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寒唯一能翻盘的机会也只有这次了,所以特别珍惜。
东营公司早上八点半准时上班,燕靖寒一般情况下都是八点二十五才到,然后签了到之后,又去懒洋洋地买早点,然后呆在办公室慢腾腾吃早点,反正是工作时间能占用点就是一点。
可是今天不一样,为了体现今天的特殊情况,燕靖寒八点二十到,比平时多到五分钟,并且没有买早餐。这种为了工作忘记吃饭的精神确实值得每个东营的员工去学习。
燕靖寒一到办公室就抓住裘卫哲的手,说:“走走走,我们拜访客户,顺便试试样。”
而此时裘卫哲刚刚吃完早点,被燕靖寒这么一抓,居然忍受不住呛出来了一点。
“好好好,我擦擦嘴。”裘卫哲被搞得一愣一愣。
“你快点啊!我先去向冯绍钧叫车去。”燕靖寒一边走,一边说。
燕靖寒前脚刚一走,裘卫哲就忍受不住地呵呵大笑起来。
为了这次能够出牌成功,燕靖寒还专门把头发梳理得油光油光的,找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虽然有一些陈旧,但是勉勉强强得还算合体,不过有点皱巴巴的,估计晾衣服都没有打理。还有他穿着西裤,也是像腌菜一样,裤脚也被踩得厉害,脚上的黑色皮鞋前面都磨得有点发白。唯一不变的是腰间依旧系着腰包。估计跑业务跑得太穷,没有钞票买手提皮包包的原因吧!
过了一会儿,柯惠英和聂睿轩刚好过来。
柯惠英一句没有吭,坐在位置上无聊地上着网。
而聂睿轩则问:“有什么喜事叫你这么搞笑?”
“过一下你就知道了。”裘卫哲忙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巴。
此时燕靖寒走进办公室,仰天叹了口气,说:“还是被应潇抢先了一步,司机又不在,这怎么办呢?”
聂睿轩看到燕靖寒今天的不同,没有裘卫哲那么能忍,居然笑出声来。
燕靖寒知道聂睿轩在笑他,心里当然不愉快,说:“你该忙啥就去忙啥,别吱吱呼呼的叫人讨厌。”
说完后,燕靖寒瞧到了裘卫哲,说:“你不是有驾照么!公司还有一辆车,你来开。”
裘卫哲摇了摇头说:“算了吧!我开车又不稳,纯属马路杀手。”
燕靖寒忽然问:“你现在是不是跟我一组?”
裘卫哲点了点头说:“是啊!”
燕靖寒说:“那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就忍心应潇领先我们一步么?”
裘卫哲被燕靖寒弄得哑口无言,只得说:“好好好,我开我开。”
但是从打心眼来讲,裘卫哲还是希望燕靖寒败给应潇的,但是这话肯定不能在燕靖寒面前明说。
燕靖寒又对裘卫哲说:“裘卫哲,你跟我们一块去。”
燕靖寒心想自己跑得那么辛苦,而聂睿轩却坐在这里享清福,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啊?于是就叫上聂睿轩,如果柯惠英也是属于他管的话,估计连柯惠英也一块叫了。
不过柯惠英也不愿意一个人闲着,于是站了起来,说:“燕部长,我能不能一块去啊?”
燕靖寒阴阴一笑,说:“我怎么敢叫你去啊?你去啦!应潇问我要人怎么办?”
柯惠英瞪了燕靖寒一眼,没有再说话了。
裘卫哲和聂睿轩对视望了一眼,均想燕靖寒太不会说话啦!
坐在了车上,燕靖寒得意地堆裘卫哲说:“今天我叫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样搞定客户的,搞定一个客户不是要给他多少多少的好处,而是让他从心底地佩服你,帮助你,乐意为我们去做每一件事情。”
“哦。”裘卫哲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忍受不住地问燕靖寒:“试样也应该派个技术部的人吧?”
燕靖寒回答:“不用,多一个人麻烦,这个我能搞定,何必麻烦其他人呢!”
裘卫哲好奇问:“我们现在去的到底是家什么样的公司啊?”
燕靖寒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一家做板簧的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但是麻雀虽小,那也是肉啊!我跟他们的刘总打电话联系过了,他说会接待我们试样的。”
这家板簧公司还真不好找,在一座大桥的下面,还有转好几个弯,这正是考察裘卫哲驾车的能力,幸好裘卫哲驾车不是个孬种,要不然非出事不可。
“小裘,就在前面!”燕靖寒指着前面矮矮的三个活动板房说。
裘卫哲看到燕靖寒所指的地方,歪歪扭扭贴着四个黑字:天梦板….还有一个字确实是看不清楚,但可以猜测到那个字应该是簧。
裘卫哲失望之极,那么小的厂,都是用的活动板房,能有多大的产量。
但是燕靖寒挺有信心,清了清嗓子,用了一个必胜的动作,拎着样品慢慢地下车。
只有聂睿轩随燕靖寒下车了,而裘卫哲没有下,仍然坐在那里,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燕靖寒说:“小聂,你就留在车上。裘卫哲,你跟我见客户。”
裘卫哲摇了摇头说:“我今天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怕有影响。”
其实就是不想去这么破烂的小公司,随便找个理由罢了!
燕靖寒说:“这不是理由,是态度问题,赶快下来。”
裘卫哲无奈下了车随燕靖寒进去。
聂睿轩则上了车,等他们回来。
这里比航宇公司随便多了,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大摇大摆的就可以进去。
燕靖寒带着裘卫哲进入一间活动板房。
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染着黄色头发,穿着一件红色背心,露出的肌肤都是绿色的纹身,酷似古惑仔中的乌鸦。
他把脚搭在桌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燕靖寒递给他一根低廉价格的七匹狼香烟说:“你好!我找一下刘总。”
这个中年人打量着燕靖寒,问:“你是干什么的?”
燕靖寒说:“刘总叫我们今天来试样的。”
说完后,燕靖寒掏出打火机正要跟这个中年人点燃烟。
中年人刚好看到这烟的牌子,理都不理燕靖寒,就丢弃到地上,狠狠地瞪了燕靖寒一眼,这一眼像是在说我是抽这种烟的人么?
燕靖寒一般情况下荷包装有两包烟,一包是廉价的七匹狼香烟,一包是二十块黄鹤楼香烟。
燕靖寒以为这个中年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角色,犯不着给他黄鹤楼香烟。
可是燕靖寒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还会玩这么一出。
无奈燕靖寒又掏出黄鹤楼给中年人抽。
中年人享受着燕靖寒点烟的过程,点燃后,还猛地向燕靖寒吹,给燕靖寒吸二手烟似乎是赐予他莫大的荣誉。
燕靖寒强忍着不咳嗽,脸上还不自然地笑着说:“请问刘总什么时候来?”
中年人摇了摇头说:“你丫的找错人是不是?我们这里的老大压根没有一个姓刘的。”
燕靖寒问:“这里是天梦板簧么?”
中年人说:“是啊!”
“那就没错啊!”
中年人冲着隔壁办公室大声叫:“老大,有人拜访!”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个女的,四十多岁的年纪,面貌很凶,像是人家欠她钱没有还似的。
女的问燕靖寒:“你丫的找谁啊?”
燕靖寒很有礼貌地说:“我找刘总。”
女的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刘总,你们出去,出去。”
燕靖寒无辜说:“是刘总约我来的。”
女的说:“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燕靖寒说:“刘总约我过来谈生意。”
女的说:“你这个人脑袋瓜子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要把你送到六角亭不可。”
六角亭是江城神经病医院的代名词。
燕靖寒掏出手机,说:“这个是刘总的电话。”
女的一看,哈哈地大笑起来,那个中年男的也忍受不住笑出声来。
女的说:“你出去吧!这个姓刘的只不过是我们公司的小喽啰而已。”
燕靖寒说:“说话要算数,你们先去忙吧!我等他过来。”
女的很强势地问:“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真没有素质,连脏话都说出来了,但是在某些老板看来,脏话算个屁啊!
燕靖寒说:“试样。”
女的“哦”了一声,说:“又是推销产品的,你跟我出去。”
燕靖寒说:“说话要算数,我要等刘总回来。”
女的很愤怒地说:“你还翻了天,我叫你出去,你就要滚出去,你在这里妨碍我们生产,还有剽窃我们技术可能。”
燕靖寒无辜地说:“我没有啊!大姐。”
女的说:“我们现在用的产品蛮好,用不着你在这里推销,你给我赶快滚出去,你不滚出去,我报警啊!”
居然用滚字啊!看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但是燕靖寒依然有我们中华民族锲而不舍的坚持,说:“我不能失约。”
女的冷冷一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我说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小刘说不可以,也不能用,我数三声,不滚出去,我真的报警了。”
“我出去,我出去。”燕靖寒很狼狈的走人,跟着后面的裘卫哲更是郁闷,白白绕了几个大弯子,开了七十多公里的路,结果还这么被人折磨。
路上,燕靖寒对裘卫哲说:“千万不要将今天的事跟任何人讲,不然可掉得大,人家问你的话,你就说我们的漆不符合人家的工艺要求。”
裘卫哲问:“那样品漆怎么处理?”
燕靖寒说:“反正才二公斤又不多,先放在办公室再说。”又强调一句:“等下上车也不能跟聂睿轩说。”
裘卫哲点了点头说:“哦,知道了。”又问:“那我们现在回去?”
燕靖寒点了点头说:“嗯,反正今天是废了,跑业务就是这回事。估计应潇他们也好不了什么地方去,乐观点,回去我再找客户。”
“哦。”裘卫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