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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难

刘彦宁不知说什么,他站在寇静甜身后低着头。

街道上,霓虹灯将道路照得明亮,路上的车辆慢慢变少,冷冷清清。

寇静甜和刘彦宁共同走在马路上,一前一后,寇静甜红着脸,低着头,而刘彦宁也尾随在寇静甜的身后,他的脚步缓慢,寇静甜走哪儿,他就走哪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好似处于青春,那么羞涩。

夜已深,路灯也都全熄,通过银白色的月光,也还能看得清寇静甜和刘彦宁两人的身影。地上的月光如水,只是不动,而那些影,如水草,也还是不动,在这不动的世界里,寇静甜和刘彦宁的影子却移动着,缓慢,不是迅速。漫步在街头,在月光中,在繁星下,如诗,如画。

寇静甜又走到那个河边,那个她喜欢的河的岸边,而刘彦宁尾随其后,他看着这条河,瞳孔突然缩小,眼神中流露着异样的光芒,他又想起了那个画面,让他痛心的画面:寇静甜和自己拥抱后就跑开了,死在了路边,被车撞身而亡,不过她却是自杀,嘴角洋溢着笑。虽然刘彦宁失去了记忆,但他却在努力的寻找,而他也能看到,他所经历过的,即使他看到的那些还不足以唤不起他的记忆,但他却也是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去。

刘彦宁站在河边呆住了,仿佛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思想。寇静甜蹲在河边,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那河面,闪着银光,月儿印在水中,明星为之点缀。是美的,那么美。寇静甜玩弄着河水,脸上洋溢着忧愁,她在想是否应该爱上这个男子,这个男子是否值得她去爱。她需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因为爱情对她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和生命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过自杀的原因,她不想再失去她所爱的。

“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

寇静甜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她站起身来,面向刘彦宁,轻声问道。她看不清刘彦宁的表情,月在刘彦宁的身后,光是直线传播,不会曲折,她看到的,只是轮廓。

“想知道?”刘彦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寇静甜问道。

月是那么美,却也是那么悲凉——美是要有代价的,有了美,就必须丧失其他,爱也是一样。

寇静甜缓缓地说:“你,我还不够了解。”

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默,没有一点声响,都像是死了一样,没有情感,只有死寂,很是压抑。

“我失去了我的记忆,我想要寻找,于是我利用时光机器回到了所谓的过去,也就是现在,我看到了你,还有过去的我,你和我很相爱,我能感觉到,但我不知道你和我为什么会分开。”刘彦宁详细地说着,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为了找寻我的记忆,我一直注视着你,而我,却看到了悲剧的一幕——你自杀了,死在车轮下。我不甘心你死,于是我想要再次回到那个时空里,把你救醒,让你活下去。我做了,而我也做到了,我拯救了你,你活了下去,你死的悲剧没有发生,但是另一个悲剧却接踵而来,那就是在这个时空里出现了两个我,而这两个我中,却只能有一个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是我,而不是他,那个刘彦宁。”

寇静甜认真地听着,一字一句都没有放过,她,就如是听故事的孩子,对故事的内容那么好奇。

为了爱,而去改变过去和记忆,这样的男人多么浪漫,多么值得女人珍惜。寇静甜应该接受刘彦宁,因为刘彦宁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那他呢,怎么办,孤独终老?”寇静甜问道。她说得是对的,难道要那个刘彦宁孤独终老?这显然不可能,可又能怎样,难道又要这个刘彦宁孤独终老?

刘彦宁没有回答,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那个刘彦宁,到底该怎样。

微风从河面吹过,让河面泛起波浪,波浪拍打着月光,月光在河面上荡漾。树枝在风中摇晃,弯了腰,好似在祈祷,祈祷上帝保佑光明,不会让光明失去希望,希望也不会断了翅膀,可以在天空翱翔。

风使寇静甜的身子颤抖着,她很冷,不过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她取暖,她能做的,只是忍受刺骨的寒冷。刘彦宁看出了寇静甜是冷的,他走上前去抱住了她,寇静甜没有反抗,她很享受,享受刘彦宁的体温,享受刘彦宁带给她的温暖。

在风中,月光下,河边,树林旁,寇静甜和刘彦宁就这样深拥着,不说话,他们都知道,他们各自都爱着对方。

需要什么情话,情话,只是废话,只需一颗炽热的心,有了心,便会有了爱,有了爱,自然有了牵挂,而牵挂,从来不需要情话。

刘彦宁和寇静甜消失在了河边,他们离开了,回到了他们的家——寇静甜的家,这个家,属于他俩,爱的巢,有着挂念与情话。情话,从不长久,而挂念,也只会在分离后牵挂。

寇静甜的家不是很大,不过对于寇静甜一人来说却也是足够的,因为她的家不常来她的家人和朋友,她只是一个人住。现在刘彦宁来了,这个家未免显得有点狭小,但也是足够住的,毕竟卧房还是有的,不会出现无处睡的情况。

两人都睡了,在不同的卧房里,但他们都思念的对方,因为他们都爱着对方。

“我是否做对了,她,是否值得我去这样做,我是否真的爱她,我的记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苏醒,我的过去到底是怎样……”

刘彦宁的心里这样想着,他是矛盾的,明明已经做了,却还在怀疑。

“我是否该留在这个世界里,这里,是否属于我,我留在这里是否有错……”

另一间房子里,寇静甜翻来覆去,她睁着眼,心里乱糟糟的。

“我到底爱着谁,是那个刘彦宁,还是睡在隔壁房间里的刘彦宁,我到底该如何选择,明明是一个人,却为何如此难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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