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此时仿佛又睡去了,黯淡无光。丝兰王注意房内四面通天幡,很是平静,纹丝不动。
“这到底是哪方神物,竟有如此奇异法力。”丝兰王一边嘀咕一边围着海腾思索。
丝兰王盯着那块玉牌,伸出手要去扯下来看看,但是刚一接触,丝兰王像是被刺痛一样急忙收回。瞪大眼睛看着这块玉,就在刚才丝兰王碰到玉牌一瞬,玉牌忽的一暗,丝兰王便觉体内元气被玉牌剧烈吸收。
似乎这玉牌邪气更重,特性古怪,要说是邪物,怎会毁掉炼池,要说是正物,这吸纳元气通常是邪性。天传教本身就亦正亦邪,但是丝兰王从来就没听闻过有这么一块奇异的宝贝。
丝兰王双手合十,闭目低头,口中念咒,悉天鉴内墙上的符咒开始明暗幻变,丝兰王两手慢慢排开,两手之间形成一个球形,球形之内有两条细长的彩丝快速游动着,这是丝兰王苦心修炼出的灵兽,会兰纹,左手冷性,右手温性,两条会兰纹便是正邪两种特性。
丝兰王将两条会兰纹互相游斗形成的圆球轻轻放在海腾胸口,两条会兰纹突然变长交汇成一个茧形,将海腾包覆在其中。丝兰王一声“嗤”,会兰纹顿时凶性异常,一同朝海腾身体里侵入,这时候玉牌忽的变亮,散发着华光,将整个悉天鉴都映成翠青色。
而两条会兰纹被弹回,迅速在海腾身上空盘结成一个幻化着彩色光华的丝盘,奋力往下压制着玉牌的光华,丝兰王口中咒语愈念愈急,悉天鉴内墙咒文强烈闪烁,四周开始发出喀拉拉的声音。
丝兰王全不顾忌,一心只为克制住这古怪玉牌,悉天鉴内无穴来风,风声嗖嗖作响,但是四面通天幡剧烈飘展。
丝兰王不停地增强丝盘法力,但是玉牌却好像有用不完的灵力,死死顶住丝盘,强大的气息互相作用着,丝盘甚至开始疏散,丝兰王未料到这玉牌竟会如此,不觉额头冷汗直出,青筋突起。
只听得嘶啦一声,会兰纹竟被玉牌的气息拆散,两条会兰纹像是两根普通四线,飘落在地上。悉天鉴重回平静,丝兰王双手握拳,会兰纹被丝兰王收回。
这时候丝兰王再去看墙上的四面通天幡,大吃一惊,四面通天幡全都掉在了地上。
“这玉牌……”丝兰王却是未曾见过这等事,四面通天幡全部掉落,这玉牌难不成同时属于天地人鬼四类?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灵物!
海腾仍然平静的躺着,脸上满是落干的肉皮,这是从炼池里捞出来时带上来的。丝兰王对海腾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他怎么会有这块玉牌,这块玉牌又是从那里得到的。丝兰王甚至想唤醒海腾一问究竟。
玉牌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闪了几闪,又黯淡下去,突然轰隆一声,天地都震动起来,悉天鉴甚至都被震裂,从房顶掉落一些碎块,还有大量灰尘。
这悉天鉴看起来像是要塌掉了,丝兰王不免紧张起来,悉天鉴在天传教极其重要,谕天使与上神通灵也是在悉天鉴内,如果要是被毁了天传教至少十年元气大损。
但是这震动没有顾及丝兰王的想法,喀拉拉巨响不时传来,听起来像是从城堡外面传来的,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是胡泽良。
“教主!是麟寒子在作怪,快离开这里。”
麟寒子?是第二条麟寒子?
丝兰王忙跑出去,悉天鉴在城堡最上面,丝兰王出了房间就看到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强烈的闪电将阴云里那条巨大的生物映衬在乌云上,巨大的阴影现在显得极其恐怖,体型极其巨大,两张大腮像是大翅连着两条长须,顺在巨大的身体两边。麟寒子一边盘旋一边怒吼,每吼啸一次,天地间就晃动一下,仿佛要把这天地震碎。
面对这灵物的愤怒,丝兰王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引出两条会兰纹将悉天鉴保护住,但是会兰纹此时在麟寒子巨大威力前也显得孱弱不堪,松松散散的勉强护住悉天鉴。
胡泽良更是有力使不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巨大的灵兽,天上的麟寒子只是麟寒子灵力的幻象,对付幻象是没有用处的,只有找到麟寒子真身。
眼看整个城堡都要被毁,丝兰王急上心头,吩咐下去:“给我找到麟寒子真身,快去!”
胡泽良赶紧去找,但是他也没有头绪,不知从何找起。突然他想起在炼池之内有一个,会不是是那个呢?胡泽良带人前往炼池,几个人直接来到地下三层,炼池内污水浑浊,腥臭难闻,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胡泽良施法将炼池内污水变清,麟寒子没看到,却看到里面那具差点被遗忘的尸体,臣信。臣信此时双目圆睁,不知何时变成炼种了,胡泽良没有太于在意,他和丝兰王早就以为真正的古甲兵是海腾,那臣信理所当然就是普通人,普通尸体进了炼池三两天就会变成炼种。
胡泽良命令臣信道:“出来,离开这里。”
但是臣信还是躺在池底,直勾勾的看着胡泽良,胡泽良一阵诧异,又重复一遍:“你,滚出来!”
不料臣信突然站起,池水四溅,一股强大的气息将四周人都震倒了,胡泽良功力深厚,依旧站着不动,他立马驱出元灵枪,元灵枪被胡泽良驱动,忽的一闪刺向臣信。只听的叮的一声,元灵枪竟被臣信单手接着,元灵枪在臣信手里动弹不得,变成一丝清气,被胡泽良收回。
臣信像是呆子一样,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泽良今天放出两次元灵枪,两次都被制住,心中很是羞怒,口中念动法咒,十指之中引出十支元灵枪,在面前汇成一面圆盾,这是胡泽良的另一个拿手本领,元灵盾。元灵盾中心探出尖枪,猛地向臣信撞过去。
臣信看到一面金光闪闪的东西透着凶气袭向自己,突然身影一闪,直接绕过元灵盾冲出炼池,元灵盾一个击空,将炼池底击出一个大坑,而臣信已经不见踪影。
“这可怎么好,今天怪事如此之多,该怎么跟教主交代。”
胡泽良麟寒子没找到,反倒将炼池毁的更彻底了些,面对着狼藉的地方,胡泽良一筹莫展,皱起眉头。
丝兰王在悉天鉴上紧紧盯着天上麟寒子和狂暴的电云,正想着如何护住他这宝贵悉天鉴的时候,突然脚底下轰隆一声,一个黑影直接从悉天鉴内冲出一个大洞,看衣着丝兰王认出是臣信,臣信一转弯跑到一边飞也似的逃走了。
丝兰王眼睁睁看着悉天鉴就这么被毁了,心中怒气难耐,差点气出血,手一指,两条会兰纹离开悉天鉴,朝那个人影快速追了过去。
一黄一绿两条彩文放着华丽的彩光纠缠成一杆长枪飞速追着前面的臣信,丝兰王则还是气呼呼地站在悉天鉴上面,不过这时候天上的动静也小了许多。丝兰王骂道:“老子这是走了什么狗屁倒霉运,我天传教遭了这大难。”
“教主,另一个正国尸体变成炼种跑掉了。”
胡泽良跑到悉天鉴上向丝兰王禀明情况,当他看到悉天鉴那个大洞也是惊呆了,大洞直接从往生层洞穿到悉天鉴。胡泽良痛惜的蹲了下去,看着本教的核心重地又被毁了一个,几乎要哭了出来。
丝兰王盯着大洞,突然说道:“不好!”丝兰王刚才只顾着气愤了,却没注意到悉天鉴里海腾也不见了踪影,他直接从洞口跳进悉天鉴里,悉天鉴中央台子上空空如也,只剩四面通天幡落在地上,墙壁上的咒文也死气沉沉,被阳光照了进来,失了法力。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一定要查清楚。”丝兰王两手一换换了个法咒,两条会兰纹随即从长枪化作一道青烟,紧紧追随在臣信身后。
胡泽良跟随者跳进悉天鉴,看了看四周,问道:“教主,您搞清楚那块玉牌是什么了吗?”
丝兰王说道:“我在悉天鉴里想借助通天幡看看玉牌属于哪个世道,两条会兰纹全力攻击才逼出玉牌的灵气,但是玉牌的灵气竟然将四面通天幡全部冲落……”丝兰王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这玉牌难不成同时属于天地人鬼四界?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胡泽良听闻感到不可思议:“同时属于四界的灵物不尊天法,定然是不可能存在的,定然要被天神毁灭啊,该不会是麟寒子同时作怪,导致通天幡冲落四张,并不是玉牌全部冲落的。”
丝兰王摇摇头:“麟寒子作怪是在通天幡掉落之后。”
胡泽良低头想了一下,又提出另一个猜测:“教主可曾想过作怪的麟寒子并不是第二条,而是被我们困在炼池里的那条。”
“你是说……”丝兰王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兴许是麟寒子被玉牌吸收,本来麟寒子被玉牌的灵力震慑,而我用会兰纹压制玉牌的时候反倒减轻了玉牌对麟寒子的压制,对法之后玉牌灵力大损,麟寒子复醒,极力脱困,这才有了那几乎毁天灭地的愤怒。”
丝兰王说完又低声自语道:“若非如此……若非如此,那玉牌的灵力便足以抵挡天神,这简直不可想象啊。”
胡泽良说:“可惜啊,这玉牌连同人一起丢了。”想到臣信在炼池里的法力,胡泽良说:“目前看来,这两人都不是我们要找的古甲兵,上神大人的指示难道不是让我们练古甲兵,而是我们理解错了?”
丝兰王说:“上神的意志暂且不管了,我只想弄清楚这两人是什么来头,刚才跑的那个被我用会兰纹跟踪了,至于另一个。”丝兰王对被玉牌护佑的海腾束手无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