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神医辞别之后几个个时辰后,已是晚上,杜川行醒来。杜都尉早已出去处理军机要务。冯耀扬由于近日不停的为杜川行续气,真气损耗太大,于是一直在杜川行的旁边打坐运功,恢复真气。
“汤神医果然是个人才!”杜川行左耳边传来一声赞叹。杜川行醒来后一直再回忆当时的汤神医治疗过程,可惜当时他中间昏迷过去,听到范爷如此说,他就问道;
“范老!发生了什么事?”
范爷将他昏迷后的事情说给他听,而后又说;
“他自创的这御鬼十一针,虽只对你扎了九针,但是已然有了‘追魂针’的雏形!”
“追魂针?”杜川行疑惑的问道。
“不错!据我主人的记忆,这追魂针乃是血月鬼宗的一套针法,乃是专克鬼界的鬼魂和鬼物的一套针法,能将俯在人身上的魂魄或者鬼界物体追杀至人体鬼****,然后一击必杀,故名为追魂针!不过汤神医毕竟功力尚浅,阅历有限,他只将冥火追杀至你的承浆穴周围,功力不济,只得将冥火封在你的承浆****。”范爷饶有兴趣的说道。
“那就是说我以后不用受冥火之苦了?”
“冥火已经脱离丹田,你当然就不会腹痛,但是你的左眼以后就要饱受冥火的摧残喽!不过也不能叫做摧残,它就像是插在你左眼处的一把利剑,你若靠近别人,别人也会被利剑所伤!范爷我总算放下心了!”说完范老一个深呼吸。
“放心?你不是说你是一缕分魂,情感被你主人封住的么?你知道什么叫放心么?”杜川行听到不用再遭受腹痛之苦,开起范老的玩笑来。
“唉!对呀!我只是分魂而已!难道冥玉里面的鬼气影响了我?不行,杜川行,我要在这里闭关参悟!”范老突然醒悟,立刻就要闭关。
“唉?唉?下次能不能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别这么擅自跑出来,一惊一乍的!”杜川行一看范老又要闭关,赶紧喊出这样的话,但是范老已经没有回音了。
听到杜川行大声的喊叫,在一边打坐的冯耀扬倒是醒了过来。冯耀扬收功,起身说道:
“川行,你醒了?”
杜川行看到疲惫的大师父,赶快从床上下来,鞠躬道:
“大师父!您受累了!”
冯耀扬用慈父一样的眼光看着杜川行,右手搭在杜川行的肩膀上,说道:
“川行!既然你已经暂时没有大碍,为师也要去了却一桩心愿!”
杜川行一阵不舍的问道:
“玄阴教?”
冯耀扬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收回,凝望着东方,有点无奈的说道: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我已和都尉告了别,这就离去!你好好修养!”
杜川行含泪答应道:
“大师父!近日为了小子耗费许多真气,何不修养之后再离去?”
冯耀扬轻轻摇头,说道:
“当日我决定之后就以心如利箭,恨不得立刻前去玄阴教!碍于川行的伤势,师父放心不下,这才耽搁这多日!”说罢,转身离去。
杜川行将眼泪憋了回去,一直把冯耀扬送到都尉府门口,最后朗声道;
“大师父一路顺风!”
冯耀扬挥了一挥衣袖,孑然而去。
冯耀扬离去之后的数天时间,杜川行的左眼没有出现过一次幻觉,由于冥火被封在左眼处,使得原先抵御冥火阴寒之气的炎阳真气和这么多天冯耀扬输给他的真气在丹田处不断的壮大、融合,最终杜川行久不能突破的炼气期三层的功力突破至四层,丹田处温暖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他感觉更为精纯和有力了。
时间又过了五天,杜川行身体渐渐有力,丹田处气息饱满。杜川行这天心中一直挂念父亲,往日这种几天不回的情况很少遇到,除非是有重大军情,于是他拿出昔日长期佩戴的象征着都尉府家眷的符牌,徒步走到固安城外的军营,想亲眼看到父亲的安好。
西汉国军队一直由大司马统帅,军队分为京师军和地方军和边军,杜都尉所率领的乃是西汉北部的边军,对外宣称十万大军,实则只有常备军两万,由杜都尉亲自率领这两万军队驻扎在与匈奴交界处的固安城,拥有步兵一万五、骑兵五千。其余八万乃是乡团民兵,战时招募,闲时农耕。两万常备军分成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方位将固安城包围,而杜都尉是最喜欢东北方向,因为东北方向是座矮山,名曰泽安山,半山腰上有泉水,最适合在半山腰上扎营,不仅不需要考虑缺水,更是可以一览固安城周围所有景色。
杜川行于是向着东北方向行走,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东北处的军营所在地附近,放眼看去约有几百个帐篷,兵力应该在八千左右,战马二千匹左右。还未到营地前方,早有一队步兵来接,只见他们穿着一身皮甲,手拿长戟,拦住他的去路。带头的是伍长,姓钱名力,乃是新晋级的伍长,看见杜川行穿着不俗,一身锦衣皮靴,虽然不知他就是都尉的儿子,但也知道他至少不是寻常百姓,于是他上前客气的说道;
“前面乃是军机重地,禁止同行,请公子哥绕道而行!”
杜川行拿出那张象征着都尉府家眷的符牌,钱伍长一看立刻将他引进到杜都尉的帐篷边,帐篷边有两名侍卫站岗,通报过后,侍卫掀开帐篷,梁军师将杜川行迎入。杜都尉一脸严肃的对着说道:
“找个位置站好,梁军师你接着说!”
杜川行见父亲安好,就在最末端的位置恭敬的站好。
站在杜都尉左边的梁军师对着杜都尉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
“据薛贵所言,这次的鞑子出动死尸足有数十具,都啃食活人,而且刀剑不能消灭,寒谷关上下百名兄弟无一幸免!前去支援的哨骑兵十五人包括一名哨骑兵队长和战狼堂几名弟子全部失踪,只有薛贵一人回来!”
站在杜都尉右边的李副将‘哼’了一声,说:
“上次我就纳闷,为何寒谷关上下一百号兄弟,只派这个薛副统领来送信,这次连哨骑兵数十位兄弟都失去联系,又单单是他回来?他定是匈奴的奸细!不斩他如何向外面一万个兄弟交代?”
杜都尉眉头更紧,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对着梁军师说道:
“军师怎么看?”
梁军师将拿起手边的羽扇,扇了两下,然后放下,道:
“薛统领必须死!”
听到梁军师的冷酷言语,杜川行心中一镇,脱口说道:
“父亲,孩儿相信死尸上阵并不出奇!我……”
杜都尉停下脚步,大喝:
“闭嘴,军机大事,岂容你胡乱插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出声,立刻打掉你的牙!才几年没见,这么快就忘了规矩了?你被掌嘴的次数还少么?”
杜川行吓得一个机灵,回想起往日自己插嘴的情景,每次插嘴都被父亲责罚,轻则掌嘴,重则鞭打,这次原本以为父亲对自己改观,还特意为自己请了汤神医。不过再军营里还是这么严厉,他是真不明白,父亲为何每次都让自己在边上旁听军机,而自己插嘴的时候又总是被责罚。
杜都尉喝完杜川行后,大声说道:
“梁军师,替我传令,就说,寒谷关被鞑子攻破,薛贵临阵脱逃、不顾寒谷关百位兄弟的死活,最后还试图散步谣言为自己脱罪,经商议,决定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五日后举行比武竞赛,优胜的两名可获得薛贵的副统领职位和哨骑队队长的职位!七日后再派一千人夺回寒谷关!”
杜川行心想,经过孝王还魂一事,他深知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况且当日所见薛副统领正气凛凛,并非是毫无道义之人,于是不顾一切的说道:
“父亲!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可否查清……”
还没等杜川行说完,杜都尉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杜都尉为一名武将,论实力也在炼气期七层左右,这一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口吐鲜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放肆,让你多嘴!没有我你哪有身份在这里旁听!”
梁军师对着众人打了一个眼神,众人知趣的出了帐篷。
杜川行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对父亲的一点感激之情立刻被一耳光冲散,大叫:
“从小到大都说我没有身份,好!这次不是要比武竞赛么?我就赢个副统领的职位回来!”
说罢,杜川行拔腿跑出,杜都尉眼神湿润,喃喃说道:
“哎,傻孩子,这都不明白么?要是不死僵尸上阵杀敌,啃食活人的消息传开,这两万个弟兄谁还愿意上阵送死?到时候死尸压境,不只是固安城百姓,恐怕西汉北镜的老百姓都会变成死尸的食粮!”
正午过后,薛贵被捆往泽安山一处隐蔽无人处,头被李浩架起,杜都尉亲自执刀,对着他说道:
“薛贵,本都尉信你所言,但是不能留你,否则我军会不战自败!到时候固安城十万百姓会成为鞑子的刀下亡魂!”
薛贵惨笑喊道:
“可悲啊!杜竣义,枉你英明一世,我好心回来通知你,你却如此武断,今天你杀了我不要紧,可是你却断送了两万个兄弟的性命!啊!”
咔嚓!杜都尉钢刀一落,咕噜噜,薛贵的头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