没想到文静而腼腆的保罗竟然会发火。

比尔也激动了,不过他看着多年的好友的坚决的眼神。他想自己也许是错了,他在椅子上摇来摇去。办公室一下子嘈杂起来。大家你言我语的,各抒己见。不过也无非就是加利福尼亚还是西雅图,不过现在看来,西雅图似乎更得人心,毕竟那里是他们的家乡。

比尔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保罗绝对不能走,不过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的。去西雅图固然吸引不到高端人才来为微软服务,不过那里还是有华盛顿大学的,那里有很多不错的人才。而且,西雅图离加利福尼亚不远,也助于公司发展。绝对不能让保罗离开,现在要留住一个很优秀的程序员很不容易。况且保罗更注重的是内心世界,他的物质欲望并不强,他只想要一份事业。

还有,母亲玛丽和父亲老比尔,还有姐姐和妹妹,一想到那个温馨的大家庭,一想到妈妈的微笑和飘香的饭菜,比尔·盖茨的心突然变软了。原来自己遗忘家那么久了,现在被保罗勾起了想家的念头。他想起创业之初,母亲和父亲都力劝他将公司开在西雅图的。突然地,比尔很想回家,很想马上看到他的家人。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喊道:“大家安静下,我决定了,我们就依照保罗的意思,搬到西雅图去。不过要到年底了。”“哦,酷!好的!好的!”大家欢呼起来,因为阿尔伯克基的员工很多都是来自西雅图的。

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相对一笑,终于可以回家了。他们都太久没有回家了。那一片长满黑色郁金香的地方让他们牵挂,他们的家人让他们牵挂,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

回家在望,大家的干劲更足了。1978年3月,他们买回了第一台属于微软公司的微型计算机。

业务忙起来,为因特尔公司开发BASIC,为国家半导体公司开发BASIC操作系统等等,微软的项目一个个地接过来。韦兰德着手CP/M和因特尔ISIS-2型的操作系统的编程开发。这个项目就是微软所谓的COBOL语言。这项项目随着装有8080微处理器的计算机的大量销售,而为微软带来了滚滚钱财,而韦兰德拿的年薪也是微软公司的最高年薪3.5万美元。

1978年,是微软在阿尔伯克基的最后一年。这一年,计算机行业出现了一次轻微的经济衰退现象,许多企业都有负债。不过微软却凭借自己一贯的“预付款”等策略,损失不大,而且这一年,微软迎来了对自己未来有重要意义的人物——维恩·拉伯恩。

维恩·拉伯恩有一家小公司,主要是用于给专家技术公司的SOL机器开发BASIC语言。不过惊奇的是维恩不是一个程序员,帮他开发BASIC的也不是程序员。他们不过是一些再创造者,在一些别人已经改动过的盗版软件上再加以改造,貌似不盗版的行为。微软公司的软件当然也没有逃过他们的“魔爪”。比尔·盖茨很快就知道了,通过几次谈判之后,他劝服了维恩停止他的侵权活动。

维恩后来加入了大唱片和磁带公司,他获得了许多初级程序,并且将其包装出售。他劝服了比尔·盖茨以这种方式出售软件,比尔也同意了。没想到,后来一直到现在,这种销售软件程序的方式一直存在,而且成了微软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而且,这种方式使计算机软件的销售开始脱离硬件而存在,同时这种方式下的磁盘程序不怎么依托内存,这给许多用户带来了不少方便,也让微软的业务进一步扩大。这也是比较早的提倡软件可以和硬件相分离销售的方法。

1978年11月7日,微软留下了自己在阿尔伯克基的最后一张“全家福”。

这一天在历史上是俄国革命成功的日子,也是日本偷袭珍珠港的纪念日。这一天,阿尔伯克基天降暴雪,全家福中少了卢宝和韦兰德两个人。卢宝要照料孩子,而韦兰德出去办事尚未归来。但时间不等人,这些年轻人用自己朝气的笑容对着镜头,留下了这定格的一幕。

照片只是记录了一瞬间,不过阿尔伯克基的日日夜夜却鲜活地存在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鲜亮如初,仿佛一切都在昨天。

“比尔·盖茨,马上要出发了,离飞机起飞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我们要赶不上飞机了。”卢宝又一次地催促着比尔·盖茨,因为他们马上要去西雅图了。“我知道了,不要着急,我二十分钟就可以赶到那里,那时候刚好飞机要起飞的。”比尔·盖茨头也没有抬。公司里其他的职员都很镇定,因为他们清楚总裁的作风,绝不浪费一分钟的工作时间。

卢宝忍不住了:“你不要这样子了。你都不知道几次因为闯红灯、超速收到罚单了。你有时候甚至都差点儿没有赶上飞机。”“没关系的,我还是从来没有误过事儿啊!我就是喜欢开快车,就是喜欢在面对紧要的关头才全力以赴的去做事情的感觉啊!”比尔·盖茨说道,“这才是极限。”卢宝要摇头,她尽量将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为她的总裁节约点儿时间。

果然,在去往飞机场的途中,比尔·盖茨又被记了三次罚单。其中有两次是在一条路上被同一个警察给记的。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超速驾驶的感觉。他永远都在追求速度、追求极限,他是这样的,他的微软公司也是这样的。

转战西雅图的突飞猛进

1978年3月13日,微软下达了正式的搬迁方案,决定将微软总部由阿尔伯克基转移到西雅图,即他们的老家。不过正式搬迁却是1978年年末的事儿了。

微软回到了西雅图,也就如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切都那么清晰明亮、温暖鲜活。而西雅图这样一个成长中的新兴城市也给微软注入了新的活力,微软在这里发展得风生水起。

新微软就坐落在西雅图的东郊——贝尔维尤,这里紧邻华盛顿湖,环境优美,而且这里也正在进行城市化建设。微软公司租赁了国家银行大楼8楼的一部分,十分气派,办公室也比过去的工作室大了很多,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工作间。

为了便于业务发展,比尔·盖茨从电话局申请了一个号码:455-8080.8080,后四位数字很是熟悉,那正是微软公司发家所用的因特尔公司开发出来的8080芯片。比尔·盖茨用这个号码纪念让他们发家的“大恩人”。而且微软的名字也由Micro-Soft转为Microsoft,而在未来的几年乃至现在,这个名字惊动了整个世界。

在母亲玛丽热心筹划的欢迎会之后,这群小伙子又开始了玩命的工作。不过职员中少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卢宝。卢宝因为需要照顾家中尚年幼的孩子,不能离开阿尔伯克基市。不过后来,她还是追随微软而来,这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儿了。

工作的环境安定了下来,这些年轻人的心就又开始沉迷于工作之中,尤其是保罗和比尔,有了父母在身边,他们的工作更加尽心尽力了。

业务和在阿尔伯克基的差不多,就是帮助开发用于不同类别微型计算机的语言,为硬件商人提供用于微处理器的计算机语言。1979年3月份的时候,已经有43个需求8080BASIC的客户,29个需要FORTRAN的客户。到年底的时候,又增加了12个需要COBOL语言的客户。

这些客户在源源不断地制造计算机以及计算机的相关配件,微软的产品销售前景越来越广阔了。而且,微软有了一个日本客户,这为微软打开日本市场开了方便之门,也为微软涉足硬件行业提供了便利。

西胜彦,一个和比尔·盖茨一样的年轻人,早期因迷恋计算机,从东京名校早稻田大学辍学,开办了自己的计算机公司。同时,他还出版了一份计算机杂志,也从事销售软件的工作。他是1978年和比尔·盖茨联系上的,那时候微软公司还在阿尔伯克基市。

“喂,你好。请问是微软公司么?我找董事长比尔·盖茨先生?”电话那头一口不怎么标准的英语。卢宝将电话递给了比尔·盖茨。“你好,我就是。你是哪里?”“比尔·盖茨,你好。我现在在日本。我是西胜彦,现在开办了一家计算机公司,同时也销售软件。我对你们公司的BASIC语言程序很是感兴趣,想和您见面聊一下。”电话那头,西胜彦很真诚地说道。

比尔·盖茨很是激动,他没有想到微软的名气竟然传到了遥远的日本,他激动地说:“你好。可是你怎么会找我们合作呢?”西胜彦在那头笑了起来:“用一句老话说是‘惺惺相惜’。我和你的经历很相像啊。我今年22岁,也是在上早稻田大学的时候辍学开公司的。对计算机也很是迷恋。我看了你和微软公司的很多材料,还是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得来。”

比尔·盖茨兴奋地摇晃起他的身子:“真的!我们真是志同道合啊!”“比尔·盖茨先生,如果您有空,我们可以面谈。欢迎您来日本做客,来回飞机票我们来解决。怎么样?如果您同意,我现在就帮你安排飞机航班?”西胜彦急忙说道。“很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最近很忙,我可能走不开。不过三个月后,在美国硅谷,有一个全国性的计算机大会,我们可以在会上见面的。”“好的,很期待这次见面。”

西胜彦果真如他说的那样,来到了美国,在加利福尼亚安娜海姆的计算机展销会上,和他期待很久的朋友比尔·盖茨见了面。

彼此交谈之后,相见恨晚。两个人对计算机的前途有着如此相像的看法,他们都认为微型计算机的产生和发展已经是必然之势,还认为微型计算机进入家庭已经指日可待了。同时,西胜彦还请求做微软公司在远东地区的代理人,帮助他将微软的产品推广到全世界。两个人签订了一份共同发展的合同,这笔交易额高达1.5亿美元。

会谈之后,回到日本的西胜彦说服了日本电气公司总裁渡边先生和微软见面。见面之后,比尔·盖茨的真诚,微软公司的实力,再加上美国计算机产业的兴起,这一切都刺激了渡边。

渡边在接受《华尔街日报》的访问中说道:“我一直认为不打领带、吃着汉堡、喝着可乐、行事不加拘束的年轻人,才能够真正为个人电脑创造出适用的软件。因为个人电脑是属于年轻人的产业。”话里话外,流露出对比尔·盖茨和微软公司的信任。

后来渡边先生回日本之后,就召集各个生产部门开始研发微型计算机。到第二年,也就是1979年,当时微软公司刚刚搬到西雅图,而日本的第一台个人计算机PC8001新鲜出炉,日本电气公司也因此大赚了一笔,为微型计算机在日本的销售打开了销路。

比尔·盖茨很是感激西胜彦的出手帮忙,他一直想要邀请西胜彦来微软工作,尤其是在微软股票准备上市的时候。不过西胜彦每次都拒绝了。他也是一个热爱事业的人。虽然如此,两个人却都是期待和彼此共事的。

西胜彦的主意每次都让比尔·盖茨很惊奇,他建议将液晶显示器应用于电脑。两个人还在合计如果微型计算机小到可以随身携带,那岂不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进步。说干就干,两个人联手开发出来了全世界第一台手提式微电脑。

随着微软的业务越来越大,公司的人手又不够了。保罗他们都要忙着自己负责的工作,比尔·盖茨一个人又要管理,又要做软件开发,他觉得有点吃力了。他想找到一个能够帮助他管理公司的人才。这项重任交给了他的一个商人朋友纽曼。

可是这员虎将却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史蒂夫·鲍默尔。当时比尔·盖茨从哈佛退学之后,他一直读到毕业,后来还考上了斯坦福商学院攻读硕士学位。第一年就获得了两项奖学金,一时名声四起。很多公司争着抢着邀请他加入。

比尔·盖茨听到这个消息,他开心得不得了,他这次绝对不能再放过这个人才了。两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不但自己出马,同时还搬动自己的父母,几个人一起说服鲍默尔加入微软公司,帮忙管理公司。1980年夏天,鲍默尔加盟微软公司,做总裁助理,年薪5万美元。这员猛将确实给微软带来了很多新气象,也是比尔·盖茨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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