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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铁板嫂根本没有听见五娘的喊声。那一夜她没有住在自家的房间里。对于她来说,这是常事。她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夜会很神秘地失踪。当五娘站在夹墙垛口眺望远山、心潮起伏时,铁板嫂正从一张收拾得干净的床上跃下。她的动作敏捷如狸猫,粗长的双腿落在楼板上悄无声息。她利索地穿好衣服,尔后习惯性地撩开蚊帐,想再抚摩抚摩那具紧紧裹在红绫被子里、光滑如玉的躯体。或许是她转身转得太快了,被子中露出的那张脸根本来不及收起遍布每个毛孔的嫌厌,尤其是那双细长、水灵的眼睛,晶莹得让铁板嫂一愣。她明白那不是什么泪花而是仇恨的火光。铁板嫂被这光芒灼得打了个激灵,旋即又觉有阴阴的火从腹中往上蹿,骨骼也在“嘎吱”作响,乌黑、粗糙、丑陋的脸上闪出一抹冰冷。她停了停,决定不理睬那两道令人极不舒服的目光,于是稳稳地坐在床沿上,一只大手从被子下边伸进去,试图去扪那座隔着棉被仍隐约可见的乳峰。但是,她的手被生硬地推出来了。当她再次努力时,手背被指甲掐住了,掐得又凶又狠,绝对是下了死力气的。这点痛对铁板嫂来说不过是让蚂蚁咬了一口,她不动声色地坐着,宽扁的脸上甚至显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笑意。这样持续了约莫有四五分钟,被子里的人终于忍不住抽回手,将被头顺势往上一拉,遮住自己的脸,“嘤”的一声暗泣开了。铁板嫂这回真的绽开了笑脸,咧开的嘴唇有些乌紫,牙却又白又齐,而且笑得那样无声无息,所以才显出与众不同的恐怖。好在被子里的人并没有看见她这张笑脸,否则那脆弱的神经只怕又要被弹得叮咚作响了。

“我跟你讲过的,这样没用。我可是根毛藤哩,毛藤最能缠人的,大树都会给它勒死。再讲我是真心欢喜你,总比没有人看你一眼好过吧?啊,我晓得,你心里在怨我不是他,可他来得了么?他家老婆这么泼,你又要名声,行不通的。”

铁板嫂还要说一些听起来温存,其实却让别人揪心的话,红绫被子倏地退下半尺多,一张干净、秀气得没有一点瑕疵故而多少有些冷漠的脸浮了出来,被大红的颜色衬着,瑟瑟如残秋中最后一朵瘦菊花。

“求求你,我今日难过呐!你不是欢喜我么,欢喜我就得让我好歹歇落一店眼,要不我会生病的。”

被子里的人有一条非常温婉的嗓子,加上乞怜的表情和双目中分泌出的幽怨,铁板嫂的心一下子变得软软的。

“好了,你歇吧。等下叫厨子给你炖只鸡食,好不好?”

虽问了声“好不好”,铁板嫂其实主意早已拿定,根本用不着等她的回话,话音刚落铁板嫂便在女人的脸上轻咂了一口,接着拉门出去了。她没有回头,如果回头她将会欣赏到一件奇事,即一位美丽的女人是如何在分秒之内变得狰狞可怕的。

臭货,人倒是标致,就是醒得很。如果当初她不那么作俏,老娘讲不定就不逼她了。

铁板嫂边走边摸着手背上那道月牙般的浅红牙印,悻悻地想。或许是夜来没有歇落店的缘故,铁板嫂的头有些昏沉。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尔后咳出一口黄中掺绿的浓痰。痰被她的舌头顶出,箭似的插入了一道木板缝,晃眼看去极像雨后草地上的地皮菜。不知为什么,她走过去几步之后又回首将这朵痰踢散了,心中烦躁得很。她恨恨地扫了一眼那堆聚在井边的妇娘人,巴不得这时天上落一个霹雷下来,好把那些细腰大屁股全部炸飞。对于那些人,她太清楚了。别看她们见着面时都客客气气,有的嘴巴比涂了猪油还要滑,可是只要人一转身,她们的嘴便马上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怪洞,能把人整个给生吞了。正想着时,迎面有个三十多岁的妇娘人提着刚刚涮过的尿桶走了过来。

“铁板嫂,你今日面色好崭都不晓。哦,对了,刚才五娘站在夹墙那儿喊你开门呢,讲是有人来了。唉,那个五娘,真是做惯了婊姐,她爬到上头是想吊那些割松油、种香菇的男人的胃口呐!”

女人的脸很尖俏,嘴唇薄薄小小的,几颗门牙却大,而且不客气地霸占着下嘴唇的一部分,一看便知是个三斤鸭子六斤嘴的货色。女人不笨,晓得全“清洁堂”最丑的铁板嫂心里有些恨美貌出众的五娘,在这样一个于她来说始终充斥着尿膻气息的早晨,似乎只有这个最能提起谈话的兴致了。铁板嫂听了她的话,果然在对面屋顶的夹墙垛口看见了五娘的藕荷色身影。

“没有的事,她不过是心烦,想到上头行一行,散散火气。”

铁板嫂浑然不觉的样子肯定很令大门牙的女人失望,她张着口“嗬哦”了两句,抄起湿淋淋的尿桶回房间去了。

“哼,饶你精似鬼,也要呷老娘咯洗脚水,怕你舌头长!啐,妖精,衰货!”

铁板嫂前一句骂的是那女人,后面啐的却是五娘。其时五娘已从夹墙那儿下来,正在对面的走廊上烟行媚视行地走着,远看似一枝柳,很惹火的样子。铁板嫂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卑忽然间潮水般涌上,淹得她无法呼吸。说心里话,她还真恨五娘妖娆的模样。她相信如果世上没有五娘这一类的女人,男人们要比现在好得多。

不过玉皇大帝总算还有点子良心,我铁板嫂虽丑,脑瓜子却比她活泛,力气也有的是,有朝一日闹兵灾水火,只怕还比她多条命。

想到这些,铁板嫂心中好过了一些。特别是当她的手触到腰间系着的那把五寸长、磨得锃亮的铜锁匙时,更是油然升起股自豪。可不,自从前年冬天被救进谢家老围之后,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凭自己的泼辣、能干赢得了当堂做主的阿芸婆的信赖。起先她只是帮阿芸婆打点一些粗活,后来阿芸婆见她稳妥,加上阿芸婆妇科上有些病症,终日恹恹的,也想图个清闲,便索性把伞坊日常的事,还有管理公厨谷物、种菜养鸡、开门锁门一类事全推到铁板嫂头上。一脸麻皮、丑得出奇的铁板嫂俨然成了谢家老围的二当家,也难怪那些女人见面就想递根竿子给铁板嫂爬,是怕她呢!

“铁板嫂,你的耳朵今日是不是割去敬神了呀?外头门都快打烂了,你快去开门吧!”

井栏边遇到五娘,她正掬了水洗面,清清的水珠挂在她脸上好像也沾了她的光,变得比先前透亮好看了许多。尽管铁板嫂竭力做出讨厌的脸色,五娘却视而不见,依旧用一种温婉的口吻嗔怪铁板嫂。铁板嫂心想你这婊姐有什么资格指使我呢,于是狠瞪她一眼,不料却发现自己以往对五娘的印象都是错觉,因为五娘的脸不用胭脂水粉也一样靓、一样标致,而且她弯弯的眼里全是笑意,好像一头没有坏心肠的小鹿。铁板嫂忙拉下眼皮,将眼光中射出的钉子挡住,龇着牙笑了笑,迈开长腿跑过去,大脚板踩得泥地啪啪作响。

谢家老围的门是真正意义上的“牢门”。两扇门板都是用整块的上好楠木做的,且用桐油油过十几遍,涂上乌漆后黑压压的,颜色初看发木,继而却见有隐隐的光泽从一片黑暗中放射出来,注目得越久,这光便愈白、愈亮,及至后来,只觉这门明晃晃的,黄铜打的兽头门环倒在这光里黝黑得暗下去,仿佛谁用烙铁烙上去的图案。这门的外表,可说是威严了。不过,晓得内情的人都明白,这门做得最牢固最精巧的是它的闩。一般小户人家的门闩都在当中,一根横档插过去,能插死就行了。谢家老围的门闩却奇,横三根竖两根,横的分锁上、中、下部位,竖的则短得多,每扇门的上、下两头的框里都有插孔,门闩插过去后,往旁边一扳,横的把手正好被卡住,任谁也别想从外面把门打开,除非把门板砸烂。或许是门闩太多的缘故,锁便只用了一把,长长的足有六七寸,呈口形,乍一看,似乎有些像老辈传下来的灯座,黄澄澄的色泽中散发出古老的前尘气息。这把锁除了接送米谷、买药、送交做伞的材料和成品,再就是阿芸婆、铁板嫂等少数几个人为了堂内事务出去时能打开以外,其余的时候它都默默地雄踞中间,一脸的傲岸与漠然。奇怪的是,这把不常打开的锁却相当亮堂,浑身没有一点锈迹,看来曾有不少女人悄悄地用手抚摩它,当时她们的心事或许只有一件吧-出去?

不知为什么,铁板嫂这次开锁费了不少劲,踩着五尺凳去取上头两根插杠时,还险些倒栽葱摔下来,气得她一脚把凳子踢翻了。

“×××,老子砍了你当柴烧!”

铁板嫂明是骂凳子,心里却想把话讲给那个人听。刚才拔门杠时她顺便瞟了眼自己的手背,有好几个血红的月牙印呢,那么狠的心,亏她下手!

“哪个这么早就来打门呀,也不看看早晏,真格好不懂事。”

铁板嫂一边啰嗦一边将门拉开。门很重,加上门斗上的灰积得太厚,铁板嫂费了挺大力气才把两扇门推开一道缝。门开时发出相当响亮的“吱呀”声,院坪上有几只悠闲觅食的鸡鸭被吓得嘎嘎乱叫,撒开丫子就跑,倒添了几分热闹。铁板嫂有意无意地用她高大粗壮的身体挡住门缝,不是为了迎接客人,而是想堵住院坪中那几个妇娘人不安分的窥探。

“大嫂,对唔住,我是送心脯①过来的。豆苗,叫大嫂好。”

一个穿着黑色衫衣,裹着头帕,清秀的容长脸上拱着两条丝线一般的细眉,颊上寥落有几颗麻子的中年妇娘人笑着说。她的笑容初浮上脸时还透着几分和暖,可这笑意怎么也升不到眼睛上去,所以她的笑脸多看几眼后就觉得是冷的。正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铁板嫂不舒服,所以她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挡住那妇娘人千方百计要递过来的裹粽。

“是石禾场田家的么?”

铁板嫂想起阿芸婆前几日好像有过这方面的交代,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当她看见豆苗一双明亮无邪的大眼睛正在刘海下好奇地打量自己时,心里油然升起股难以言说的怜爱之情。

“是的。”

“哦,对了,你好像是叫豆苗吧?好青的名字呢!来,跟我过去见阿芸婆。我叫铁板嫂,就是讲呀,我的皮肤跟铁板一样黑喽。”

听着豆苗压在喉咙里的笑声,铁板嫂愉快起来。可当她发现站在豆苗身后的那个半大后生正用似乎厌恶、似乎可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时,这种愉快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很可能会弥漫、会升级的仇恨。

“对唔住,男咯唔准进!”

铁板嫂从半大后生肩上抢下担子,毫不客气地将厚重的门关了。

“哎哎,那我咯崽怎么办哪?他还没有成人呢,进来还怕?这里又不是绣房,都是老皮老骨的人,送给他还不会要呢!”

豆苗的婆婆听见宝贝崽在外头喊,嘴里便有些不干不净了。铁板嫂先是由她啰嗦,等实在听不下去了,便猛地回头盯了豆苗婆婆一眼,冷得像冰片的目光吓得这个不知轻重的妇娘人赶紧抿起了薄薄的嘴唇皮子。

“豆苗,你一个人怕不怕?要是怕,就跟别人挤一间。不过,到这里住久了的人都有点子怪,不愿意和别人住。你一定要和人合住?那就往咯边走。等你哪日胆子大了,我再帮你调换房间,好不好?”

铁板嫂对豆苗的怜爱不知不觉地从她倏然间变得温和的态度和委婉的语气中流露出来,听得豆苗很感动。

“莫跟人住,豆苗!哎,大嫂,我家也给公厨交了谷的,凭什格豆苗要跟人合住?”

豆苗婆婆越想越觉得豆苗跟人合住很亏,起码对不起交给“清洁堂”公厨的三担谷,所以拉了豆苗的手,停在走廊上咒她木头雕没脑筋。谁料以往对她低眉顺眼、百依百顺的豆苗,此刻却有了很强的反叛精神。

“不,我怕鬼。我要跟人合住一间,要不夜暮歇不落店。”

豆苗说着和正温和地凝视着她的铁板嫂交换了一下眼色,表情中夹杂着“终于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意。

“死妹仔,你以为我以后管不了你是么?要是当初不把你抱归屋,你骨头早打鼓啰,好心不得好报。”

豆苗婆婆今天无疑相当烦躁,她不敢再发铁板嫂的牢骚,只好将一腔恼怒泄到豆苗身上。豆苗听她提起以往,便不再吭声,但她的目光却依然快活,看得婆婆卵酸。这些铁板嫂都没留意,她一直急急地在前头带路,两箩筐东西放在肩上好像细鬼过家家似的,轻得不能再轻了。

“铁板嫂力气好大咧!”

豆苗由衷地赞叹道,不意却又引出婆婆的一顿呵斥:

“还多嘴!你也不屙尿看看自家,挑着一点子东西还迈不开脚,你要有人家铁板嫂一半能干也好哇。”

豆苗悄悄地扮了个鬼脸,接着一溜小跑跟上了铁板嫂,噼啪的足音非常清脆。

“喏,这间屋。”

铁板嫂来到围屋左边的三楼,推开中间的一间屋子说。屋子是长形的,一色青砖到顶,上头还有承尘,脚下的楼板也结实,向院坪的方向开了扇小小的窗,挡板却放下了,所有的光线全仰仗屋顶上几块明瓦供给,很暗。

“上面会有人跳下来吧?”

豆苗放了肩上的东西,仰头打量着承尘上开着的天窗,很担心夜晚会有人上屋揭瓦。

“人是不会有的,后面就是山谷,几百丈深,除了雕仔,人是上不来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铁板嫂讲着,这边很麻利地将原先叠在屋角的两张五尺凳、床板搬出,又变戏法似的从腰后抽出抹布,把凳子和床板抹净,接着让豆苗铺好席子,吊好蚊帐。后来她用手按了按席子,大概觉得太硬,便转身出去了。

“这是不好惹的人,你以后少跟她来往,也莫顶撞她,她跟我不一样呐,好歹你是我带大的,打你骂你都是为你好,你气我恼我也不打紧,一家人么。她的底细你晓得?莫要太信别人,晓得么?”

打量着这间摆了两张床、颇为凌乱的屋子,豆苗婆婆的心忽然就软下来。她瞅空吩咐着豆苗,同时不忘打击一下铁板嫂。豆苗唯唯地听着,慢慢地泪水涌上了眼眶。

十八年,好歹在那个家待了十八年,就这样走了么?

想到春生,豆苗的泪无法抑制地淌落下来,豆苗的婆婆也抹开了眼泪,等铁板嫂抱着满满一怀的稻草进来时,房间里响着妇人的呜呜声。

“好啰好啰,哭什格!快,铺了床,放好东西,还得带你们去见阿芸婆。”

铁板嫂不耐烦地抢白了她们几句,铺床时的动作很重,稻草被她麻利的手揉得吱吱乱叫,既像老鼠在磨牙,又似打在满塘残荷上的秋雨,浮着一种难言的哀怨。豆苗眼面前似又飘起了薄薄的雨帘,隐约的白里渐渐显出一张青灰的脸,口边是凝固了的血沫。

“天哪天哪!”

豆苗忽然痛苦地蹲在地上,头痛欲裂。婆婆此时到楼角屙尿去了,铁板嫂正在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见状忙关切地将她搀起。

“你病了?”

铁板嫂的手蒙到豆苗的额上,这巴掌很干、很热,还有点儿刮人,但却透出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豆苗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多谢。”

豆苗眼前的雨帘像块已经晒干的白布,被她一双手收走了。看着豆苗健康红润的脸,铁板嫂有些情不自禁。

“这是什格,雕仔屎么?”

铁板嫂伸手去捏豆苗胸前的那撮白色,顺带也捏了一点豆苗的皮肉,见豆苗痛得一皱眉,那只手便柔情地往下一抚,把豆苗弄了个大红脸。

“不痛,不打紧咯。”

豆苗闪开了身子。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粗重的咳嗽,伴着声音浮出的是豆苗婆婆人到中年却依然苗条、但此刻不知怎么显得僵直的身姿。

“不是去看阿芸婆么?春堂在外头等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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