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这几个晚上,夜夜都梦到吴依走了,离他而去了。
他也是夜夜都哭醒过来。
他知道,梦由心生。他心中那只纠缠了他二十来年的恐惧的“魔鬼”又回来了。
自从知道吴依心中藏着的并独自承受的压力,他就开始自责,深深的自责。
特别是她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一瞬间,就像影片一样,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他的噩梦从此开始,夜夜都梦见吴依离他而去的场景。
每一次都吓得他魂飞魄散、大喊大叫、心神俱碎。
“依依!别走,别走,依依!依依!”
周依又开始做噩梦,开始大叫。
猛一翻身坐起来,吴依果真不见了。
“依依!依依!依依!······。”
难道真的应了梦境了?依依真的走了?周阳开始哭泣,犹如梦醒时分的孩子。
“依依!你去哪儿了?依依!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在这儿。我没去哪儿。”吴依从外面走进来,爬上了床,“我去看看孩子们会不会踢被子。山羊!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我在,别怕。”
“依依!”周阳像个孩子似的伏在吴依的怀里,“别离开我,一步也不要,一分一秒也不要。常常想起你,躺在医院里的样子,所以我一醒来看不到你,我怕死了。”
“别怕,别怕。”吴依轻轻安慰,“放心,我这辈子,上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唔!”
周阳点点头,在吴依的安抚声中,又慢慢地睡着了。
吴依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男人是怎么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这段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在害怕什么?恐惧什么?
是不是这些日子我尽顾着孩子们和姐姐们的事情忽略他了?他心里不舒服了?
看来从明天起,还得多陪着他才是。
要不然老这样下去,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还得发动全家,帮助他一起克服这种心里疾病。
第二天,吴依悄悄地把周阳的情况告诉了婆婆刘玉花。
恳求她这段时间帮忙照顾子从、子容。
央求她别把这件事告诉周清。免得她听了难过,自责,又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刘玉好听话地点了点头,可一想到儿子,就止不住地流泪。
吴依心疼的替她抹干了泪水,告诉她要笑着面对这一切。
周德发最近几天都觉得儿子的精神大不如从前,和老婆闲聊才得知了实情。
唉!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大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怎么儿子又这样了?这些孩子,怎么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呢?
周德发正胡思乱想,吴依低着头走了进来。
虽不似往日开心,但脸上还是漾着一层薄薄的微笑。
“公公!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可以吗?”
“你说。”周德发有点好奇的样子。
“周阳的事,想来您都知道了吧?”
见周德发点头,吴依接着往下说。
“其实这是一种心里疾病。可我不想让他去看什么心里医生,我想自己试着去医治他。”
吴依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你要怎么医治?”周德发好奇地问。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吴依开始分析周阳的情况,“他这些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漂泊,缺的是家人对他的关怀和陪伴。他常常说怕我会走,其实他明明知道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可还是害怕,这就是一种心里恐惧的表现。我想把小时候他们姐弟几个玩过的,做过的事情再让他们去玩一遍做一遍,也人周阳感觉一下又家人陪伴的幸福。还有,想把屋后的空地开出来,种点菜,养点鱼。让他下班之后,也有一个地方供他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