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林定城内一间赌坊,到处都能听到赌徒的吵嚷声。这间赌坊是城内最大的一间。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一张赌桌前,庄家正拼命叫喊着催促下注,对面站着位身穿绸缎,手拿一把上好折扇的男子,这男子约四十岁上下,瘦脸,一双睡眼紧盯着桌上的三个骰子,看着它们被放进木筒里,庄家双手上下摇动骰子,那骰子在木筒里咣铛咣铛地震响,这声音让桌边的赌徒们兴奋,一个个瞪大双眼。
铛的一声闷响,庄主将木筒放在了桌上。
“大!大!大!”
“小!小!小!”
这一把放下,像是石子在水中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大声叫喊着,希望自己押对了边。
当庄家将木筒盖打开后,三个骰子分别是四,三,二。
于是庄家大声高喊;“小!”
听到这声高喊,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赌桌。那身穿绸缎的男子此刻正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脸上露出轻微的笑容,算上这笔他今天至少赢了六十两银子。
“薛老爷今儿手气可真是好,这么会儿功夫都连赢五把了。”
庄家媚笑着像那男子道着喜。原来那男子是薛家的老爷薛赫,这薛家祖上是做纺织、粮行买卖的,产业早已遍布整个林定城,是城里的一大富商。在林定城内提起薛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了薛赫这里生意是越做越大,不单是纺织、粮行,而且,钱庄、船运这些个买卖薛家都有产业。这薛家别说在林定城,就是在这云州也颇具声望。每天做完生意薛赫便会到这赌场来上几局,输赢对他无所谓,只是来图个乐子。
“这点钱谈不上什么。小钱而已,图个乐子。”
说着薛老爷又掏出十四两银子,押在了大的那一方。心想着赌完这局就回家。
庄家环顾一圈,看到已无人再下注,便将骰子放入木筒中再次摇了起来,那骰子又发出咣铛咣铛的震响,薛老爷死死盯着那木筒,此时,在不远处有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大!”
听了庄家这声叫喊薛老爷乐了乐,便把赢来的银子放进衣袋中,转身准备回家。
“咦,这不是薛老板吗?什么时候有了这兴致?巧了,我沈某人最近也对这个很有兴趣,不如咱们来赌上一局?”
薛赫刚一迈腿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叫住他的是沈家现任当家沈祺,这沈家在这林定城城也有不小的地位,拥有茶庄、酒楼、粮行,船运。特别是粮行、船运。在这敢跟薛家争抢买卖的也只有沈家。薛沈两家因粮行、船运成了死对头,这沈祺每天除了生意就想着怎么能打败薛家,今儿个在这赌坊看见薛赫,他觉得机会来了。
“这不是沈当家吗,怎么在这遇到你了?真是巧遇。不过我这就走了,改明儿您到我府上坐坐”
虽说这薛沈两家是死对头,这见了面还是要打声招呼。
说完薛赫就像赌坊大门走去,不曾想那沈祺一把抓住自己笑着道:“我们都是老相识了,薛老板何必客气,刚才我说的你也听到了,咱们不如来上一局。”
薛赫看这沈老板今儿个不和自己赌上一局是不会走了,只好无奈的留下。
“沈当家兴致既然这么高,那我就跟你来上两局。”
薛赫说着从兜中掏出几两银子,想快点结束好回家去,并没有注意到他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个人。
看到薛赫掏出银子沈祺挥了挥手,看着薛赫说:“薛老板我们俩赌这些个碎银子多没意思,”
“沈当家的这不赌银子你要赌什么?”
“敢不敢和我赌这个。”
说着沈祺从衣服里兜掏出几张纸张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一拍把周围的人给拍傻了,谁也不知道沈祺拿什么出来当赌押。
薛赫站在沈祺的对面,为了看清沈祺放在桌上的东西他微微倾着身子,当他看清那几张纸实际上是什么后,长长的吸了口凉气。双眼睁的滚圆,声音打着颤说:“沈当家…………你拿的可是你家的房契和……和……你家所有买卖的合约,你……你……要和我赌这些?…………”
赌桌边上的其他人听薛赫这么一说,一个个地张大着嘴。他们有些不相信。双眼齐刷刷的看向沈祺,等着他回答。
“怎么薛老板不敢和我赌了?”
沈祺这一张口把在场的人全部吓坏了,没想到在城里数一数二的沈家竟然真的要和别人赌自己的家产。
听到沈祺当真要和自己赌家产,薛赫这会却不知是赌还是不赌,他心里明白的很,薛家有如今地位是祖上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万万不可儿戏。可要是自己赌赢了,别说在这林定城,就是在云州自己估计也得称得上是富甲一方了。
(不不不,不能赌家产呀,那可是和命一样重要的)
薛赫猛一下变得清醒,不在幻想,他知道这赌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你今儿个赢个十几二十两的,明儿没准输个百八两。现在手气蹿红,没准下把就输个一干二净。拿自己家产做赌押这事万万不可做。
薛赫决定不和沈祺赌了,大不了以后在生意上给他些好处。
薛赫在沉思时他身旁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口中正念念有词,这男子也就寻常人家穿着,相貌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他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手也做着些奇怪的动作,待到他口中停了声,手也停了下来,手指向薛赫身上轻弹了两三下后用不被人察觉的眼神看向沈祺,沈祺看到后向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沈……”
正当薛赫想拒绝沈祺的赌约时有人撞了他,这到口的话就这样咽入腹中,薛赫看着撞他之人,这人相貌平平,但身上有阵阵异香。
闻着这异香薛赫头有点晕眩,这时那男子张口道:“薛老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你想想你要是赌赢了这沈家的财产可都是你的,那白花花的银子可都要往你口袋里进,在这林定城商界你可就是独了无二的了,甚至在云州您都独一无二了。这种机会可是上天给你的。”
薛赫本以打定主意不和沈祺赌家产,可这会听了身边亲年的话,不知怎么的脑中不停的冒出富甲一、大富豪、银子这类词语。
(上天给的机会!是呀这不是上天给我薛家的天赐良机吗,这是上天要我薛家在这林定城,不,是在整个云州商场称雄吗?)
“沈当家的,这有何不敢的。”
薛赫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下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不管谁输谁赢这林定城商界上将会被薛沈其中一家独占,这可是轰动林定城的大事。
“薛老板此话当真?”
“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是诚信,决不会儿戏。”
“好,但是,不是我沈某人不相信你薛老板,怎么说得有个凭证吧?来个人,去拿笔墨。”
不大一会,赌坊里一跑腿的端来了一张纸、一杆笔、一碟墨、还有一小盒印泥放在沈祺面前,沈祺拿起笔蘸了蘸碟中的墨便在纸上龙飞风舞的挥笔而下。不大一会便写好了一张凭证。
“大伙都看看这是我与薛老板赌约的凭证,这内容上可写的一清二楚,我与薛老板赌上各自的家产,无论谁输谁赢不得后悔。”
沈祺将那张凭证高高拿起,识字的看到后纷纷点头,证明这凭证无任何问题。
接着,沈祺提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打开印泥盒,手指在盒内蘸上些印泥后在那份凭证上按下自己的指印,,待做完这些后将那凭证递向薛赫。
“薛老板到你了。”
薛赫看着那张凭证眼都不带眨下的提笔便写下自己的名字,又用手在印泥盒里来回的蘸来蘸去,手指上堆砌着一层厚厚的印泥,又在凭证上重重的按下自己的指印后把凭证递给沈祺。沈祺接过看了看并无不妥之处便双手作揖向众人道:“各位,今日之事还望大家做个见证人,见证我与薛家的这场赌约。薛老板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可就开始了。”
“开始吧。”
“好,那开始吧。”
说完沈祺将自家的房契,生意上的合约放在大的这一边,薛赫自然只能往小的那边下注,只不过因他未带房契合约,是用自己手中的折扇代替的,庄家看两位都下了注,将三粒骰子放入木筒中,赌坊霎时间变得十分安静,只有那三粒骰子在木筒里咣铛咣铛震响,声音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沈薛两家谁能称霸这这林定城的商场竟然要由这三粒小小的骰子决定。
庄家正不断摇着木筒却感到一阵锐利的目光,用余光向目光方向看去,那里站着的是沈祺,那沈祺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向那庄家使了个眼神,这用意在清楚不过。原来这骰子是做过手脚的,是大是小全凭庄家掌控,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那沈祺自家也有那么几间赌坊,所以这里面的猫腻他是清楚的很,而且这家赌坊便是沈家赌坊中的一间,这庄家只不过是在这赌坊内讨口饭吃,这沈家家大业大,他若今得罪了沈祺。明恐怕只能当个要饭的叫花子,于是装模作样的摇了几下后便把木筒放在了桌上。
“小!小!小!小!一定是小!”
看到木筒放到桌上薛赫情绪激动地,不停大声喊着小,生怕三粒骰子是大。
庄家慢慢的把木筒从桌上拿开,只见三粒骰子是六、五、四。
“大……。”
这庄家好似为了让在场的人都听个明白,拉起大嗓门大声的叫喊着,薛赫听到这大字一时间脑内如同有过年时放的炮仗,轰轰做响,双手用力把身子两边人拨开,向桌上一扑,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三粒骰子,看了又看。
“薛老板这是不甘心?不好意思看来这上天是眷顾我沈家,这份凭证不要忘了,过几天我便到府上要那房契还有合约。”
沈祺说完伸手拿过薛赫的折扇,将其打开,那扇面上画的是一株梅花,是这林定城有名的画师所画,看着这画沈祺边笑边往赌坊大门走去。
“等等沈老板,等等。”
薛赫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沈祺。
“薛老板这是做什么。”
“你……你……你”
薛赫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什么你!”
沈祺不耐烦地一挥手便将薛赫推倒在地,着看着傻坐在地上的薛赫,挺着胸走出了赌坊。
薛赫在赌坊里把家业全部输给沈家时薛家上下是无人知晓,此时薛府上下还和往常一样,谁也不知道薛家突降大祸。
“天儿,天儿。你在哪?是不是又和陈师傅在习武?”
一个女子声在这薛府中不断荡响着,这是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她是薛赫的妻子薛府夫人——冯英惠,这薛夫人口中的天儿乃是薛家的单传——薛皓天,这薛少爷自幼聪慧,从小便熟读诗书,现今十五有余,待到明年来春之时便会跟着父亲到自家店内学习经商之道。
“娘,天儿在这。”
随着这声答应,一少年从后院中走出,这少年便是薛皓天。他面目微秀,一双似虎的双眼正精神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这小鬼,今儿的功课都做完了吗?就跑去和陈师傅学武。”
薛皓天听着母亲的训斥露出略带稚气的笑脸答道:“回母亲的话,我早已习完今天的功课。那笔记现还在桌上,母亲一看便知。”
听到薛皓天的回答,冯夫人微微笑着,看来是对自己孩儿的回答十分满意。正当冯夫人和薛皓天说话之时,从后院处走来一男子,这男子三十有余,身材魁梧,走起路来好似那林中的猛熊。这男子便是薛家的家护陈师傅。
“陈师傅。”
冯夫人见是陈师傅立马出声叫道。
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陈师傅向那来声处看去见,见是冯夫人,旁边还站着少爷,连忙行礼问好。
“夫人好。少爷好”
“陈师傅不必多礼。”
“不知夫人有何事?”
“老爷到现在还未回来,你去街上他常去之处看看。”
听到老爷还未回来,陈师傅心里有了底,他知道老爷做完买卖喜欢到赌坊去,当然这事是满着夫人的,不一会便会回来,可既然夫人吩咐了陈师傅不敢耽搁,连忙回答道: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找老爷。”
说完,陈师傅再次行礼转身而去,可没走几步便看见府里的一个丫鬟急冲冲的从外面冲进府内,口中大声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薛府出事了!薛府出事了!”
“玉儿你慌张什么?”
陈师傅这一声叫喊让那名叫玉儿的丫鬟停下了脚,可脸上依旧漫着一层恐慌,那双眼眸子湿润润的,想必是被泪水所润湿的,脸颊上还能隐隐看见两道泪痕。见玉儿竟这般模样,陈师傅心里泛着嘀咕:到底发生什么事?
“玉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样?”
“陈师傅,呜呜……呜呜……薛家……薛家……呜呜呜。”
这玉儿听陈师傅这一问竟哭哭啼啼的。
“玉儿你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
陈师傅是个急脾气,见玉儿这一哭更是心急,催促着玉儿赶紧说出到底出了什么事。玉儿被陈师傅一催哭的更加厉害了只听她呜咽地说:“陈师傅…………呜呜……薛家…………薛家要完了……”
听了玉儿的话陈师傅脸色一沉,大声呵斥着:
“玉儿夫人可在这,不可乱说,否则可是要将你逐出薛府的!”
“陈师傅,玉儿可不敢乱说,是刚才玉儿到集市上买夫人的胭脂还有少爷的笔墨时。听到别人说老爷和沈家在赌坊赌家产,结果老爷把家产全部输光了。”
听到这,冯夫人可站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到玉儿面前。
“玉儿你先别慌,冷静些,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夫人的话,玉儿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集市上的人说老爷和沈家的当家沈祺,在赌坊以房契和家产做赌注赌博,结果老爷赌输了,薛家房子还有薛家的生意都归沈家了,我听后跑去赌坊一问,赌坊里的人说确有其实,问老爷何在,都说老爷在门口呆坐了会这会也不知在何处。”
“玉儿,此话当真?”
“夫人,玉儿说的句句是真,没有半点假话。”
听完玉儿的话冯夫人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头痛的像是要炸开,踉踉跄跄的向后走着。
“娘。”
眼看着要倒下,薛皓天赶紧上前搂着母亲的腰,将母亲扶起。
“天儿,娘没事,娘没事,只是这脚下被什么给绊了。”
说着冯夫人站起了身子,看向一旁的陈师傅。
“陈师傅,麻烦你速速到各个街上去寻找老爷,一定要快些找到。”
“是,夫人。”
陈师傅答后立刻召集府上的几个伙计,急冲冲的跑出了大门。
看到陈师傅走后,冯夫人又向玉儿吩咐。
“玉儿,你先去请王大夫来,我这头今儿疼的厉害,之后你去和家里的账房说,让他们准备大量的银两。”
“夫人,我这就去。”
“嗯。”
看着玉儿走后,冯夫人让皓天扶着自己到房间里躺下,薛皓天将母亲扶上床,又替母亲盖好被子后,轻轻的关上门后走到大门前,刚才玉儿说的他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他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一定是街头巷尾流传的谣言罢了,等父亲一回来定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家人依旧如往常那样。
薛皓天不知在大门前等了多久竟然睡着了,咣铛一声惊响,吓得薛皓天嗖的直起了腰,等到稍稍清醒时这才听清是有人在扣门环。
(父亲,定是父亲回来了。)
想到这薛皓天兴奋的将大门一把拉开。
“父……”
当门打开后才知道原来不是父亲,而是玉儿带着王大夫站在门外,刚才的欢喜一下消失了,换成一脸的苦闷。
“少爷,您怎么了,您的脸色不太好。”
“玉儿我没事,你快带王大夫去我娘那,我娘在房间里睡下了。”
“好的玉儿知道了,那少爷您?”
“我在这等会儿,一会儿陈师傅应和我爹回来了。”
“这,少爷,陈师傅不知几时回来,不如您到屋里等吧?凉着身子可不太好。”
“不,我就在这等,我要第一个看到父亲回来。”
“哦,少爷注意身子,玉儿先去夫人那了。”
玉儿见少爷坚持在这等老爷,也不好再相劝,领着王大夫向夫人那走去。
“夫人,王大夫来了。”
“快请他进来。”
来到夫人的房间玉儿先通报了声,得到夫人的回话后才领着王大夫走进屋内。王大夫进了屋坐下后,先是看了看冯夫人的面色,之后才替夫人诊脉,时不时的抚摸下自己下巴上长长的胡须。
待诊脉结束后王大夫站起了身子,薛夫人连忙问道:“王大夫,我这头是得了什么病呀?”
“夫人,你这头只是因受了些刺激而导致血不通畅,并无大碍,我开一副舒筋通血的药方子,服用两三日便可。”
“即是这样那我便安心了,玉儿上账房里拿几两银子,再陪王大夫去抓药。”
“是夫人。”
王大夫见玉儿要去取银子连忙挥手拦下。
“薛夫人,这银子就不必要了。
“王大夫这怎么能行。”
“薛夫人那,想必您也听说薛老板在赌坊与沈家的事,现在你们薛家恐是要急用银两,这药钱就免了吧,我在给您多开几副药以备以后之用。”
“王大夫,这事你也听说了?”
“是呀,这事可是传开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但愿只是薛老板与沈当家赌输了银两,被那些街头之人夸大其词罢了。薛夫人切记不可乱了心智,否则会让病情加重,那时便不好治了。药待会让府上的丫鬟来我药铺取走便是。”
说完王大夫便走出房间向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前看见薛皓天站在门前,看样子是在等薛老板,便上前
“薛少爷,这门口处寒气较重,小心凉着身子。”
薛皓天听声回头见是王大夫,听他这一说身上倒还真有些发凉,但他管不了自己冷还是不冷连忙向王大夫问,
“王大夫,我娘身子可好。”
“少爷你娘是因受了刺激,气血不通,,并无大碍。我这就回药铺,开几服通经活血的药喝下便好。”
“好的王大夫慢走。”
送走王大夫后薛皓天又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搓着微青的手。
过了约一个多时辰,薛家大门再次被扣响,薛皓天连忙将大门推开。只见陈师傅和几个家里的伙计站在门口,各个垂头丧气的。
“陈师傅,可找到我爹了。”
“少爷,我和弟兄们将这林定城大大小小街道都跑了个遍,愣是没找到老爷。”
说着陈师傅一拳砸向了门框,门框上顿时多出一道缺口,陈师傅的右手上也多出一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