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翎羽摇了摇头,“别担心,没事的。”说完,他便起身前往了黄清露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黄清露倒了杯水给欧阳翎羽,和蔼的说道:“小羽,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去了国外?”
“我……”面对一向和蔼如母亲般的黄清露,欧阳翎羽没勇气像骗杨果果一样骗眼前的人。
“我去过你家,你姐姐说你有事出国一阵子,所以给你办了暂时休学。”黄清露紧盯着欧阳翎羽的双眼,“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学习,以你的成绩,我倒不会太担心这几天落下多少。”
“嗯。”欧阳翎羽点头,“我会努力的。”
“回去教室吧。”黄清露轻声说道。
“嗯。”
在外人的面前,茹欣就是欧阳翎羽的姐姐。因为她觉得若是欧阳翎羽仍旧像以前那样喊她“妈妈”的话,她以后就不好嫁人了。寻思着,便决定让欧阳翎羽唤自己“姐姐”,这样既亲切又好听。
回想这个称呼的来历,欧阳翎羽突然觉得茹欣也没有那么的十恶不赦。
“也许,真的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吧。”欧阳翎羽心里突然为她辩解起来。
“真是可笑。”自嘲了一番自己,他便重新回到了教室。
“家!”欧阳翎羽自言自语着,面对这个题目的作文,欧阳翎羽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不知道该怎么提笔写下去!”欧阳翎羽内心一片纠结,后面的课,也就在这一片浑浑噩噩中过去了。
“现在她怎么样了?是否依旧洒脱?”欧阳翎羽闭上眼睛,越是不想去想,大脑就越是像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样任性的去想。
“小羽,你怎么了?”杨果果见他一直不在状态,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欧阳翎羽摇头,“就快放学了,一天又要过了,明天就是礼拜六了,我们礼拜一见吧。”说着,欧阳翎羽便收拾起课桌里的书本。
“真的没事吗?”杨果果紧盯着欧阳翎羽的双眼,似是要将眼前的人看透。因为关心对方,而对方又一直不说原因,她有点恼火起来,“你今天从一回来就很不对劲,究竟有什么心事,一直把它埋在心里不说!”
欧阳翎羽收拾好书包后,便站了起来,他再次摇头,说:“没什么心事,不要担心。”
“小羽,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果果的心意吧?”突然背后响起沉默已久的唐大豆的声音。
“什么?”欧阳翎羽转头看向唐大豆,心中一时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话是何意思。
“别在那里装傻充愣了。”唐大豆投给欧阳翎羽一个鄙夷的目光。
“唐大豆!”杨果果挤眉弄眼的对唐大豆示意,“乱说话的话,你的下场会很惨!!”
“我这样子还不是为了你好!”唐大豆突然变得异常冲动起来。
“……”杨果果没有再去看唐大豆的表情,反倒显得有些心虚起来,她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仓促的收拾起书桌上的课本。
“还记得我们当初说过的话么?”欧阳翎羽看了眼唐大豆,又看了眼杨果果的背影,“我们将会是最要好的朋友,直到永远……”
“我……”被欧阳翎羽这么一说,唐大豆沉默起来了。
欧阳翎羽看了一眼杨果果,心知她刚刚虽在仓促的收拾着书桌,但耳朵也尽收了他的那番话。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饱含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欧阳翎羽,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沉默中的唐大豆。
“我先走了,礼拜一见。”欧阳翎羽说着,也不等其余两人回答就独自跨出了教室。
“我……”唐大豆起身看向杨果果,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话,所以……”杨果果拎起书包,表情莫名的淡然,“所以,明天见吧。”
唐大豆微微一笑,说:“嗯,明天见。”
离开学校后,欧阳翎羽心里却依旧想着那个作文题目,那个所谓的《家》,折磨着他弱小的内心。
“我还有家么?”欧阳翎羽低头走着,心里不禁感伤起来。
下午四五点的光阴,清新的阳光高挂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之上,尘世间仿佛被洗涤过一遍,处处都留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冬天,最难得一见的、最令人无限期待的就是阳光吧?那股温热,似是可以融化掉所有的悲伤。
公交车站台前,五号线公交车从欧阳翎羽的眼前停下,然后又缓缓的离开了。他没有上车,因为内心告诉他,他想要回去一趟别墅,回去看看她们。
“就去看看,看看她是否过的潇洒舒心。”欧阳翎羽在心里如此想着,便抬起脚步往茹欣别墅的所在方向走去。
错综复杂的街道和马路,并没有难住欧阳翎羽,因为他曾经在这条熟悉的路上走过了很多遍。某段小路的两旁,光秃秃的树木伫立在两旁,偶尔会有一两点新翠绿冒出个小点,即将萌芽的生命,只为迎接早春的到来,四季的更替,日夜的轮换,命运不过如此。
“五点整。”欧阳翎羽驻足看了看手表,他抬头看向前方,别墅离他不过只剩百米的距离。
别墅的大门一如既往的紧闭着,“上前去,又能说些什么?”
“只是过去瞄一眼,没什么的,况且未必就会撞到她。”心里这么一通自我解释后,他便悄悄的上前了。冬天的太阳总是落得很早,如今已是黄昏日落,天空越发暗沉起来了。
他靠近了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别墅大门,然后盯着那道大门发呆,心里丝毫没有想要去按响那个门铃,他只是透过门缝,看向了里头正静坐在沙发上的人影。
他竖起耳朵聆听着,屋内悠悠的传来古董留声机的音乐声,那是茹欣的最爱,她有事没事总喜欢听那些老掉牙的音乐,却也总会振振有词的说,“那是经典,你所不懂的经典。”
其实,欧阳翎羽心里明白,那些音乐,有她很多的回忆,她所经历过的那些往事。
入夜了,他依旧站在门口,看着客厅两个攒动的身影,黄色的灯光背景,好似就在欣赏着一出精彩的皮影戏。
“夫人,您觉得小羽还会回来吗?”李婶看着坐在饭桌前却无心吃饭的茹欣,心里也甚是不安。
“他不回来不也很好,我倒乐得逍遥,省得他总是在我的眼前碍眼!”茹欣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她不知道,她自己的笑容,有多么的苦涩和无助。
夜出奇的安静,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欧阳翎羽的耳中,欧阳翎羽苦涩一笑,“呵呵……原来就和我猜想的一样,我的离开,她巴不得。”
眼眶中泛起泪花,他转身,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离开这个本身就不属于他的地方,不属于他的家!
“夫人,您何必如此压抑自己呢!”
欧阳翎羽没能听出茹欣的话中有话,但李婶可心知肚明。
“他眼里心里还有我这个做妈的吗?离家这么多天,居然还不回来!这不是成心要和我脱离关系吗!”茹欣倏的站起身,哭泣着,“十年来的感情,虽说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纵使以前我也经常打骂过他,可我不过也都是为了他好。”
“我能够体会你的感受,可是您既然想他回来,为什么这么多天,却又不见你有找他的动静?”李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因为若是按正常人的思路,自家孩子失踪一天就会报警了,可眼前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谁说没有!”闻言,茹欣立马反驳道:“我知道他爱念书,我一直都在留意他的学校,可是那么多天过去了,却丝毫没有他的消息。”
“李婶,你说,他是不是出事了?”茹欣眼神显得慌乱起来,言语中像是感觉自己要失去自己至爱的宝物一般。
“不会的。”李婶拍拍胸脯,“我相信小羽他吉人自有天相。”
“李婶,其实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去报警的。”茹欣静下心来,“他是欧阳天的儿子,就凭这一点,我是绝对不能那样做的。现在道上的人都以为我们早已死在了几年前的那场大火,若是明目张胆的贴告示的话,只会害了他。”
“我既已苦心想要躲避那些人,又怎么可以自投罗网呢!”茹欣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我只希望他不会遭遇不测。哪天他想回来了,我也随时欢迎他。”
被茹欣这么一说,李婶心中倒也明白了不少。她看了看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又看了看正低头一脸悲伤的茹欣,说:“明天是礼拜六,我再去他们学校看看吧。”
“礼拜六!”陶茹欣摇了摇头,说:“小羽他从来没有礼拜六去补习的,去了也是白去。”
“小羽他是没有补习的习惯,但我可以去问问他的朋友。他那两个同学以前也来过我们这里的,我还有些印象。”李婶如是应道。
闻言,茹欣也唯有点点头,“那明天就麻烦李婶你了,还有这些饭菜收拾掉吧,我没有胃口。”
“您多少还是吃一点吧,若是饿坏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好。”李婶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