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石阶天梯,扶摇直上,没入云端,好似连接天界,此刻,在云端之上,正传来一阵阵鸡飞狗跳声。
“臭小子,你,你,咱们可是缥缈啊!你竟然把野猪野狗野鸡养到山门里来了,这成何体统!”突然,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云端上传出,还伴着恼怒的跺脚声。
“哼,老头,你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你管不着,换句话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有你屁事!”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嚣张的冷哼,跋扈的声音中充斥着不服天不服地的任性。
“小子,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自古以来,有哪个弟子敢开除师傅的,你胆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继续吼着。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爷是第一人,开创万古”骄横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大逆不道,必遭天谴!”
“开创万古,流芳百世!”
……
第二天,从云端直上溢出一阵阵烤肉的香味,飘散很远,还不断传来“好吃,好吃,真香”的声音,甚至一阵阵口水声。
没过多久,突然,石阶尽头,云端中冒出两个黑点,不断移动,慢慢的,黑点变的清晰,显现出两道人影,一前一后。
前面的是一个脸“长”着长长花白胡子的少年,看上去大约有十五六岁,剑眉入鬓,双眼灵光,散发迷人的味道,鼻梁挺立,恰到好处,嘴唇被一缕缕花白的胡须遮盖,一只手还不停的抚摸脸上的胡子,做出老人状。后面紧跟着一个面部干净利落的白发老者,亦步亦趋,眼中炯炯有神,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前面不断蹂躏花白胡须的“小老头”,脸上露出一阵阵揪心的表情。
“乖徒儿,你再考虑考虑,先别走”后面的老者一边拉着前面少年的胳膊,嘴里一边挽留着。
“哼,老头,你偷吃了我的烤肉,你今后就是我的仇人,我是不会再留下的!”少年看着后面的看着,愤愤着说。
后面的老者一阵无语,不就吃了你烤得狗肉吗,至于吗,还要下山,突然眼珠一动,“乖徒儿,你要知道,你这一下去,可就代表着缥缈,万一被人揍了啊不”老者看到少年眉毛扬起瞬间换了个词“你说你万一和人打架稍稍落入下风”说到这,老者偷偷凑了一眼少年,发现他正煞有其事的听着,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赶紧继续说下去“岂不是堕了缥缈的名头”说完,老者长长舒了口气。
“你说你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外人有什么资格提醒我啊!你是哪根葱啊!再说了,我是谁啊!缥缈第三十六代弟子唯一传人,天之骄子,我会落入下风,笑话!”少年抖动胡须,牛气冲天的仰着脸。
老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肌肉抽搐,浑身哆嗦,满头白发不断炫舞,嘴角颤动,气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像十年前一样狠狠的抽他腚。
“不吹牛会死啊!”老者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
“人生啊,怎么就没有人相信呢!”少年听完,顿时唉声叹气,仰天长叹。
“咳咳”老者差点被口水呛到,狠狠的咳了几下,惹来了少年的一阵白眼。
“好,臭小子,你爱吹牛是吧,你等着!”老者气呼呼的撂下句狠话,然后转身,轻轻弹指,瞬间一股波动跳跃没入云端。
少年静静的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透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片刻,云端之上,传出一声长啸,一团烈焰席卷而下,散发炽热,眨眼间,烈焰疾驰到两人身边,猛地停下。
烈焰跳动,闪烁弧光,散发着炽热,如同一个大火球,让人不敢稍稍靠近,不过少年和老头却没有丝毫不适,一片平静。
烈焰缓缓消散,显露出一头健硕的莽牛,牛角闪动寒光,凛冽四射,牛身筋骨狰狞,透着苍劲,尤其是那一闪而逝的火焰电弧,让人胆战。
“小子,你不是会吹牛吗?只要你把它吹上天,今天我就不拦你下山!”老者看到莽牛下山,对着少年怪笑道。
少年见状,促狭的笑了笑,道:“老头,这次你说话算话!”
“废话,为师哪次说过不算话!”
不过,瞥过少年脸上挂着的表情,老者心中一阵发虚,犯了嘀咕:“这是我的坐骑,应该没事吧!”
少年一阵轻笑,对着莽牛眨了眨眼,然后,对着它微微吹出一口气。
“哞”
只见莽牛撇了一眼老者,随后牛身一震,一声长哞,浑身上下涌出一股玄气,四蹄下出现四团白色漩涡,托着莽牛,缓缓离地,不断升高,最后浮在空中,得意洋洋的看向下面呆滞的老者。
老者茫然的看着空中自己的坐骑,大脑一阵短路,“我的坐骑怎么会听小家伙的话!”
“看到了吧!老头,吹上天了!该兑现诺言了吧!”少年得意的看着老者,然后对着天上的莽牛一招手,莽牛轻哞,烈焰包裹,在空中化作一个袖珍莽牛,大概小猫大小,对着少年就飞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缤彩的火线。
“你,你,怎么会这样,我要疯了!”老者瞪大眼睛看着少年怀中的猫咪好一会,然后发疯似的又蹦又跳。
“唉,老头,虽然你是我师父,不过徒儿现在就来教教师父您!”少年似是不忍,摇了摇头,和蔼的说道。
老者闻听,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年。
“你丫的一个糟老头子整天骑在人家小莽牛背上,人家愿意不,糟践牛不!要在怀里抱着才行,这才是对小莽牛的尊重,再说了,要骑也是我这个身轻如燕儒雅帅气的少爷骑啊!”望着面前的一张老脸,少年瞬间发难,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教,吐沫星子都喷到了那一张老脸上。
少年怀中的小莽牛,听着少年的话,不断点头,牛眼微眯,心想“还是小主人善解牛意……”,正是遐想时,突然,听到少年的最后一句话,顿时一个激灵,瞪大牛眼盯着少年,有种立马窜出的冲动。
至于老者,没有任何防备,正打算听听乖徒儿的金玉良言呢,结果,一片洪水如决堤般瞬间汹涌到了脸上,糊住了眼睛,赶紧一把抹去,怒气横生的望向少年。
“人呢?”
“老头,我走啦!”突然,老者耳中传来少年的声音,定眼看去,少年已经走出十多米了。
“等等,臭小子,你给我停下”老者赶紧追上前,叫住了一步一步走下的少年。
“喂,我说老头,食言而肥,这可是你教我的,你又想耍赖,就不怕变成一个大胖子吗?”少年斜眼看着老者,一阵不满。
“我没说要食言”老者心虚,眼睛四处张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经意间扫过少年手中不停缕着的胡子,顿时气不大一处来,再次挺起了腰板,呵斥道:“小子,先把胡子还我”
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少年斜着眼,理直气壮道:“我说老头,我已经出师马上就要下山了,你也没给我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难得我喜欢这点胡子,你也好意思要回去?”少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口中正气凛然,白色胡须随着少年口中不满而上下抖动,颇具喜感。
老者听完,一阵气极,心中腹诽:“混蛋小子,老头子我给了你多少好东西啊!连坐骑都给你了,甚至你个混蛋昨晚溜进我密室偷了我那么多好东西,老头子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老者长长的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的把火气压了下去。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小子,你老实说,拿我胡子到底想干什么?”
似是没有注意到老者的样子,少年不知死活想象到:“老头你修为这么高,身上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胡子也一定非比寻常,犀利无比,用它组上一些禽羽,肯定可以炼制成一件扇型重宝,这些胡子有点少,唉,咦,老头,把你头发也送我吧!”少年抬头,瞬间注意到眼前的一片苍白,眼中冒出光,满脸激动。
“咚”“啊~”
闻听少年的异想,白发老者气结,怒不可遏,一个抬腿,只听咚的一声,顿时,少年如同一发早已蓄势待发的炮弹般,瞬间飞上天空,留下一道炫丽的火光。
憧憬中少年,突然被一脚踢上了天空,大骂道:“老头,你想害死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子!”少年抱着小蛮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身上赤色霞光一闪而逝,被怀中小蛮牛身上弥漫出的烈焰完全掩盖,不过这一幕并没有逃过石阶上仰天而望的白发老者的眼睛。
少年身上赤色闪现的那一刻,白发老者眼眸深缩,掠过一抹精光。心中惊叹:“好小子,仅仅十年就达到了彩虹阶位的巅峰,赤玄阶,不愧是我缥缈天剑的弟子,我死后,他足以担当起缥缈的担子了。”
白发老者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欣慰,甚至有种死而瞑目的味道。呆呆的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喃喃道:“笑儿,外界险恶,一切保重!”脸上划过两行晶莹,滴落云端。
至于少年,抱着小蛮牛,借助白发老者的余力和小蛮牛的烈焰之力,臂膀不断挥动,像一只鸟一样,在空中不断翻滚,直到撞到一神秘虚空界壁,才稀里糊涂的跌下云间,狠狠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