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随着他们回到了在东边的一座山峰,这边的景色清幽幽深,此处为清月山。一路上宋大仁向让若月不断地解释着,若月知道为清宫一脉,人丁单少,太上长老在几十年以前已经战死了,总人数也不过十来人而已,这一脉一直不盛,现在师长一辈除了首座田易,只有另一位首座的妻子,若月知道到了就要见到了。
若月他们一行人到了大厅清宫门口,就看到师娘他们在门口迎接着,师娘他们都露着笑容,当看到田易冷冷的脸色,众人不知所措。其中一位风韵美丽的少妇开口道:“易哥,回来了”后边的弟子齐声道:“师傅”,还有一位穿红衣的少女娇声的开口道:“爹”
田易板着脸道:"恩,都到祖堂吧."说着迈着八字步向左边的厅堂走去,众人都跟着,众人都跟着,田易上过香,道:“若月,过来给师祖们上香”。
若月:‘是”,前去上想你跪拜。
田易道:过来开始吧”。
若月不明所以,只听宋大仁再身后悄声道:“师弟,还不快磕头拜师”
若月立刻在田易面前跪下,冬冬的磕着头,“呵呵”却是那少女忍不住小声的笑了,那少妇说:“好了,可以了。”
若月抬起头来,众人都看到额头红了,都笑了,但在田易眼中,却觉得他更傻了。田易:“好了,就这样吧”。田易心情很糟,挥手道:“大仁,你先传他些基础道法,本门戒规。”
宋大仁道:“是,师弟身体不好。这基础训练”
田易:“照做。”说完就走了。众弟子躬身道:“恭送师傅,’
田易一走,众人都围了上来,少女指着若月道:“我是瑶瑶,你呢?”
若月道:“我是若月”这时候师娘过来了,师娘道:“瑶瑶,不许欺负师哥,大仁,你一会带他领些衣物和用品,我去看看你们师傅,还有你们几个不得胡闹”,弟子喊道:‘是”,师娘就走了。
众弟子这时对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着,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交谈,若月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师娘是秦可卿,他们的女儿是瑶瑶,大师兄宋大仁,以下依次是吴仪,杜必书,何大智,,吕大信,邓大力,现在若月的到来,若月排在了第四,大力最小也最可爱。
夕阳西下,彩霞殷红了半边天,四师弟过来叫若月去吃饭,众人的房屋在前锋,最大的是清宫堂,田易夫妇和女儿住在后堂,旁边就是众弟子的起居的回廊小院,不过因为人少,屋子比较多,每个人都有一室,若月单住一处,这是难得的胜过同门各脉了。剩下的就只有练功的太极洞了,以及厨房和用膳厅了还有祖堂。
这时,众弟子们都到用膳厅,负者饭食的是老三杜必书和老六,杜必书一盘盘将饭食端上桌来,多为素菜,少有荤腥。众弟子依次落座,若月陪坐在末座,卓头和对面各放着一张大椅和两张小一些的椅子,是为师傅一家准备的。若月看着还有空位,应该是忙碌的三师兄和六师弟的,过了一会,杜必书端完了菜,洗了手,做回位子,与众人一起等着师傅。杜必书看上去颇为年轻,脸瘦猴尖,贼溜溜的,很是机灵。他坐下看着若月微笑道:“若月师弟,等会你尝尝师兄的手艺,”若月点点头。
杜必书忽然笑了笑,暧昧的指着大厅一处门口,道:“师弟,等会师父,师娘,师妹会从那里进来,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若月一呆,座上的人都纷纷转头,脸上都有笑意,最小的小七道:“三师哥,你的赌隐又犯了”
旁边的面容瘦削精干的何大智笑道:’他是太久不赢了,现在连新来的四师哥都骗了“。
"去,去,去”杜必书连连挥手,不理众人,满脸笑容,对若月道:“四师弟。你猜待会师父一家三人,谁会第一个进来?唔,你刚刚入门,让你先猜,别说做师兄的欺负你,”。
坐在远处的老二吴大义高声叫道:“四师弟,即是打赌,你便先问他输了怎样,赢了又怎样?”
杜必书哼了一声,道:“你们怕我赖帐啊?我杜必书行走天下,靠的就是赌品好名闻江湖(众人大笑:你就没赢过!),师弟,你若是猜中了,我便帮你砍十日的树,若你输了,就帮我洗十天的碗,如何?”
各人又是大笑,宋大仁笑骂:“没出息。”
若月见各位师兄笑容和蔼,态度亲切,全没把自己当做外人,心里一阵温暖,道:“好。”
杜必书一拍大腿,整个人顿时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道:“四师弟,那你说师父、师娘还有小师妹,到底会是谁先进来?”
众人眼光都落到若月身上,若月心里盘算,青云门首重尊师,想必是田易师父第一个进来的。当下大声道:“我猜一定是师父先进来。”
众人大笑,吕大信摇头道:“想不到今天真的被三师兄给骗赢了一次。”
杜必书乐不可支,看着一脸困惑的若月,乐呵呵地道:“四师弟,告诉你,其实每次师父一家人中都是小师妹第一个冲进来的。哈哈,你呆会就来帮我洗碗吧。”
若月也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点头道:“是,三师兄。”
矮矮壮壮的郑大礼笑道:“三哥,你也好意思?”
杜必书怪眼一翻,道:“你说什么,我又没逼没迫,大家愿赌服输,是不是,四师弟?”
若月点了点头,忽听宋大仁道:“师父来了。”
众人脸色一整,都站了起来,面向门口,迎接师长。片刻之后,田易矮胖的身子出现在门口,然后在他身后的是……
空无一物!
他竟是一个人来的。
众人齐齐一呆,杜必书忍不住抢道:“师父,师娘和小师妹呢?”
田易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师娘带着小师妹回娘家了。”
众人愕然,但片刻后已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看着田易晃悠悠走了进来,若月一脸尴尬,欲笑又不敢笑,杜必书则目瞪口呆。
田易坐在自己那张大椅子上,挥了挥手道:“吃饭吧。”
众弟子这才坐了下来,一个个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必书。田易看了若月一眼,对宋大仁道:“你把门规和戒条对他说了么?”
宋大仁点头道:“是,十二门规二十戒条,我都告诉四师弟了。至于那些基础的修炼道法,弟子看四师弟今日初来有些疲倦,打算明天再正式传授。”
田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着若月道:“老四。”
若月还没会过意来,身边师弟推了他一下,这才醒悟师父在叫自己,连忙站起道:“弟子在。”
田易摇了摇头,对这个反应迟钝的弟子信心又去了几分,道:“你就先跟着大师兄,记着要用心学,学海无涯,勤励为舟,纵然资质差些,但只要你坚忍刻苦,未必便不能学成了,知道了吗?”
若月如奉圣旨,恭恭敬敬地道:“是。”
田易一摆手:“吃饭。”
若月心里感激,连连点头,吃了一会,偷偷问道:“师兄。”
杜必书转过头来,道:“什么?”
若月道:“怎么师娘还有娘家吗?”
杜必书啐道:“当然有了,不过师父说师娘回娘家,倒不是说真的娘家,而是说她回本门小月峰水月师叔那里去了。”
若月讶道:“什么?”
杜必书压低声音,道:“师娘年轻时本是出身于小竹峰一脉,与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是师姐妹,感情是极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娘她花一般的人儿,居然嫁给了师父,听说那时候青云门各位男师叔们很多人想不开……”
“噗”,一支筷子打在了杜必书的额头上,力道不轻,红了一片。两人吓了一跳,却见是田易一脸怒容,手中筷子少了一支。杜必书转头对若月吐了吐舌头,两人不敢再说,低头拼命吃饭。
众弟子对看一眼,都面有喜色,宋大仁迟疑了一下,才试探地问道:“师父,那不知师娘在水月师叔那儿会呆多少时日啊?”
田易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多少时日,今日去,今晚便回。”
“唉!”众弟子唉叹声四起,个个面有失望之色。田易看来看去,哼了一声道:“今天师娘又指导你们修行了?”
“吁……”众人嘘声四起。
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众人走后,若月本欲留下来帮忙杜必书洗碗,杜必书却笑道:“四师弟,多谢你了,不过这里的事我做就可以了。你打赌赢了我,放心,明天我就帮你砍树去。”
若月颇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宋大仁的声音道:“老三,你别帮他。”话音刚落,便见宋大仁从门外走了进来,对若月道:“四师弟,来,我带你到你房间去。”
若月点了点头,杜必书却在一旁道:“大师兄,你说什么?”
宋大仁道:“四师弟刚刚入门,正要打好基础,还不到偷懒的时候。”
杜必书抓了抓头,道:“说的也是,这样吧,四师弟,这次就当我欠你一次,日后你有什么事叫我代劳,开口就是,好不好?”
若月道:“三师兄,要不我们算了,反正……”
杜必书脸色一肃,大义凛然地道:“什么话,我岂是那种是非不分、忠奸不辩的人,答应了你自然便是要做到,不然落下话柄,白白被诸位师兄耻笑。”
若月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不明白这与是非不分、忠奸不辩有什么干系了?
宋大仁领着若月,道:“四师弟,来,我带你到你的新房间去。”
两人走出厨房,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东天。他们走过祖师堂口,若月向里看去,只见灯火全熄,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在堂前,颇有些阴森森的味道。
又走了片刻,他们回到了众弟子住的那个回廊,宋大仁将他带到了右首最后边的一间屋子,道:“四师弟,白天你醒来时的那间屋子是我住的,其他各位师弟都依次而居,都在右侧,左边那七间房没人住的。”顿了一下,他看着若月道:“你一个人住,怕不怕呀?”
若月摇了摇头。
宋大仁微笑道:“这就是了,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孤单呢!来,我们进去吧。”说着带着若月走了进去。
若月看着这一个陌生但以后将要长久相伴的地方:一个小院落,左边一棵青松,右边五六根修竹,有两三人高。院中小石卵铺砌成小径,两旁都是草坪,夜风吹来,树叶竹枝轻轻摇动,一阵青草幽香传来,很是清净。
宋大仁打开房门,进去点上了灯,道:“四师弟,进来吧。”
若月走了进去,只见屋中摆设一如宋大仁房里一样简单朴素,桌椅床铺,旁的也没什么了。
宋大仁道:“今天我已把这里打扫了一下,你就暂时住下吧。山居清苦,你或会感觉孤单,但我们学道之人,本就要忍受各种磨砺,往后生活起居之事,你都要自己做了。”
若月道:“知道了,大师兄。”
宋大仁点了点头,又向左右看了看,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累了一天,也早点去休息吧。”
若月应了一声,送大师兄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道:“大师兄,怎么现在刚刚入黑,诸位师兄都没出来走动一下啊?”
宋大仁笑道:“你不知道,我们最少的也在这清月峰上学道数十年,平日里难得外出,这清月峰早就逛的熟不可熟,所以都懒得走动,像老六爱看书,老二爱哼曲,勤奋些的如老五便在屋里修行,一般都不出来的。”
若月这才明白过来,宋大仁笑着又叮嘱了两句,转身走了。
若月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刹那间顿觉整个世界突然都静了下来,没有一点人声。他默默走到桌前,呆呆坐了一会,无事可做,便吹灭了灯火,脱下外衣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啊!”被梦中的玉儿和囚囚的身影惊醒。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呼吸渐渐平静,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只见窗扉微斜,有一束淡淡月光,斜斜照进,洒在青砖地面,如霜雪一般。
若月没了睡意,爬起走到门前,“叽呀”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寂静无声,不知名处隐隐有虫鸣声传来,一声、两声,低低切切,月华如水,洒在他的身上。
他昂首看天,只见繁星点点,月正当空,皎洁明亮。
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叹了口气,便要转身进房,忽地胸口一松,一物从贴身小衣中滚了出来,掉在地上。
若月吓了一跳,俯身拾起,却是那颗深紫色暗淡无光的圆珠,珠上中间有一个细孔,看来是当日普智串在翡翠念珠上的。这些天来他遭逢大变,早已忘了此物,现在才想起普智当时交代要把此珠丢掉。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间一苦,他爹娘没留什么给他,普智与他缘浅,但一夜相聚,却也与亲人一般,而这颗难看的珠子,便是普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若月抬起手,把这珠子举到半空,对着月光,衬着月华清辉,只见这珠子颜色居然变浅了些,化作淡紫色,呈半透明状,隐约看见里边有一股淡淡青气旋转不停,似有灵性一般,欲破壳而出。只是青气每次接近珠子表面,该处都会亮起一个小小的“卐”字,将它挡了回去。
若月看了半天,心中不觉倒有几分喜爱,又念及这是普智唯一留念的东西,心中实在是舍不得丢掉。想了半天,用一条红绳圈住系在脖子上。和囚囚留下的玉珏系在一起。
当下他用红绳将这珠子穿上绑好,挂在胸前贴肉处,不觉冰凉,倒还有些温暖之意。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转过身走回房间,又去睡了。这一天真的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