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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熟食吃多了,人的思维也纤细了。

青青本来就是野人们爱慕的对象,如今,上天又给了他超凡的能力,女人们更加有理由去热爱着他了,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的走了形。

那时,他们还没有衣物,人人都是光着身子的,在天地间暴露无遗,彼此之间没有可隐藏的秘密。其实都是那个样子倒也无所谓,没有人会有别的想法。不幸的是,有一些女人得到金渣之后,恍然间觉得自己也神圣起来了。有一天,一个女人居然异想天开,找了几片宽大的树叶,把自己的胸部遮挡了起来。那时候,宽树叶遍地都是。也许她那时没有想到关于隐私这一说法,她只是为了装饰自己。

青青看那女人的眼光果然就不一样了。他有了些新奇感。

那女人越发的兴奋,又扯了几张树叶,把臀部也围了起来。别人像看妖魔鬼怪似的看着她,却也不敢非议。因为青青看起来好像很喜欢。

爱爱不想改变自己,她喜欢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有些野性的,却是天然的生活习惯。有一次,她也在背地里偷偷的用树叶捆住自己,独自欣赏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扯下来扔掉了,太让人难受了。

女人们却因着青青的喜欢,各自采摘起树叶来,一个个的把自己打扮的妖妖娆娆。本来没有饰物的时候,女人们看起来大概也差不多,老远看起来,就是一个人,没有明显的分别。爱爱固然也算是极至了,初看时,血都要倒流。日子久了,也能够忍受了。

穿上了树叶以后,大不相同了。每个人多出了一种不一样的风采。时间久了,她们又琢磨出不同的新花样来:不同树叶的搭配,搭配不同的身体部位,风采真是各各不同,男人们看着眼花缭乱,甚至分不清楚哪才是自己的女人了。

青青也看的有些晕了。

有一天,当爱爱回到山洞里,看到青青猛兽一样的身子下面压着一个只有一片月牙样的树叶遮挡在胸部的女人时,她居然没有扑上去把那个女人撕掉。她很惊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转身走了,来到小溪边,水很清,已经不见了往日的鲜血,那血肉横飞的样子,永远让她记得,那时,在她的心中,在他的心中,她是他唯一的女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

当她重新回到山洞的时候,青青突然展出一种别样的温柔来抚摸着她,把她轻轻的拥入怀中,女人的眼泪,从他的肩膀上掉到了地下,浸入泥土中,转眼不见了。

这真是一个好的季节。

野人们捉到了几只野猪。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吃生肉的时候,一直饿,总是填不饱肚子,现在到很容易更就吃饱了。何况现在人也多了,分工也细了,负责捉野猪的,负责捉兔子的,负责捉山鸡的……食物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几只野猪太大了,烤起来也费力气。

青青已经学会了思考,人类一样的思考。

他让人用粗树枝围起一个圈来,把野猪们丢进去,弄些野菜和一些小生物给它们吃,等到冬天来临的时候,再吃也不迟。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冬天里,只有干果的日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冬天来临前,野猪们居然下了崽,有一天,一个野人把青青拖到猪圈,哇哇的叫。

青青看到地上多了几只嫩嫩的小猪。他笑了。

他们第一次过了一个有肉吃的冬天,而且是围坐在火堆旁边,第一次感觉到了冬天的温暖。

那个曾经和青青睡过的女人,虽然没有被爱爱撕掉,却被自己的男人偷偷的撕掉了。当然,她的死,并没有在人群中引起恐慌。因为从来没有人想过,那样做有没有过错。

青青一个人想了很久。他也想起了那个被爱爱撕碎了的男野人。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有权利去喜欢别的女人,尽管他决不允许别的男人去占有他的女人。

食物越来越丰富了。

他们在春天的时候,不但养了猪,还养了山鸡,兔子等等,甚至把河水挡起来,养了鱼。后来他们发现养兔子、养鱼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放弃了。猪和山鸡倒是容易养。他们也陆续养过别的野兽,都不了了之。他们满足于猪和山鸡,其它的仍然去捕捉。

这样一来,女人们找尽了各种理由和借口,只在山洞的附近挖野菜喂猪喂鸡,捉小鱼儿串起来烤。让男人们出去围捕野兽。

男人们虽然心有不甘,也慢慢屈服了,熟食吃多了,身上的野性越来越少。

青青依然留在山洞中,极少出去。女人们蝶一样的在他身边飞舞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在她们的身上,没有留下多久的恐惧。

于是,青青便常常分辩不出自己的女人来,只有在事情结束的时候,才似乎恍然大悟,明白那躺在下面的,并不是自己的女人。

女人越来越少了,都不知哪里去了。溪水常常飘着一片片的红。

没用多久,男人们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的女人虽然不能再背叛他们了,然而,他们也不再有女人了。当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一个个孤单单的身影时,他们无可奈何了承认了青青的权威:他有权利喜欢他喜欢的女人。

从这时起,青青的权威已经深深的巩固在每个人的心里,不容反抗。何况,他们也渐渐的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他们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从前,他们人人都是森林之王,森林是所有人的自由天堂。

现在不是了。

青青就是他们的王,唯一的王。

他们只能臣服于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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