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是谁牵引着我来到你的身旁，
让我的眼睛猛然一亮；
连绵的山川是一幅多美的画，
碧绿的江水有如彩带飘扬。
是谁造就了这人间美景，
而我不经意间寻到——
实在是梦中都不曾见，
一下子跃现到我的眼前。
漫步在美丽的西江江畔，
流浪的心怀得到慰抚——
在水中有我的记忆，
在水中我的泪眼模糊。
捧一泓西江的水，
洗净我浪迹多时的魂魄；
看一看西江的山西江的水，
挥一挥手却不忍离去。
之二
从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那里会有葱茏的树林，
以及，小鸟的天堂——
从那里，西江开始了东流。
我想她曾经一定是条小溪，
有水晶般亮丽绚目的脸庞，
有纤细的透着灵气的身姿，
聚天地间清灵与柔美于一体。
她是优美的，她是柔情的，
从山间滑过——在丛林，在田野，
她会停一停，作一次回首，
像一个翘首期待又含蓄的少女。
之后，她又复了性儿，
活泼天真亦无邪，像个小精灵，
邀上许多的姐妹们一起，
奔流而去，一路欢声笑语。
她也丰腴了，她也成熟了，
终地造化成仙胎神骨，
撩拨着我的眼睛，牵着我的魂儿，
踌躇于她的身旁呆呆地望。
之三
你从千里之外而来，
又将在我的视野里缓缓东去——
来的从容去的也匆匆，
来不及做一些逗留。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女人的伤感，
不管怎样都不要嘲笑我——
你的身边就站着一个多情的男人，
他把你当作温情无限的女子。
他的目光充满柔爱，注视着你，
他的口中朗诵着献给你的诗，
你的浪轻轻地抚着他的脚，
你的每一次触揉都激动着他的心跳。
看着你泛起的欢快的浪花，他醉了，
仿佛醉在你的心怀里；
当你终于离去，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有热泪盈眶，无限忧伤……
之四
我不知道你曾经过多少城市，
见过多少繁华的港口，
不知道你一路风花雪月，
见过多少的弯又过多少的坎。
你由一条小溪变成了小河，
又从小河变成了一条江，
你由一个清纯的少女，
长成了活泼又不失柔静的女子。
我想，你一定心怀爱情，
不然这一路的艰辛你如何承受，
可正如我一样，因为寂寞的难耐，
而苦苦地寻觅着爱情？
当你从我的港口缓缓离去，
我似乎明白我的想法多么可笑；
你这一路去的是无垠的大海，
那里有你的梦想，我们的故乡。
我真想作一条小船，陪伴你，
我们一起去那远方的大海——
不管遇到多少的艰辛，
我总是那么的快乐，只要看着你。
之五
夜晚的西江是宁静的，
宁静得只剩下细细的浪声；
而西江的身影也朦胧了，
只剩下一个迂回的轮廓。
山还是依稀能见的，
山的下面便是蜿蜒的江水；
天上虽然月芽儿也未曾出现，
可水的岸边有港口的灯火。
港口的灯火！夜间最美的景致，
映在江面上，一闪一闪的很温馨——
也只有港口的灯火才如此美妙，
不然我怎会恍不知身在何处。
当我猛然觉到这是西江，
此刻就站在梧州的西江江畔，不禁感伤——
原来我远涉千里，凝望着的水，
恍若令我身处故乡的长江边上。
呵，那也是这般的景致，
宁谧的江，宁谧的江上灯火，
伴着故乡安静地睡眠，
伴着游子噙着泪独自忧伤……
之六
你还有许多的景色，
我可能将无法亲眼得见；
你的美留给那些爱你的人，
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遗憾。
你在这里流淌了千年万年，
你的美早已传诵在别人的诗里；
我呢，只是一个后来者，
尽管有着满腔热情的诗篇。
也许我所吟唱的歌儿，
并不能够为你增色多少；
倾尽我的所能献给你，
是我无怨无悔的良愿。
你知道我终将离开这里，
别离这座曾经踌躇过的港口——
就像少年时曾暗恋过一位女子，
在她那有着灯的窗外彷徨；
而后，还是选择静静地离开，
正如悄悄地来，不带感伤——
多少年后，蓦然回首这西江的灯火，
恰似那姑娘窗外散出的柔光，我想。
望着窗外宁静的夜色，
望着远处的山，轻轻流淌着的西江，
时光仿佛静止，心潮得以平息，
心中的灯火摇曳，如摇篮夜曲在冥唱……
2000.11.17－22于梧州潘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