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龙象门
话说坐落于在西汉国土北边的驭狼宗,宗外又千里之外既是西汉国与鲜卑国的国土交界处,这里高原与盆地相望,丘陵与沙漠呼应。龙象门就坐落在这一处肥沃的盆地边缘,建筑简单雅致,共有正房九间,前后三排,耳房八间,将三排正房连接起来,院内绿树丛生,墙外也是绿藤覆盖,把本来就很不起眼的龙象门掩映在绿树绿草之中,远远望去、龙象门隐约成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就在一个宁静的午后,突然,一阵急促的嘶喊声打破了龙象门宁静的气氛。
“二师叔回来啦!二师叔回来啦!”一个浓眉大眼,头发乱蓬,偶尔还有两行鼻涕从鼻内流出的黑肤色小孩喊道,声音响遍了这个小门派。
一盏茶时间过后,在门派前两颗大柳树下,一群孩童或蹲或坐,眼神里满是渴望、期待和兴奋,孩童们的目光都望向坐在石头草垫子上的一位书生,书生身穿青色长衫,两鬓毛发修长齐顺,眼神涣散,一双细刀眉微微紧锁,懒洋洋中带有一丝俊朗,左手一个蒲扇,右手一只酒葫芦,只听他说道:“徒儿们都坐好了,看在近几日你们认真练功的份上,今儿二师叔给你们讲一讲修炼界的往事和规矩,不可嘈杂戏耍啊,听二师叔给你们道来!”
“啪!”二师叔抬起右手将酒葫芦往草垫子上一放,缓缓说道:
“话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神仙人、妖魔鬼怪尸等共存于世,至武王伐纣时期,阐、截二教之乱、导至人间死伤无数,而后老祖太上老君奉鸿钧老祖之命,平息战乱,最后乾坤乃定,众神归位。自此修真界严禁仙魔祸乱人间,如有违反规定者必遭天谴。此规定至秦汉时期更为严厉,据说当时的天帝将天界和人间之间的连接处打造成灵界,将人间灵气大部分引入灵界,自此我辈修炼者若想凝成金丹,除非天地造化不然只能进入灵界,利用灵界浓郁的灵气灌顶才可,否则极难成功。而进入灵界之人就很难再回到凡间了,妄想回到凡间者就要受到凡间浊气的侵蚀,轻者丹消道损,重者灰飞烟灭。”说到这里二师叔顿了一顿,随手抄起酒葫芦,灌了一口素酒。
坐在下面的顽童们这个时候开始嘈杂起来,呜啦呜啦的议论着神仙鬼怪之事,忽然坐在前首一名身穿土黄色褂袄、黑色紧裤,小腿部绑着绷带,脚穿短靴,身材高瘦却很结实,左耳戴个耳环,虽然不算英俊但是两只清澈的眼睛显得异常聪慧的小孩不屑的问道:
“二师叔!我们才炼气期,您还不是筑基期呢!更别提什么灵界、鬼界啦,你讲的这些也太虚了吧,是不是真的?不会是你在吹吧!”
二师叔听罢,抄起酒葫芦扔向他,呸了一口道:
“杜川行!你个小兔崽子!敢这么跟二师叔说话,小心我逐你出师门!”
杜川行一个躲闪不及,被酒葫芦砸中右臂,喷的一身酒水。毕竟二师叔也是炼气期九层的修士,就算他真有准备也很难躲开,不过杜川行根本不在意,揉了揉被打中的右臂,嘿嘿笑道:
“二两上好的素酒!全糟蹋啦,砍柴得砍半个时辰才换得这酒钱!”
二师叔嘿嘿坏笑道:
“小兔崽子,我也不让你砍柴,师叔我知道你虽然身形高瘦,但是从小在你爹军中练就了一副结实的身子骨,有力气!砍柴是便宜你了!等着,我今晚上就要你吓尿裤子!”
杜川行并不在意,捡起葫芦,擦了擦,恭敬的还给二师叔后,嘿嘿问道:
“二师叔,来到这里天天练功、画符,闷死我了!我求求你,可得让我吓着啊!小子我可是军营里长大的,见多了血腥!吓到我的东西不多哦!”
二师叔接过酒葫芦,心中想到,杜川行这小娃虽然嘴上顽皮,但从拿酒葫芦的动作来看还是尊敬长辈的。于是无奈的指了指杜川行,清了清嗓音说道:
“嘿嘿!你小子可真是活宝,军营里长大偏偏还这么顽皮!今晚我和大师父要去王爷府做场法事!男娃都得和我去!我看着你的表现哦!”
“啊?王爷府?听说这几天闹鬼闹的很凶,不去行不行?”孩童中有三个是男娃,两个女娃,两个男娃摇头惊恐,俱都不愿前往,只有杜川行脸上颇有愿意一试的颜色。
“不行!必须去!王爷生前对龙象门关爱有加,龙象门的地盘都让驭狼宗抢去了,就是王爷陵我们从不放手!如果哪天连王爷陵都不用咱们做法事了,咱们龙象门也就不存在啦!放心吧!你们有本派的道符护身,又有大师父和二师叔在此,就算有孤魂野鬼还奈何不了咱们!”二师叔激动的说道,不由得吐沫乱飞,神情严肃。
众顽童听得二师叔如此严肃,俱都吐舌点头,二师叔这才神情放缓,微笑点头。杜川行听说过孝王的名号,孝王姓刘名兴,乃是汉元帝第三个儿子,从小不被汉元帝所喜,故汉元帝让其镇守北疆,名义上是镇守实际上兵权确是交给北军都尉杜峻义,但是孝王却一直对杜俊义礼让有加,低调行事,甚至还和杜峻义拜了把子。所以杜峻义和杜川行说过,他非常敬重孝王,称他乃是大智若愚、能屈能伸之辈。有杜峻义和王爷的撑腰,西汉北疆江湖势力势力一直是驭狼宗掌管,而杜峻义和王爷怕驭狼宗一只独大私下也一直扶持龙象门,要不是龙象门门主突然失踪,王爷也随后去世,现在龙象门也不至于这么门生凋零。故此龙象门上下一直坚持要为王爷守陵,这才有了为王爷陵做法事一事,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杜川行一直猜不透父亲为何不让他加入驭狼宗而是让他加入快要‘解散’的龙象门。
就在杜川行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屋内走出一位男子,身穿玄青色长袍,脚踩勾尖鹿皮靴,腰间系着一条天蓝色丝锦腰带,长的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英俊极了,只有通过脸上的一丝皱纹才能看出他非少年光华,大约有三十岁光景,这位中年男子向着中年书生说道:
“二师弟,准备一下,傍晚出发!”
二师叔看向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着众顽童说道:
“听见大师父的话了吧!你们去找后厨冯大娘那拿些点心和茶水,留着路上食用!半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是!”众顽童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后,杜川行等众顽童正在大柳树下看着大师父和二师叔发令出发,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冯耀扬!陈玉良!你们两个又瞒着我出去是不是?”
只见正房内走出一位女子,单看外表约有二十七、八,身穿一件粉红色花纹织锦薄衫,下身穿着粉红色绣花长裙。飘逸的长发上别着一只古铜色飞凤髻,腰系大红色柔丝腰带,上面挂着一个鸳鸯荷包,脚上穿的是绣着蝴蝶的的云履鞋,标准的瓜子脸,肤色白里泛着一点黄,淡妆轻抹,明眸皓齿,虽不是非常美,但也算得上是别有韵味。
“柳师妹,我和大师兄晚上要去王爷陵做场法事,女人家阴气重,还是留守门派较好!”
陈玉良看了冯耀扬一下后默默的注视着红裙女子,说完话后眼里透漏出些许的温柔。
“柳师妹,女人家不适合在晚上活动!你和两位小女娃留守在家!”冯耀扬迅速看了女子一眼,然后将歪向大门口说道。
“陈玉良你闭嘴!大师兄!你就是不像让我跟着!哼!玄阴教那个女人不会回来啦,玄阴教是不允许婚嫁的!你醒醒吧!如果玄阴教那个女人真回来找你,我自动退出。还是说我真的就那么差?连她的替身都当不了”身穿红衣红裙的柳师妹右手往房门上锤了一下,然后又跺了一下脚,怒色的脸上又带了几分羞色。
“师妹!姻缘岂能儿戏?说和合就合说散就散!大师兄也不值得你这么做!况且二师弟中意你多年!我……”冯耀扬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不开心之事。
“哼!我不管!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你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婆婆妈妈,还不如我一个女子爽快,你要躲我就躲吧,但是你别忘了当年你答应师傅的话!”说罢柳师妹双手“砰”的一声重重的将房门关上。
“师妹!当年大师兄和我都答应师傅照顾你了,你为何非得痴迷大师兄?”陈玉良在一边忍不住插嘴说道。
“陈玉良你闭嘴!”屋内又传来柳师妹的声音。
大师父冯耀扬摇了摇头,叹道:
“月影斜照残梦醒,风吹空账独一人。谁人泪湿鸳鸯枕,低头拂面恨秋深。”
说完慢步走出龙象门大门,形单影只,背影露出无限的孤寂。
“呜呜……”屋内传来柳师妹的哭泣声。
“嘻嘻!三位师叔还是老样子,这么些年来还是纠缠不清!二师叔还是那么怕三师叔!大师父这首诗一念,三师叔就哭!”杜川行在人群中嘻嘻笑道。
“多嘴!顽皮!又开师傅的玩笑!真想赶你出师门!刚才我就想说了,罚你今晚掌灯!不许打瞌睡!二师叔告诉你哦,掌灯的时候看到鬼,更有意思!”二师叔陈玉良对着杜川行横道,说完陈玉良对着柳师妹的房门一阵叹息后跟上了出门的大师兄。
“小爷我军中长大的,阳气足!鬼神难近!难道怕掌灯?反正你们平常教我那些长拳、气功和画符的功夫我早就练腻了!根本不能增长修为!今天看看掌灯能不能增—长—下—修—为!”杜川行故意将最后几个字拉长音,让二师叔听到。走在队伍前面一点的陈玉良听到了杜川行的怪音,知道他又在不忿,回头喝道:
“要不是总让你练这些,你的基本功会这么扎实?身体会这么有力气?虽然炼气期三层的修为但是身体就远超同修为之人!这就是你的优势!你应该感谢我!”
“哼!没来龙象门的时候我就在我父亲的军中练到炼气期三层了!现在还是三层,怪不得咱门派人少!哎!”杜川行有点愤愤不平,说道最后无奈的哎了一声。
“闭嘴吧!如果有机会!今晚就让你看看师傅道术!”陈玉良喝道。趁着陈玉良没注意,杜川行向着陈玉良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