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如若可以回到那年那天
时间一点一点逼近十二点,就像是你看着洪水一点一点涨上来,淹没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小涵觉得窒息。舞池里的人和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人低声细语着,橙色的灯光一片温馨。小涵盯着跳动着的秒针,心里的黑洞越来越大,她感觉,那股力量已经快要把自己吞噬了。刚刚微微吐了一口气准备离开,眼前却突然都是黑暗。屋子里的人开始躁动起来,小涵有些茫然失措,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想要找到什么。
黑暗中,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自己,小涵刚刚想要说话,就闻到了一股薄荷的香味。这个熟悉的味道,是,颢墨!!小涵有点出乎意料。曾经以为,他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可是,颢墨竟然以这样惊心动魄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小涵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双脚不自觉跟随着颢墨的节奏一起奔跑了起来。
颢墨的嘴角开始扬起微笑。你还是记得吧,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跟我走。你总是说你喜欢我身上的薄荷香味,清清凉凉,仿佛淡漠,却还含了一丝柔情。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很喜欢。这种清清凉凉,总是可以随意把我的热情掩盖,让我在看见你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两人牵着手在黑夜里奔跑。街上行人很少,灯光却依然很亮。小涵微微抬起头来看向颢墨黑夜中的侧脸。颢墨的发丝有些微微的凌乱,但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一如既往的让自己无法自拔。小涵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颢墨微微侧头,正对上小涵冒着小星星的眼睛。宠溺地一笑,却并没有说话,脚步却是加快了许多。
一路狂奔,停下来的那一刻,小涵疑惑着抬头,却是看到了Ovio几个大字在头顶闪闪发亮。还没意识到什么,人就已经被颢墨带了进去。
“我把她带来了。现在可以了吗?”紧握着小涵的手,颢墨微笑着对着一位中年女士说道。
“我Ovio一向说话算话,衣服就送给你了。”Ovio递给颢墨一个包裹,然后转身一边离开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年轻人啊,果真如张爱玲所说,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呵,我曾经也是这样呢,想想真是可笑。”语气听起来像是感慨,又像是悔恨。
颢墨还没来得及说谢谢,Ovio就已经转身离开了。颢墨想,Ovio肯定有一个故事。可是,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还是得到了“初恋”。颢墨低头看着包裹,轻轻地笑着。
从那天见到“初恋”开始,颢墨就一直在四处寻找Ovio,那件初恋的设计者。
第一次见到Ovio,颢墨表示自己可以给出一个天价。Ovio却嗤之以鼻:“多少钱都无所谓?那时因为不是你挣的钱。既然你那样在乎,就证明给我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拥有。从第一桶金开始,靠自己。”
颢墨虽然有些奇怪,可是一想到那些创作者大都是与众不同的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可是,这一切,好像只是一个开始。当一件事完结,另一件就会接踵而至。
“很好。这才是第一关。现在我需要听一下你们的故事,看你能否打动我喽!”
“你有多喜欢她?做一套测试题吧!”
“描述一下你眼中的她。”
最后一个条件,就是刚刚。听完颢墨的描述,Ovio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我可以确定你的资格。可是,我需要亲自考核一下你口中的她,到底配不配拥有我的“firstlove”。30分钟倒计时,开始。”
然后,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来不及解释,所以一切的跟随大约就只是因为信任。
颢墨顺手就把包裹扔给了小涵:“生日快乐。2015年9月29日23:15,还好,不迟。”
小涵的脸上瞬间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紧紧抱着包裹,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这么多年来,这样的笑容,真是久违了。自从离开上海,到现在,这么开心的时刻也只是有两个而已。第一个是在美国收到那两个并不好看的“会等”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了吧!
“傻笑什么?别误会,就只是一个礼物而已。”颢墨语气满满的都是嫌弃,可是还是掩藏不住眸色里的一丝光亮。
“没什么。”小涵摇了摇头,仍旧是笑呵呵的,眼睛里面都要冒出来小星星了。
颢墨没再说什么,大步走在了前面,嘴角却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她,好像很喜欢呢。
是啊,颢墨,小涵很喜欢。你送的东西,她大都会很喜欢吧!那“会等”两个字让小涵安心在纽约呆了那么久,却始终不知道那不是你的杰作。如若当时,小涵收到的是三个字,哪怕只有一个“不”字,她也会不顾一切地飞奔回来的吧!可惜,没有如若。
“剩下四十二分钟五十六秒,你不打算陪我过完今天吗?”小涵停在原地,盯着颢墨的背影,痴痴地说着。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况且,现在这个时间,你爸妈还有易顷应该在很着急地找你吧?晚会的最后一项,没有你可是不行。蛋糕还没有切,寿星便失踪了,这应该会是有史以来最狼狈的收场吧!易顷为你定做的十八个口味的超豪华蛋糕,卫栩可是惦记了好久了呢!”颢墨转过身来,远远地望着小涵,幽幽地说着。这好像,是颢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吧!
看到颢墨的转身,小涵瞬间信心大增,开始变得蛮不讲理:“反正我的生日晚会被你搅黄了,你要补偿我。”
颢墨哭笑不得:“我搅黄了你的生日晚会?那就算是吧!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帮我实现我的生日愿望吧!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在尹语涵需要程颢墨的时候,程颢墨可以随叫随到!!今天我是寿星,你不可以对我说不哦!带我去秘密基地吧,我想要看星星。”小涵对着颢墨伸出了手,冲着颢墨吐舌头。
颢墨无奈地一笑,眼神里尽是宠溺:“好吧。纵容你一次,谁让今天你是老大呢!”说着,颢墨拉起了小涵的手,两人再次奔跑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