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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海寻仙

五日后。

白帆片片,在洛阳偃师县中,一座河港口前,百里儒等亲长们齐聚一堂,正为百里智四人出海送行呢!

话说,经过几日慎重商榷、又得到诸位长辈们同意后,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决定立刻就乘船入西海,寻访昆仑仙山,拜师修仙。主意一定,他们四人就下到偃师县(洛阳所管辖之县)“张记船行”中,面见张大老板,求购买一艘大帆船,好乘船入西海寻仙。

这张大老板年约五旬,因经营船业,常年在大海江湖中航行,进行着各种海上贸易,他将各种货物(如丝绸、香料、茶叶、陶器等等)运送到外国去买、有时甚至还远渡重洋、将商货运卖到西洋国家中去,所以身价巨富。不过这张老板虽是土豪一个,但他特别喜欢附庸风雅,爱诗爱词,十分敬重百里儒和洛河居士这等当世大儒,因此他也认识百里智四人。

是以,一听说他们的来意后,张大老板当即就道:“四位小侠,你们想去西海寻仙?这何须买船呀!呵呵,你们几位有所不知,我明日正好要运送一批唐三彩(陶瓷器)远渡西海,到西洋国家中去贩卖呢!如果你们几位不嫌弃,那就跟着我的商船齐去西海一游罢?看在儒公和杨公的面子上,你们四人只需交十两银子,我就让你们上船,并在船上给你们一人一间上等舱位,供你们休息居住,如何啊?”

百里智四人一听,当即喜不自胜,毕竟大海浩瀚无边,风暴浪巨,不同于江湖湖泊。想买一艘能远渡西海的船,非得几千上万两银子不可。百里智他们虽然家境富裕,但这笔银子仍然不是个小数目,如今能只区区十两银子就可搭张大老板的便船前往西海一游,寻仙求道,这是何等好事?他们四人千恩万谢,感谢张老板的慷慨大度,张大老板忙摆手笑言不用。

商议已定,百里智四人立即各回各家,将此事禀告给了长辈们,诸位长辈们一听,也都十分开心。毕竟,张大老板常年远渡海洋,经营着各种海上贸易,他航船经验十分丰富。百里智四人能跟着张大老板齐去西海寻仙,他们也放心不少。

“哗哗……”

水波涛涛,河港之中,白帆片片,只见成百上千只船舶停留在河中,密密麻麻,甚是壮观。

这时,码头西侧,一艘庞大帆船前,有十数位船工们正扛着一个个大箱子入船,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在船边,百里智、武大头、杨明和柳月四人位左;百里儒、洛河居士、武总镖头、柳夫人、柳叶(柳月之姐)、柳虎(柳月之弟)等亲友长辈们在右;正给他们送行呢!旁侧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他黑黑胖胖,一脸富相,这就是“张记船行”的张大老板了。

众长辈们言言语语,细细叮嘱,要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到西海寻仙时一定要小心之类。

柳夫人望向柳月,一脸不舍,泣然道:“月儿,你要渡海去寻仙拜师,娘真是有点儿不放心啊……”

一语未完,泪已留下,慈母爱女之情可见一斑!

柳月也眼圈一红,劝解道:“娘,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西海寻仙拜师,还有表哥他们陪我一起去呢!您不用担心。”

柳夫人又要开口——

武总镖头哈哈大笑道:“柳夫人,这子女们有上进心,想外出闯荡,入海寻仙,修仙悟道,长生不老,这是好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理应高兴才对啊?哈哈,你不知道,五天前,大头他回家跟我说,想出海寻仙拜师,我当时一听是高兴坏了。我家这小子一向懒懒散散,难得竟有如此上进之心?想出海寻仙修道,学习仙法,我是一万个同意呀!您就放心让小月去罢!”

这武总镖头年过五旬,面目刚毅,身材魁梧,声若洪钟,面貌和武大头酷似,两人不愧是父子。

武大头虽然一向性子粗豪,但父亲在一旁说话,他自然不敢插嘴了,静立一旁,显得十分恭顺。

洛河居士也抚须笑道:“呵呵,武总镖头所言甚是,柳夫人,我也支持小明出海寻仙。你看,小明和小月他俩自幼就情投意合,成双结对,如果只单单让小明一个人出海修仙,而不许小月去……那不就是棒打鸳鸯、让他们俩分离吗?所以你就让小月去罢!何况,老儒他不是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吗?这四个孩子仙缘已至,此番前去西海寻仙,定能拜师昆仑仙山,修仙悟道。老儒可是再世高人,一向神机妙算,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又有何忧?”

众人一再劝解,柳夫人听了,只得默默点头。

相比于百里儒、洛河居士、武总镖头等同意儿孙们前往西海寻仙拜师,柳夫人其实并不愿意柳月也去。一来:柳夫人丈夫早亡,她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子女们抚养长大,哪里舍得让柳月远离身边,前去西海拜师修行?二来:西海浩瀚无边,无边无际,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昆仑仙山谈何容易?自古及今,不知有多少人曾出海寻仙过,但能遇仙拜师者寥寥无几。

因此,一开始,柳夫人是说什么也不同意柳月她去西海寻仙。但柳月自幼娇蛮,仗着母亲宠爱,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尽了手段,甚至还以绝食相逼,非要母亲同意她跟百里智、武大头、杨明三人齐去西海寻仙拜师不可。

柳月一连闹腾了好几日,搞得整个柳府是鸡犬不宁,柳夫人无可奈何。加上又有杨明、柳叶、柳虎等在一旁相劝,百里儒也来到柳府跟柳夫人说:他已算过,柳月四人前去西海寻仙有惊无险,反而还会遇到仙缘,拜师昆仑仙山,请她放心。柳夫人最终无奈之下,只得同意柳月跟着百里智三人齐去西海寻仙拜师了。

柳夫人忽看向杨明,说道:“明儿,你此番和月儿齐去西海寻仙拜师,可得好好照顾她啊!”

杨明微垂头,态度恭顺,他笑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月的,绝不让她有事。”

柳夫人心下满意,她望望杨明,见他今日一袭紫衫,身高颀长,人品俊逸,果然是人中龙凤。

柳夫人是越看越满意,她对杨明含笑道:“呵呵,明儿,你和月儿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深,我和你爷爷早已有意让你们俩成婚。昨天晚上,你爷爷洛河居士亲自来柳府跟我提亲: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明儿你和月儿自幼青梅竹马,男俊女美,如若成亲,那是天作之合,我也甚是同意。因此我们俩商议后决定:只等明儿你和月儿从西海昆仑仙山、修道回来之后,就替你们俩完婚……”

“娘……”一听此言,柳月娇羞不已,她和杨明相视一眼,脸蛋通红,心中却都很甜蜜。

他俩的婚事双方长辈们都已然同意了!

“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月你和小明成亲,那是天作之合,何须害羞?”洛河居士抚须笑道。

忽然,他转头看着张大老板,笑道:“呵呵,张老板,多谢你让这四个孩子跟你齐去西海一游。张老板多年来遨游海洋,航行经验丰富,这四个孩子跟着你去西海寻仙,我们这些长辈们也放心不少……噢!对了,听说张老板你有一子,名叫张亮,今年二十岁,学问不佳,因此张老板想将他送入官学读书,培养深造,可是否?”

不知洛河居士为何谈起这事?但张大老板一向尊重洛河居士这等当世大儒,当即答道:“正是!”

洛河居士微笑道:“呵呵,如若张大老板真想让令公子入官学读书……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什么?此言当真?”张大老板一听,惊喜不已。

洛河居士抚须道:“张大老板你也知道,老夫我交友满天下,有一义兄,名叫李骏,他乃是当朝礼部侍郎。这送一人入官学读书,对义兄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我今晚回家之后,即刻就修书一封,送往长安交给义兄,令郎进官学读书之事,定能办妥……”

张老板听了惊喜万分,当即朝洛河居士深深一拜,感激不已道:“如此就有劳杨公了!”

洛河居士含笑点头。

这张老板巨富,妻妾不少,却只有一子张亮,自幼酷爱读书,学问却不高,因此张老板想将爱子送入官学读书。但张大老板虽然腰缠万贯,却只是土豪一个,官场上根本没人,苦无门路,一直无法将爱子送入官学。如今,听到洛河居士肯帮忙、向礼部侍郎说情,将张亮送入官学读书。张大老板心中真是高兴坏了,他对送百里智四人进西海寻仙之事更加热情了。

他们正谈着话,忽然有一个汉子从大帆船中走下来,行到张老板身边。

他道:“老板,那批唐三彩(陶瓷器)已经全部运入船中,我们马上就可以起航入海了……”

张大老板一听,看看帆船,见货物果然快要装齐了,他回首道:“儒公、杨公、柳夫人、武总镖头,货快要装齐了,我们马上就要起航入西海、将那批唐三彩(陶瓷器)运送到西洋国家中去卖了。你们几位还有什么话要对四位公子小姐们说吗?如果没有,那就请四个公子小姐们入船吧?我们很快就要扬帆启船了!”

百里儒闻言,看向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笑道:“昨天晚上,我在百里府中,跟你们四个孩子说过,这入了西海之后该如何寻访昆仑仙山并拜师一事……你们几人可都记牢了吗?”

“我等都记牢了。”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一齐答道。

“嗯!如此就好!”百里儒抚须笑道:“修仙一途,注重机缘。自古‘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若无仙缘就算你想尽了办法也难以修仙;若有仙缘就算你千挡万阻也会走上修仙之路;你们四人仙缘已至,此番和张老板乘船入了西海之后,无须刻意寻找,只需在西海中随波逐流,静心等待,时辰一到,自可遇到昆仑仙山门人,拜师昆仑,修仙悟道……”

百里智四人一听,都开心不已。

百里儒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头、小明、小月你们三人先行上船,准备起帆前往西海。至于智儿,你跟爷爷来一趟,爷爷我还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是!”见爷爷有话要跟他说,百里智赶紧应下,随后跟着百里儒到了码头远侧,旁无他人。

百里儒看着百里智,脸上泛起慈爱之色,他温言道:“智儿,那两件法宝……你都带上了吗?”

百里智闻言,笑着拍拍胸口,说道:“嗯!爷爷,你放心,我都已经带上了,就藏在怀中呢……”

昨天晚上,百里儒将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叫到家中客厅里,先是给他们几个讲了入到西海之后该如何寻访昆仑仙山并拜师一事!等武大头、杨明、柳月三人告辞回家后,百里儒就带着百里智到了炼丹室之中,取出两件法宝交给他,让他出海防身之用。

话毕,百里智从怀中掏出那两件法宝——一颗七彩神石和一柄小桃木剑。

那颗七彩神石:通体圆润,亮如彩霞,莹润如酥,上有五彩花纹萦绕,泛着道道七彩之光,美轮美奂。

那柄小桃木剑:小巧玲珑,宛如落叶,古色古香,剑柄中间是个阴阳太极图案,金光闪闪,神秘莫测。

一看果然是两件绝世法宝!

百里智笑道:“爷爷,你看,全都在这里呢!”

百里儒微微点头,说道:“智儿,你们此番入西海寻仙,虽说最终定能得遇仙缘,拜师昆仑仙山,但你们此行也绝非是一帆风顺的。爷爷已经算出:入了西海后,你们会有一番小劫难,有海怪巨兽袭击之险,因此昨天晚上,爷爷送给你两件法宝以作防身之用。不过你千万要记着,这两件法宝都是仙家神器,天下至宝,独一无二,你以后万万不可以轻易拿出来示人,以免让人窥视,生出祸端……”

“是,爷爷,我知道了!”百里智答道。

百里儒忽然道:“智儿,你以前不是一直埋怨爷爷为什么不传你神通仙法吗?”

此时,日光照下,百里儒沐浴晨阳,全身上下,金光闪闪,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好似仙人一般。

“嗯!”百里智用力点头。

他自小就知:爷爷百里儒法力极高,腾云驾云,瞬息千里,呼风唤雨,几乎无所不能,真如神仙一般。

只是,不知为何?百里儒虽然一向疼爱百里智,呵护备至,但是从来不传给他任何神通法术,不管百里智小时候如何哀求,百里儒都言不行,说机缘未到,他暂时不能教导百里智神通和法术。最终还是被百里智痴缠不过,勉强才传了他一套《练气归元诀》道法,但那只不过是一般修真功法罢了,威力并不高。

百里儒捋着白须,淡笑道:“智儿,爷爷现在就告诉你原因。我以前之所以不传给你神通仙法,原因有二,第一:在你刚刚出生之时,爷爷就用《天机策》给你算过一卦了,卦象显示,你一生中波澜壮阔,绝非凡尘俗世中人,机缘乃是在西海昆仑仙山之中,因此爷爷才不传给你神通仙法,想等你长大之后,就送你到西海昆仑仙山去拜师学艺,以便顺应天意……”

“噢!原来如此!”百里智一听,恍然大悟,言道:“难怪我前几天跟爷爷说想去西海寻访昆仑仙山、拜师修行,爷爷您竟会如此支持我?原来是在我小时候,您就已经决定送我到西海昆仑仙山去拜师学艺了。”

“正是!”百里儒抚抚白须。

“爷爷……那第二个原因呢?”

百里儒一指七彩石,笑道:“智儿,爷爷就只有你一个孙子,我既然精通各种仙术咒语,又怎么会真心不想传给你呢?只是以前时机未到罢了。如今,你马上就要赴西海拜师昆仑仙山了,机缘已至。三天前,爷爷就用‘缩隐术’仙法将一套神功藏在七彩石内部,那套神功是爷爷昔年参天悟道,历经千百载,融入毕生心血修为才创造而成,威力无匹,有夺天地造化之威,已是通天功法了。爷爷以前之所以不将此神功传给你修炼,现在才传,乃是因为智儿你马上就要去西海昆仑仙山了……”

百里智一听,大惑不解,问道:“爷爷,这是为何?”

百里儒答道:“智儿,那套石中神功,叫做《太上问情篇》!整篇功法讲究一个‘情’字,须得以情入道,方可修炼。而智儿你自幼就只痴迷于习武修仙,不通男女****之事,如何修练得这《太上问情篇》?”

百里智天性聪慧,世所稀见,他一听爷爷此言,就道:“爷爷,你说这《太上问情篇》神功须得以情入道,方可修炼。而爷爷再我即将去西海昆仑仙山拜师之时,将这套《太上问情篇》传给了我,莫非……莫非我在西海昆仑仙山中会桃花运来,幸遇佳人,获得美人垂青?”

百里智可谓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中了!

百里儒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智儿,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通。没错,你一生波澜壮阔,福缘浓厚,桃花运多,你此行前去西海昆仑仙山,除了能拜师修仙之外,还可获得数位美人垂青,只是……哎!只是这对你而言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呀……”他眉头紧锁,微微叹息。

百里智见了奇怪,问道:“爷爷,能获多位美人垂青,这是好事呀!我又怎么会痛苦呢?”

百里智自幼只喜欢习文练武,痴迷修仙长生,哪里懂得男女****之事?岂会知道这多情多爱之苦?

百里儒叹息一声,眼神缥缈,隐含痛苦,他道:“智儿,这天地之间,唯有这‘情’字最是伤人之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随,仙魔妖魔,何人能悟?智儿,爷爷给你算过了,你此番到西海昆仑仙山拜师修行,虽能获数位美人垂青、桃运临身,但恐命犯桃花,这是祸是福,你自己得好自为之呀!只是……只是你将来莫要太痛苦为好。”他目光复杂。

百里智听着奇怪,刚想再问。

帆船中,柳月等的不耐烦了,大喊道:“表哥,你跟儒爷爷谈话完了没有?船开了!你快点过来呀!”

百里智一听,只好道:“爷爷,船要开了,我得上船准备入西海寻仙拜师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

“嗯!你去吧!”百里儒轻轻点头。

百里智刚要走,百里儒又叫住了他,将那如何使用七彩石和桃木剑之法,一一传授给了百里智。

百里智仔细听完,默记于心,完后,他跟爷爷挥泪道别,就快步走回到到码头船边,上了帆船。

人已到齐,张大老板传令开船,船工们当即拔锚扬帆,此时大风吹来,船向西去,渐行渐远了。

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站在帆船甲板中,和亲人们泪别。洛河居士、武总镖头、柳夫人等也是泪眼涟涟。柳叶柳月奔来大喊道:“妹妹(姐姐)你去西海寻仙一定小心啊!”

柳月也含泪叫道:“大姐,小弟,我不在家中,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娘亲啊!”

“嗯!”柳月和柳虎在河港边含泪相送。

船走远了,时隔数日,百里智、武大头、杨明、柳月四人终于乘船入西海,一场修仙之旅即将开始了。

“情也、缘也、孽也、命也……”

“智儿,希望你将来不要向爷爷那样,为情所困,一生痛苦啊!”

“哎……”

百里儒注视着百里智乘船离去,叹息一声,随即化光遁走,只见红光一闪,他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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