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冉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退让,苏瑾应该会答应才对,没想到即使这样苏瑾仍然质疑道:“冉叔,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做法,万一人家姑娘有危险怎么办?”
程冉凝眉说道:“这采花贼虽然厉害,但是却很少做辣手摧花的事情,所以那些女子虽被取了身子,却没被害了性命,你就算……”
“那怎么行?万一采花贼急不可耐,让他得了手,我们不是间接害了一个姑娘吗?”
程冉想了想,颇为无奈地道:“好吧,瑾娘就算你现在答应我,大可在那时先行动手,所以瑾娘你还是见机行事吧。但是,你要答应冉叔,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危为重。万万不可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苏瑾听到程冉这么说,也懂事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沈伯伯一会儿来家里做客,我现在还没准备饭菜呢,我去做饭了。”
程冉点了点头,看着苏瑾走进厨房,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原本有些凝重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虽然和苏瑾叔侄相称,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将苏瑾看作自己的小主人。可是,即使这样程冉却没有因为苏瑾实际上是他的小主人而在平日对她骄纵,反而在某些时候还格外严厉,甚至有些冷酷。这种奇怪的关系有些像父女,有些像师徒,也有些像朋友。
而且苏瑾对他确实非常尊重,这更让程冉觉得十分感激,也更觉得自己应当更肩负起养育她、保护她、教导她的责任。
苏瑾走进厨房,她其实并不太担心程冉会因为她的话而生气。两人这么多年如此相依为命,彼此之间关系挚诚无比,彼此之间了解的已经非常深刻了。
说起来本来两个人长幼有别,本应该应该是程冉为苏瑾做食,但是自从苏瑾对程冉糟糕的厨艺忍无可忍之后,就开始亲自操刀下厨了。
所以这间小小的厨房里有一个小小的姑娘,她穿着有些油污的围裙,手上持着一把雪亮的菜刀。
苏瑾的两只小手白皙而有光泽,她的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压着一只黄瓜,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柄雪亮的菜刀。苏瑾的双手都在动,不过一只手缓慢,一只手迅捷。压着黄瓜的手指缓缓的让黄瓜在案板上移动着,而握刀的手却飞快的下着刀。虽然苏瑾的刀下的飞快,手却格外的坚定,而她的每一刀切击案板所发出的声音也非常微弱。因为苏瑾每一刀落下都会将黄瓜彻底切断,而是在刀锋切断黄瓜刚刚落在案板上的时候就被迅速地收回。所以苏瑾的刀数年来无数次落在案板上,却并没有让案板伤痕累累。
这是一种精准到恐怖的境界,千年之后的师傅们想要拥有这样的技艺也非三年五载就能练成。
而苏瑾却做到了,她能将黄瓜上每一刀的间隔都切的分毫不差,她能落下百刀将黄瓜切出像准确测量后的粗细。百刀过后,晶莹剔透的黄瓜丝就被整齐的码成一叠,而这仅仅是苏瑾厨艺中所涉及到的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