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一看到颢墨这个样子就感觉到颢墨一定是知道这个计划的。对啊,颢墨怎么会没事干跑到自己家里吃早餐,怎么会。小涵几近崩溃:“颢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知道我爸会死,我妈会死,是不是?!你快告诉我,我爸没贪污对不对?!”
颢墨知道小涵总会知道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他本来是想要吃过早餐告诉她的,可是。颢墨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小涵,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我怎么冷静啊!他们为甚要这么说爸爸?你们又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啊!”小涵泪如决堤,再也停不下来。
颢墨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语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自己早就知道了,那天的确不是单单为了早饭而去。为了这一天,他已经花费了足够多的时间。那两张机票是自己花尽心思找人买下的,用的并不是小涵的名字。因为“尹语涵”必须死在那场大火里,必须从未离开过上海,从未逃出那个院子。那一晚小涵的卧室亮着灯,也有小涵和尹妈妈说话的声音。而她们,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颢墨,我们现在回去。回去告诉他们,我爸爸是被冤枉的。我们一起回去,快回去啊!”小涵说着便扯着颢墨往门外走。
“语涵!”颢墨死死地拉住小涵纹丝不动,声音加了几分力度,“你记住,从现在起,你叫林熙。尹语涵已经死了。你现在不能回去,不然,你爸妈为了守护你拼命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小涵不可置信地看着颢墨,眼泪不停地下落,那一瞬间,小涵的所有力量像被什么抽空了一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颢墨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小涵,把她放在了床上,面朝上海的方向。原来,六年前你的离开和昨日的死亡都是早已注定身不由己。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却偏偏因为证据不够而无法证实。可是,真相最终一定会露出水面。颢墨握了握口袋里的硬盘,暗暗地下着决心。
小涵醒来的时候,颢墨就坐在小涵床边一把摇椅上。背对着小涵,面朝大海。小涵尽量轻地坐了起来,却还是吵醒了颢墨。或者说,颢墨从来就没有睡着。
“你醒了?”颢墨幽幽地声音传来。
“嗯。”小涵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颢墨看不见。不知为何,发泄过后,小涵现在的心情格外的平静。
“小涵,人总会遇到许多身不由己却无法逃避的命运。你看那只海鸥,它也不想在这片风波不定的海面上讨生存。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叔叔的事情一定要查,但是不是现在。我希望你冷静一下,先避过这一阵子再说。既然叔叔阿姨把你交给我了,我就会完成我的使命。他们让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逃避。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世界虽然很大,但是你只有在这里才会涅槃重生。”
这一段话,颢墨虽然没有看向小涵,但是说得极其认真。
小涵坐在颢墨身边,什么都没说。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愿想,只是呆呆地望着海面上飘忽不定的海鸥,发呆。
颢墨能理解小涵的空洞。他站起身来,把小涵抱在了怀里,轻声说道:“别怕,你还有我啊!”
小涵看到,远处的海鸥拍打着翅膀,消失在了一阵浪花里。或许,它会在另一个海岸登陆吧,经历了海浪的打击,以另一个全新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