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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未了的情怨

夏日的弱水河畔,蓝天白云,芳草绿地。河水荡漾着微微波浪,缓缓向西北流淌。三五成群的游人在金色阳光沐浴之下,悠闲自在,漫步河堤。偶尔还能看到相拥的情侣在柳荫里乘凉。尽情玩耍的孩子们跳进河水里,游泳,摸鱼,做游戏,尽情地享受童年的乐趣。

孤独置身在弱水河边的方启良,看着这人与自然构成的和谐美景,心里却充满了惆怅。他默默地回想着和王蓉的过去。方启良年岁不大,就现在也不过30来岁的年纪。他中等个儿,一头浓密的黑发梳理得清爽潇洒,长方形的脸庞上长有一双浓眉大眼,人显得很帅气。又由于方启良为人比较仗义,身边也聚了好多的朋友。当年在建华建材股份有限责任公司销售部任经理时,包括王蓉,公司里追他的姑娘也有那么两三个,方启良选择了王蓉做恋人。熟识王蓉的好心人曾提醒他,不要只看她脸蛋漂亮,这可是一个为人轻浮又好钱的主,方启良对朋友的忠告不以为然。闲暇时间里,俩人形影不离,真个一对甜甜蜜蜜的情侣。公司一些不知情的年轻人很是羡慕。光阴似箭,时间在不停地向前旋转着,俩人热恋的粘糊劲儿还没过去,风言风语的事就传入方启良的耳朵。开始他根本不信。一个偶然的时刻,方启良在总经理的办公室,看见王蓉坐在张发录怀里,过分亲昵地动作让方启良无法忍受,当时场面很是尴尬。隔了不几天,方启良便提出与王蓉分手的要求。开始,王蓉说啥也不同意,对方启良表白,人家是公司总经理,要不强迫她,张发录绝不会占上便宜。听着王蓉言不由衷的表白,方启良沉默了一大会,他看得太清楚,这哪里是强迫,分明是她主动入怀。

王蓉知道方启良不会相信她的解释,再缠下去已毫无意义,她不顾一切地抱着方启良痛哭一场,表了一下心态,算是对方启良情感地安慰。曾有一段时间,公司上下对他们分手议论不一。又的表示遗憾,也有的说王蓉是见钱不认人。不管怎么说,漂亮妙龄的姑娘婚姻是砸了盘,本来准备当年5月1日结婚。方启良从她的恋情生活中退出,王蓉开始还有些内疚,可时间一长,她就不这么想了,谁让他不是公司老总。心里渐渐对方启良产生了怨恨,并耿耿于怀起来。本来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好情侣,因为王蓉追求人生的轨迹偏离方向,命运便和她的人生开了一次不一般地玩笑。怨谁呢,不能接受道德约束的爱,有时就会以极端的方式发生变化。不过这事过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王蓉就成为公司财务部经理,她在建华建材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开始“灿烂”了,员工们背后戏称王蓉是公司的第二夫人。

王蓉在爱情上对方启良的背叛,使他一度时间非常痛苦,好在他这个人心宽量大,后来又听到很多关于王蓉与张发录的风流之事,方启良觉得自己还算是庆幸的。伤痛过后,在公司化验部上班的陈娟姑娘,又慢慢走向他心里。其实陈娟一直暗恋着方启良,过去的那段时间,由于王蓉追方启良比较紧,陈娟便把这份爱默默藏在心里。她是一个聪慧的姑娘,她知道男女之间的情爱是一种缘分,缘分未到,争也没用,何况她也不是王蓉这个刁钻女子的对手,争风吃醋的事她才不干。陈娟心里悄悄祈祷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

方启良不是不知道陈娟对他的爱,但当时性情还有些浮躁的方启良,也不知怎么着迷了心窍,首选妩媚的王蓉做恋人,结果她成了他人生的悲剧制造者。与王蓉分手后,方启良觉得无颜面对陈娟,托人向陈娟道歉,以求原谅。陈娟是个开朗的姑娘,她本来就爱着他。方启良能够主动赔情回归,陈娟心里很高兴。在和方启良相处的日子里,她青春的朝气,黑黑的大眼睛和一脸的天真烂漫神态,抚平了他心中的伤痕。方启良感觉陈娟为人善良,且聪慧有素养,才是他真正的伴侣。方启良的确没想到自己与王蓉的这段恋爱之路,差点让他失去陈娟,好在与王蓉这条路走得还不长。

方启良与陈娟相恋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喜结良缘。婚后夫妻感情甚佳,现在他们的孩子都两周岁了。家庭生活幸福,小宝宝活泼可爱,生意兴隆,让方启良很是满足。

可王蓉一直没放过他,自认为方启良要不抛弃她,不可能被一个老男人继续控制玩弄,并变成这个老男人的情妇。王蓉把这一切怨恨都撒在了方启良的身上,对他和陈娟的美满婚姻,总带着一种不满与嫉妒,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机会报复。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她能放过吗?方启良盯账没结果,气呼呼地离开,正是王蓉想要看到的,这才仅仅是开始。

遇上这么一档祸事,最近的方启良脑子乱混混的,30多万元的货款怎么就跑得无影无踪,真后悔当初的轻信与麻痹。他在县城的一家小酒馆一口口地喝着闷酒。心里难受的回忆着与陈娟的过去……

傍晚,大地的余热还未散尽,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俩俩来到相距弱水河不到一里地的县城南湖公园,大多都坐在荫凉的便道树下座椅上,尽情享受湖边的习习凉风。游累了的方启良与陈娟也坐在公园亭子里的小石凳上稍事休息。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方启良就势抓住了他的右手,把一颗包裹的奶糖塞到他的手心,方启良好像第一次这样吃糖,幸福地望着陈娟傻笑。他慢慢剥开糖纸,放到嘴里越嚼越甜,越嚼越尝到了奶糖的油香,这种油香沁人心脾,方启良真有点舍不得吞咽。陈娟温情地问他吃奶糖的滋味,声音是那样柔和,方启良陶醉了。他用双手捧住陈娟秀美的脸庞亲了一下,恰好被过来的游人看见,搞得陈娟很难为情。她脸红红地推了一把,方启良差点掉下凳子,陈娟望着咯咯笑了起来……。方启良默默地回忆着,陈娟热烈如火的恋情一直让方启良幸福甜美,现在咋向妻子交代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祸事啊!

时间已临近子夜时分,醉眼朦胧的方启良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一瓶白酒已底儿朝天,他还在向酒馆的服务员要酒,就在此时,方启良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来看了一下,仍把手机放到桌上。“酒拿……来没有?”他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不一会儿就爬在了餐桌上。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小酒馆的老板走了过来,叫了几声爬在桌上的醉汉子,无奈地摇摇头帮他接通电话。打来电话的是一个女子,酒馆老板告诉她,要找的人就在良友酒馆。时间不大,酒馆门前停下一辆出租车,朦胧的灯光下,一位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子走进良友酒馆。她告诉酒馆老板,这个人是她丈夫,老板点点头,便和她一同把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扶进出租车。

方启良早上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妻子陈娟不高兴地问他,昨天遇啥事?一个人还喝得那样醉,也不给家里说一声,她和妈妈都快急疯了。听妻子责备一番,方启良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这让贤惠的陈娟更加不明白,丈夫究竟碰到啥难事?从来没看到他这个样子啊。陈娟紧锁眉头去给丈夫倒茶,方启良忽然哇地叫了一声,陈娟赶忙手捧茶杯走到跟前,这一声叫着实把她吓坏了,“启良,你怎么啦?”

方启良想呕吐又没吐出来,表情很是痛苦。大半天了才憋出一句话:“陈娟,我,我对不起你啊!”

陈娟疑惑地看着丈夫,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前几次还给公司的30多万元货款,王蓉他们不认账。”眼下的方启良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

陈娟还没听完丈夫说的话,浑身就一个冷颤,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启良啊,商场如战场,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都是你这个马大哈的毛病惹的祸。你快说,他们为啥这样做?”丈夫说的数字太吓人,陈娟的心已经悬了起来,都不知还能说些啥。她知道丈夫经商虽头脑灵活反应快,就是改不了粗心这个毛病,加上他在熟人跟前抹不开脸面,麻烦的事不就跟着来了。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现在的陈娟比丈夫还难受。辛辛苦苦一年,才能挣多少钱?她边抹眼泪边数落着丈夫,方启良像一根木头桩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陈娟心里不是滋味,急急忙忙从公司家属楼出来,往公司张发录的办公室方向走去。她的确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丈夫怎么能欠下那么多货款呢?一定要弄个明白。“张总,方启良欠公司的货款30多万元,有这回事吗?”陈娟问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

张发录坐在老板椅上,慢条斯理地告诉陈娟:“这是公司财务部查下来的数字,详细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具体你可到财务部去问。”其实,这是张发录早就算好的一步棋,陈娟肯定要来询问,那双色眼死盯着面前的漂亮女人。

因为突兀其来的巨债,已经让她难以承受,再加上张发录不怀好意地觑视,陈娟心里发怵:“张总,你能让公司的会计再认真查一下帐吗?”她的话里带着求告的语气。

“只要你能好好配合,这个忙我会帮的。”张发录色迷迷地离开老板椅,陈娟可能预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连忙从沙发上起来,她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张发录也觉察到陈娟的防备意识,仍又走过去坐下。

“方启良前景未卜啊,就看你这个当媳妇的咋做。”张发录故意拖长了声音,“回去好好考虑吧,要是反贪局来了人,我就不好说话了。”陈娟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头:“请张总宽限些时间,我回家和丈夫再商量。”

张发录看着陈娟漂亮的模样虽有些失望,但仍强装着表现出了一丝大度,“这就好,这就好,本人随时等侯你的佳音。”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多么贪色的男人。再加上他有足够的本钱与精力,以及一直等下去的耐力。

张发录对陈娟的温柔与漂亮,垂涎已久了。过去,他把建华建材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财务经理的位子一直留着,原本是给陈娟的,因为她除了长得漂亮,关键是善良贤惠。王蓉人虽妩媚,但太有心计。然而,每个姑娘都不是张发录想象的那样,想占有就能到手。他好几次外出考察企业,打算把陈娟带上,均遭到拒绝,陈娟说他跟着总经理出去算什么。张发录说他可任命她为公司财务经理,陈娟说她干不了。好多人都在瞅着这个位子,偏偏陈娟看不上,张发录很恼火,真是不识抬举。他把陈娟从公司办公室调到了化验部,把当化验员的王蓉提升为公司财务部出纳会计。性格有些倔强的陈娟知道这是为什么,她默默地到了化验部上班。令张发录高兴的是陈娟今天为方启良来求情,耿耿于怀的他又瞄准了机会。那双大赤泡眼贪婪地看着出门的陈娟,不知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陈娟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张发录办公室的,她前脚刚出门,王蓉就紧接着来到。“老色鬼,你可不要吃着碗里的瞅着盘里的,是不是被陈娟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小心我让你做了太监。”王蓉的心理品位如此而已,明明知道她与张发录之间是一种金钱交易关系,也还吃醋,悲哀的女人啊!

“想哪里去了,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逼她就犯,你吃哪门子醋。”张发录看着王蓉,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狗改不了吃屎,逼谁就犯啊?再不小心,我还要把这事说给你家里的黄脸婆,看她怎么收拾你。”王蓉很清楚张发录这个人,见了漂亮女子腿就软,但他惧内也是出了名的。

张发录与王蓉勾搭成奸后,老婆黄兰香不是不知道。她曾到公司大闹过两次,搞得张发录非常狼狈。一次,身体壮实的黄兰香在张发录办公室堵住了王蓉,一把撕住她的衣领,两个嘴巴扇过去,打得王蓉口鼻直流血,平时刁钻的王蓉还真不是黄兰香的对手,她躲在张发录背后瑟瑟发抖,张发录对这位结发妻子没一点办法。闹归闹,黄兰香也知道,这样做就是给王蓉个下马威,如果真把男人逼急,他啥事都会干,黄兰香不愿失去这个家。为了面子与张发录约法三章,每月的工资必须交到家里,张发录说没问题,因为他本来就不靠那几个基本工资;其次坚决不能把王蓉带到家里来,让子女难看,张发录也答应了;三是不能与王蓉再生孩子,否则,她会不顾一切把张发录的所作所为全部曝光,这一条其实更容易,因为王蓉本来就没这方面的要求,她投入张发录的怀抱,纯粹是为了敛财,所以他答应得最痛快。今天的陈娟出现在张发录的办公室,王蓉拿老婆要挟他,不就是吃陈娟的醋而已,张发录想呵呵一笑了事,岂知王蓉却在叫真,张发录只好甜言蜜地语哄起她来。

“好啦好啦,我的宝贝,一切都由你行了吧!咱们说正事,我想你明天再去县城一趟,看看乔克现在是啥态度。检察院若真的调查,还得给司机和张利把话说好。”张发录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会,王蓉总算依了。大小的贪官们都一个样,在官位上风光无限时,与情人的关系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样儿,如胶似漆,好像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儿,享不尽地恩恩爱爱。张发录抱着王蓉亲热一番,又是发誓又是许愿的,哄得王蓉神魂颠倒。俩人设计了大半天,以为此计甚妙,随之沾沾自喜起来。

人世间的事有时往往这样,明明知道这是一笔龌龊的交易,却总有人买单。按照她与张发录的密谋,王蓉带着邪念与贪欲来到县检察院反贪局局长乔克的办公室,她和乔克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两人一见面,免不了口是心非的客套。对王蓉的美貌,乔克早就动过心思,只可惜一直没有逮到机会。王蓉突然来到他的办公室,让乔克没有想到。

每每看到乔克的眼神,王蓉就知道他想什么,这个贪色的男人。他妻子于嘉玲的贤淑温顺,在新安县检察院的同事之间是美谈,就是乔克不知足。当王蓉告知来意后,乔克连连点头,他现在已被王蓉满身的香水味熏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乔克兴奋地说中午要请她吃饭,王蓉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乔克能自动上钩,是王蓉事先就预料到的,她心里虽然巴不得,但外表仍然冷淡,推说中午还有其他事要办,与乔克搭讪几句后,使出欲擒故纵之际,装做要离开的样子。已经昏了头的乔克哪里知道王蓉心思,显得有些失望,他无话找话的故意拖延着时间。有心计的女人早看了出来,钓鱼的机会再不能错过,临走时,王蓉送给乔克一个勾魂的眼神,约他晚上在彩虹酒店见面。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这个女人太会揪人的心,好色的乔克眉花眼笑,想入非非。

彩虹酒店的一包厢里,乔克与王蓉都被酒精烧红双眼,也点燃起了他们浑身的激情,两人又搂又抱,就像一对发了情的怪兽,撕扯着又跳又唱,一直疯狂到深夜……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无精打采的王蓉才来到公司,走进张发录办公室,一下坐倒不起了。张发录看着王蓉模样很不高兴,吊起个脸子问:“昨晚浪到什么时候?”

“老色鬼,还有啥不高兴的,乔克已答应对方启良的问题立案侦查,你把司机和侄儿安顿好没有?后院不起火才是最重要的。”王蓉放荡而又娇滴滴地叨叨着,根本不管此时张发录想啥,她内心全是对金钱占有的期盼。不过她这是在方启良的背后放冷箭,尤其冤枉人的事,王蓉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张发录望望一脸倦容的老姑娘,知道她昨晚上干了什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是他张发录送到乔克怀抱的,怪这个不自重的女人有啥意思,天下美女多得是。他又表现地大度起来,笑着看看王蓉,像是胸有成竹地说:“张利没问题的,就李云那样的人敢改口吗,除非他不想在公司混饭吃。”

张发录这样一说,王蓉放心了,她撒娇的用一只小手轻轻拧住张发录的耳朵,把一对红嘴唇紧紧贴了上去,娇声娇气地说,“贪色的老鬼,你就知占便宜,事成之后给我什麽奖励呀。”张发录歪着头装出疼痛的样子,又不敢大声叫唤,乘王蓉松手的空儿一下子把她按在了沙发上,“这就奖励你这个狐狸精……”

当、当、当,有人敲门,一惊慌,张发录松开了抱着王蓉的手,走过去坐在老板椅上,王蓉趁机收拾了一下揉乱的头发,从沙发上坐起来。“谁呀?”张发录冷冷的一声,他的办公室门随之被推开,没想到来人竟是陈娟。张发录猛地堆下笑脸,王蓉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当着陈娟的面又不好发作,连个招呼都没打,屁股一扭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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