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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开玻璃呼吸·离愁记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我把你当我真正的兄弟,这是“美德”在毕业之前留给我的肺腑之言,白纸黑字为证。无论如何,“美德”在我初中三年生活中的地位是其他人无可替代的。他愿意聆听我的故事,我们双方父母都知道彼此的姓名,并且相互来往做客。

“美德”常常一个人呆在九十平方米的屋子里无聊,而我会时常去陪他聊天,就算抄袭作业,都是很好玩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做全过家庭作业。记得一次我到他家门口,“美德”郑重其事的给我介绍他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并且猫惊悚的生下来5只幼崽,“美德”把自己喝的牛奶分给猫的一家。我问那只公猫有没有出现,结果得到结论,这只公猫很不负责任。后来在上学的路上我询问“美德”猫的情况,他说几只小猫在一个早上醒来都冻死了,母猫从此之后再也并没有出现。

这就是“美德”,人善良,比较诚恳,同样的,寻求刺激和快感,叛逆而不嚣张。

他喜欢周杰伦,我也喜欢周杰伦,这是最大的共同语言。然后,他爱篮球运动,我见到篮球就往一边闪。不过,乔丹、科比的名字是从他那里了解到的,一些基本篮球知识也有所了解,篮板、三分球之类的。“美德”曾经正大光明的向我宣布,他的梦想是成为张博伦那样的篮球明星,可这丝毫不影响他对自己身高的抱怨。我说我的梦想是当作家,他说一定可以,于是我们一起看《哈利波特》。

我选择一种简单的方式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三年前,我被关押在一个家庭、学校编制而成的笼子里面,我羡慕在笼外自由自在飞翔的他。三年后,我发现自己走出了包围圈,而他呆回了鸟笼里。

我和“美德”的世界能够平面交错,结下深厚情谊更多的归功于缘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都不喜欢这个被假象堆积起来,叫做谎言的笼子。

早上6:00,我在“美德”家楼下呼喊他上学,“美德”有好习惯,记得小学我叫“猴子”上学最起码要等上半个钟头,有时候还得请到他家坐一坐,跟他妹妹聊聊天。“美德”见我总是笑的阳光灿烂,说:“早上好!”

虽然等待时刻简短,可那过程我依旧觉得时间在被无限延长,因为中考逼近,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失去就是一种煎熬,而熬出来的药确实是苦不堪言。我会因为自己碌碌无为而感到心痛,那是一种淡淡的,像人走在烟雾里却百般沉重的痛。我把这些心底细微的波澜告诉“美德”,他跟我说:“你把失去爷爷的痛苦转移到了学习上面。”

之后,我们会去一家叫“无名小店(a)”的餐馆吃“修水”特有的汤粉,“美德”特别喜欢吃辣椒,一放就是一大勺,因为他的人生哲学里面一切都要是火辣辣的。“美德”某些方面我比不上,吃辣之外还有在数理化和英语上的强势,可他又说他羡慕我的一些东西,后来我们一致同意:我就是我,没必要跟其他人相互比较。

汤粉三下五除二解决,“美德”还要喝汤,还津津乐道:“面的精华全在汤头里。”的确,这家“无名小店”的老板娘笃信基督教,不会灌水卖假肉,货真价实,用的配料都是自家的秘方。可惜的是这家店在我初三过后就倒闭了,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在尝到过那般的美味。

早餐过后我们徒步上学,“美德”喜欢挎单肩背包,一路上要发泄一下对老师的种种不满,埋怨自己父母几句,那会我会开一下小差,然后“美德”很生气的看着我,骂我没心没肺。其实,那时候我的家庭关系渐渐出现好转势头,而所有老师,除却不知情者,对我那是有情有义。我万万料不到的是许久之后,我居然会和学校老师们恩断义绝,并且变得如此的反感厌恶应试教育。

到了“散原中学”,我习惯到座位上做作业,等老师上课。“美德”意犹未尽,跟着男男女女吵吵闹闹。曾经他给我画过一个电路圈:电压10000伏,电阻0欧,电流竟然是1安。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这个****,就是短路了呗!”

“美德”逆反但不嚣张。跟人拌拌嘴但不会动手动脚的干架,他喜欢大声说我身上有哪些哪些缺点,而我从未跟他有过口角之争。多年以后,当身边会跟我坦诚相告的只有奶奶时候,你会知道我跟“美德”的这段友谊来的多么珍贵。

中午放学,我会给他讲讲文学,这时常让他无奈,他对责任和担当不感兴趣,由于我吐字不清,美德时常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记得《哈利波特》我开始向他推荐他死活不肯看,后来一个人偷偷地从我这里借走两本后,迅速升级成为“哈迷”。今年,他也是积极加入抢购《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队伍的人。

“美德”对于贡丸和热狗有种狂热的喜爱,简直是超乎想象。他5秒钟一根热狗,2秒一个贡丸,但我讨厌这些东西。

“美德”最爱说的话就是我太内向了,其实我只是不爱说话,不想说出自己的故事,那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令人后怕。

晚自习结束后,我们两会神经质的在大街上大笑。然后“美德”开开心心回家,而我老是沮丧着走着,因为读书已经不行了,因为已经很累了。

许多同班同学解不开我跟“美德”情谊深的原因,其实那是在入初中的第一天放学,我路过一个卖内衣和袜子的摊位,一位阿姨十分亲切的问我:“哎,同学,你是在散原中学刚放学回家的吗?”

我说:“嗯。”

阿姨说:“我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位就是“美德”背后的女人,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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