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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可悲的结果

新安县刑警大队教导员辛大强接到了局长的电话,雷局长的安排先是让他十分吃惊,紧接着就点头说了几个是字,好像雷志谦局长当面给他交代任务一样。辛大强怎么会想到,多年的朋友竟成了被监视的对象,苗朴为什么要这样做,辛大强内心很痛苦。可领导已给自己下达命令,他辛大强就再不能有丝毫的怀疑,因为这是必须执行的命令。辛大强很快安排两名刑警监视苗朴,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向他报告,布置完这项特殊的任务,辛大强即向雷局长作了汇报。

自上了张发录的贼船后,苗朴就没有消停过。前一段时间,张发录送给苗朴2万元人民币,开始,他给妻子说是朋友要求帮忙的,妻子不相信,她觉得一个看守所副所长能帮什么忙,但当丈夫拿出两沓红闪闪的钞票时,妻子心动了,她从丈夫手中接过这笔钱后,存到了自己名下。几个月过去了,一点事儿没有,苗朴夫妻俩心里很安然。

张发录东窗事发出逃,苗朴夫妇开始感到意外,但随即又高兴起来,俩人悠哉悠哉了一阵子。大前天,苗朴在自己办公室翻看当天的报纸,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开手机一听,是张发录的声音,电话里他向苗朴问好,但听声音怪怪的,让人感到恐怖。张发录向苗朴要个人在银行的账号。这让苗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魔头已跑到外面,还要我的账号干什么?不会诈我吧。他还没来得急问,张发录又说话了,他说在外面发了点小财,想起苗朴这个小弟兄。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苗朴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张发录又要耍什么花招。

“兄弟,告诉我账号,给你打上50000元,怎么样?”电话里传来张发录嘿嘿地笑声。

“张总,你不要和我开玩笑行吧!我求你了。”苗朴真的害怕起来,他知道接下来肯定没好事做。

“王蓉不是在你那里吗,替我好好照顾,明白吗?”张发录发出的声调有点凶。

“张总,看守所里就关了她一个女人,能不照顾好吗。”苗朴一听这事,嘻嘻哈哈的一句,顿感轻松。这个老魔鬼还没忘记他的情人,苗朴觉得这件事太好办了。

“苗所长,你现在就告诉我账号。”

因为忙里偷闲炒个小股票,苗朴对自己的工商银行账号烂熟于心,他一口气就把账号告诉了张发录,真是鬼使神差,报完帐号后苗朴心里又扑腾扑腾打起打颤来,张发录不会让再做什么吧?

苗朴的邪念还没想明白,手机里又传来张发录的声音:“有人不喜欢王蓉,你知道吗?不要忘了你是谁的人……”嘟、嘟、嘟,电话挂断了。现在的苗朴不紧张是假的,张发录要他杀人灭口啊!苗朴呆呆地坐了一阵。他思想斗争很激烈,如果不按张发录的指令去做,老魔头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做了,尽管王蓉是犯罪嫌疑人,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会更惨。但愿张发录不被抓获啊!现在只有孤注一掷了,机会总是有的。

下午刚上班,苗朴还是带着对金钱的贪欲来到银行,取卡一查询,果然增加了那个数字,他心里一喜。紧接着又担心起来,这事如果做不好,可就变成了自己的要命钱。不过,苗朴也自现在后悔已经没啥意义,上了贼船只能如此,不由得他选择……。

苗朴回到家里后,坐卧不安,他回想,自收了张发录的钱后,从来就没安心的睡过一次好觉。今天政法委书记和局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到看守所召开会议,是他事先没想到的,要不是多年练就的功夫,差点就露马脚,直到现在心里仍然紧张。苗朴感觉雷志谦局长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说不定现在已经监视他的行动,怎么办呢?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是做个体户的妻子回来了,苗朴立刻稳定了一下情绪。妻子打开家门,发现丈夫在家,有些诧异,老公今天怎么早早回了家?还没顾上问清楚,就发现丈夫表情有些异样。

“老公,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来,疑神疑鬼的样子,是不是出了啥事?”妻子关心地问着丈夫。

苗朴知道事到如今,再隐瞒妻子已没必要。“老婆,我杀人了。”说完话,苗朴坐到沙发上抱着头再不啃一声。

苗朴妻子一听丈夫的话,惊吓得差点没晕倒,他怎么会杀人呢?她实在不敢相信丈夫在说什么。但看看苗朴的样子,妻子已经明白了,男人说的是真话。她惊恐地说道:“你,你再说一遍?”

“老婆,一两句话是说不清的,我现在得想办法出走,局刑警队的人可能盯上了我。”苗朴哭丧着脸。

妻子已经不知道该为男人做什么,当看守所长的丈夫杀了人,这不是要命吗!她整个人都如傻了一般。苗朴看妻子惊慌失措的神态,也一时没了主意,知道自己把祸闯大,要被抓了就是杀头之罪。苗朴越想越怕,决定挺险而走。他把自己要逃跑的想法告诉了妻子,让他没想到的是,妻子竟然点头同意了。这让苗朴非常伤感,现在只有走这步险棋可走。

“你身上有多少钱?”苗朴问。

“就今天的买卖钱,1600多元。”苗朴妻子赶紧打开钱包,除零钱都塞给了丈夫。

“老婆,我对不起你。”苗朴已经跪在地上,他要求妻子下楼观察一下动静。时间不大,她上来告诉丈夫,楼下没啥动静,苗朴心里稍稍安然了一些,要妻子打电话叫来了一辆救护车。现在的苗朴已顾不得什么,他要装病让妻子搀着下楼,妻子领会了丈夫的意思,打开楼门后就扶着丈夫走了下去,救护车就在楼门口等着。在妻子的搀扶下,苗朴两手抱在胃部呻吟着上了车。监视苗朴的刑警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一幕,立即用对讲机给教导员作了汇报,教导员辛大强要他们开车跟在后面,其余的事不要管。

雷志谦的手机响了,是辛大强打来的,他向局长汇报监视苗朴突然发生的新情况。雷局长稍稍考虑了一下,立刻下达继续跟踪的命令,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在医院溜一圈后逃跑,如果出现这种情形,即刻对他实施抓捕。

坐在救护车里的苗朴夫妇,犹如惊弓之鸟,救护车刚到县城大十字,苗朴突然提出停车要求。随车医生问他没到医院怎么要求停车,苗朴说胃不疼了,他有急事要到公安局看守所办理,麻烦师傅送上他一程。医生看他如此的工作责任心,很是感动,只好让司机把他送到了看守所门口。跟踪苗朴的侦查员见情况突变,直接向局长汇报:苗朴又返回看守所。

雷志谦听了侦查员的汇报,先是一愣,这家伙怎么又来到看守所,难道我们的判断失误,投毒人不是他?雷志谦默默思考了一会。不对,这是苗朴的调虎离山之计,到看守所肯定是虚晃一枪,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雷志谦立即命令刑警大队教导员辛大强亲自带人赶到看守所,抓捕苗朴,坚决不能出一点差错。接雷局长命令后,辛大强和他的四个战友立刻驱车疾驶到新安县公安局看守所,已经绝望的苗朴从窗户里看到他昔日的朋友辛大强带人过来,他知道现在已是无路可逃,为了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给跟随他来到看守所的妻子耳语了几句色,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到妻子的脖子上,打开他的办公室门扯着妻子走了出来。“辛大强,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让你的人往后退。”

面对突然出现的局面,辛大强和他的战友们吃了一惊,苗朴怎么是这样一个人,把妻子押着做人质,真是禽兽不如。

“苗朴,你还是人嘛!知道这是啥地方?希望不要胡来,看看你的周围?”辛大强警告了一声。

苗朴抬头一看高墙站岗的两名武警战士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想逃跑的梦想已被彻底击碎,手中的匕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四名刑警冲了上去。别看苗朴人高马大,可现在就像一只软绵绵的死绵羊瘫倒在地,刑警架起他的两只胳膊,苗朴才耷拉着脑袋站立起来。咔嚓一声,冷冰冰的手铐套在了他的手腕。

立即审讯苗朴,雷志谦局长已经赶到看守所,他要亲自讯问。在雷局长强有力的心理攻势下,苗朴脆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交代了如何接受张发录的贿赂,以及毒死王蓉的经过。

苗朴自接到张发录电话后,就有一种末日到来的感觉。他早已变成张发录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只能按照张发录的意图做事了,或许还能奔出条活路。经过两天的紧张筹划,苗朴找来了毫无异味的灭鼠药。那天,趁老田给男监送饭之际,苗朴观察了一下四周,安然无事的来到看守所的厨房,把它放到了王蓉要吃的饭里面……。

“你这样做,不知产生的后果吗?”雷志谦局长严肃的一问。

“我也是没办法了,拿了他的钱,就得为他做事。”苗朴呆若木鸡,就像失去了灵魂。

“张发录说有人不喜欢王蓉是什么意思?”雷志谦继续讯问。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

“方启良在看守所食物中毒是咋回事?”

“这也是我干的,放的药少了点。”

“谁指示你这样做?”

“张发录。”

“你还知道什么?”

“局长,看在我是您多年部下的份上,就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来个痛快的吧。”苗朴的脊梁好像断了,他不顾一切地跪在雷志谦的面前,嚎啕大哭。

“坐起来!”雷局长威严的一声,苗朴不自觉地坐到了椅子上,哭声也已停止。“你还配做我的部下吗?配做一名人民警察吗?”雷志谦怒目而视。

审讯完苗朴,雷志谦立刻和政法委书记李正明通了电话,他将抓获与审讯苗朴的过程向李正明作了简要汇报,李正明要求尽快把这一消息通报给在外追捕张发录的康民他们。放下话机听筒后,雷志谦心里非常沉痛,这个害群之马,给自己所带的公安队伍造成了多坏的影响啊,对不起肩上扛着的这副盾牌。队伍中出了腐败分子,犯罪嫌疑人死在看守所,作为一局之长,他这是严重的失职。他要向县委递交辞职报告,雷志谦梳理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拿笔写起自己的请求。

李正明自听了苗朴被抓获的消息后,心情也很不平静,咱们的公安队伍竟出了如此败类,给案件侦破造成很大被动,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有责任,队伍要整顿,纪律要严明,这将是今后一个时期常抓不懈的工作。他突然想起了老朋友张志辉,他在代理方启良涉嫌职务侵占一案当中,不惧威胁恐吓,勇敢地捍卫了法律尊严,避免了一起冤案,真是了不起。若不然政法队伍中出现一桩桩奇事怪事,他这个政法委书记都不好交代,李正明拨通了张志辉的电话。

张志辉一看手机是李正明打来的,“书记大人好啊,今天怎么想起了我?”张志辉与李正明通话,从来都是玩笑的口吻。

“志辉,我要告诉你最近发生在新安县的一件大事。”

一听李正明说话认真的口气,张志辉再不玩笑了,李正明在电话里除了对张志辉感谢外,告诉他新安县公安队伍里又清除了一名害群之马,看守所副所长苗朴涉嫌腐败杀人一案成功告破,李正明说他很高兴,这也使他想起了方启良在看守所关押期间发生的中毒事件,这些都是苗朴干的,多危险啊!当时要抢救不及时,方启良的命早没了,教训真是太深刻。李正明在和张志辉的通话中有些自责,多少年了他还是那样的一个人。张志辉觉得这位老朋友没有交错,他也有些激动,自认为选择做律师是无愧的,捍卫法律,伸张正义是他一生追求的事业。电话里张志辉又安慰了老朋友几句,说有时间还要过去和李正明切磋棋艺,手机里传来张志辉的笑声。张志辉又问,新安县政府机关的那个神秘电话,现在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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