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车里坐着的那个人翘着二郎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听见自己说话,点点头示意坐下吧。“舅舅,那个以后不用专门等我的”深沉的眼眸转向贝鹿“怎么,没浪费我多少时间”贝鹿想想笑笑好吧,既然你想等就等吧。
觉得车里有些气氛低沉,自己就打开车窗,任风轻轻吹过自己的脸颊,如一只温柔的手,细细地五官上的每一处地方,像手指尖轻轻触碰过路过眉楣,像是微暖的嘴唇触碰了一般。不由得再次感叹,这真是美好的国家。
睁开眼,却发现“哎!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等等,停车”贝鹿大叫,突然有种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回想自己来时就觉得这个舅舅就不喜欢自己,这次不会是想将自己丢掉吧。可自己还想回家吃妈妈做的饭来,这样一来,不要啊。
可是车没有停下,心绪更不平静,起伏更大。透过后视镜看见开车的司机向后瞥了一眼,又迅速回过头去。表情坏坏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嘲讽。一个司机凭什么嘲讽自己。自己的手心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自己向门口渐渐靠近,双手紧攥着车门开关。深深觉得压抑的苦闷,苦闷的心塞,心塞的难过,难过的孤独,孤独的压抑。像自己早已陷入消极情绪圈,不知疲惫。觉得自己十分难过,想尽力融入这个家庭,这个学校,这个城市,自己总是尽力笑盈盈的去拥抱这一切,现实却被你们漠视冰冷的对待。难道我尽力去拥抱你,你们,这个世界,这个现实,就不能让这个世界温柔相待吗?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
我想回到一起,回到以前的生活,回到有亲爱的爷爷,有疼爱自己的上官哥哥。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温暖的家。
可能也许是自己的沉默,或是自己的脸上看上去什么都不怕的表情更或者是车里突然没有生气的车厢更像是某处散发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终于在贝鹿打开车门时,被他拽到车厢内,车被迫停放在路边。旁边的车辆都呼啸而过。
对,又是沉默,沉默,贝鹿觉得自己像一只快要窒息的鱼。被他扣住肩膀,让自己更对沉默看得透彻,相比情伤更觉得世界黑暗,明明自己很想向阳里生长,感受生活的美好。本真如向日葵一样的色彩突然像被不知踪迹的大手给打落,被重新拾起只是沾染了地上厚厚尘土,将原有的色彩混杂,北风吹干。一个声音在向自己说“接受吧,这就是属于你的生活”不,我不愿接受。如果这是一场梦,我想我应该醒了。全身的细胞突然躁动起来,大脑的血液迅速流动起来,只听见自己在说还是自己大脑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我想要从这场梦里想过了,我想要解脱,我想要摆脱这场恶魔。我掰他扣住我的肩膀,我用尽力气,看见泛白的手指,我突然一咬,趁他收手时我迅速从车上冲下来,没想到他不怕疼处在车流间的我拉到人行道上。“放手,你给我放手”最后变成了“你放我走好不好,求你,求你”我又在他怀抱里不安分拳脚相加,自己可是有练过跆拳道,每一拳每一脚都有恨意。听不见可能他在说什么可能好像在说“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而我没有回答而是在打你,你为什么,还有你们为什么都对我冷冰冰的。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我是一直在努力,对!你们从未看见我的努力。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我,毫不在意我,对你们而言我不过是个会消费没有一点价值的人偶,只要每天冲你们笑,让你们心情好点就行。是吗,这就是我的价值吗。
对,没关系。你我都没有错。不需要谁更喜欢谁一点“求你,放我走吧”这个家真的不适合在家。我哭着嚷嚷着想要挣脱他的手,自己索性坐到了地上。在外人看起来会很尴尬,男女在大街上拖拖拉拉,那个哪男的还不愿放手。
自己被他的大力气硬是从地上提起来,可自己偏偏不配合他,身子宛如喝醉的一滩泥。任他说“现在你给我站起来,立刻马上”我充耳不闻。
还是他最终妥协双手还是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臂“好,你说你想怎样才会站起来”“你走,你走”“这就是你的条件”“是”“不过,我不接受”“滚,那你还你******有病,滚”他听见自己爆粗口,而他几乎要被她消耗枯竭的耐心,终于·耗没。一下子把自己胳膊拽的真真疼得要命,短暂的疼痛将飞速旋转的大脑给瞬间停下来。看着他那张完美现在却又阴沉的脸,让人觉得憎恶“滚”我用重重的语调读出来。我看不见他阴沉的脸,只感受到火辣辣的,从皮肤烧到了左心房然后是整个身体。“冷静点了吗”我没有回答,斜眼用哭红的眼看了他一眼。
在车辆迅速穿行的声音里,又响起了第二声巴掌,“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说完我突然觉得可笑。打来打去算是对彼此的关心吗。
他的手在我肩膀上松了。我蹲在地上开始为他打我那一巴掌感到脸上的疼痛掉眼泪,又为自己高兴终于可以赤裸裸的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只不过真的好难过。真的想要窒息。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下场雨将自己也同雨水流到阴暗的下水道去,不远看见地面上低气压的人们,自己真的想要解脱。
另一端的他,也在吃惊,地上蹲着的那个女孩的所作所为是那么让人觉得让人讨厌,可做不到从心里讨厌她。打她又觉得心疼被她打觉得野蛮看着她的眼神又觉得可怜,自己伤害到这个小女孩了吗。
“走”自己又被他从地上粗鲁的拽起来,自己没好气的回答“去,去哪,不去,我哪也不去”“哼,这可由不得你”被他攥着一只手臂身体被惯性向前走,走到车上这段路,磕磕绊绊。
坐到车上两只手被他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生怕我再想不开自寻短见,他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抽了张面纸想要给我擦眼泪,我赌气的把头转头到另一端。“把头转过来”自己才不会回应。“舅舅的话都不听”我还是不说话“你爷爷交给你的礼貌,没教过你要对长辈有礼貌吗”
我转过头“喏,你想擦,就给你擦吧”他拿着纸轻轻擦,指腹轻轻经过脸上红红的手印,看见他的眉毛又皱在一块轻轻问我“还疼吗”我依旧倔强的说“不疼”他的眉毛稍稍舒展“但请你以后不要再从你嘴里说出有关我爷爷的事”他的眉毛又皱到一块。表情不悦。
车停了,天黑了,灯亮了。
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站在他旁边,看着车子走远。只剩下我们两个。他拉我进去,我死活不进去,其实我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但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
你真的叫任宇铭吗,难道不是叫任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