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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代希腊(2)

公元前1600年左右,迈锡尼兴起一种称为“竖坑坟墓”的竖井式坟墓,死者都被卷曲着挤入瓮中。他们显然是相信有来生的,因为有许多有用和宝贵的东西都放入坟墓中,有的墓里多达870件,其中有大批的金属工艺品,如金面具、青铜剑,金银杯和珠宝,还有双斧、圣柱、神鸽等。这种葬式显然是属于拥有一定财势的部落首领。

此时,社会正处在由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的过渡阶段。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奴隶制国家在迈锡尼形成。这时,墓葬由竖井墓变成了圆顶墓,又称蜂房墓。这是一种更为宏大富丽的石墓,有的圆顶直径达13米。因为圆顶墓是国王的坟墓,这时统治迈锡尼的王朝又称“圆顶墓王朝”。

根据“线形文字B”所提供的情况,迈锡尼文明全盛时期,其势力已达中部希腊的彼奥提亚、阿提卡,北部希腊的色萨利,爱琴海北岸的马其顿、色雷斯和东方的塞浦路斯等地。

希腊大陆上各王国的商业势力东达塞浦路斯和叙利亚,南边则经基克拉迪群岛到达埃及,西方从意大利到达西班牙,北边则穿过彼奥提亚等地直达多瑙河,只有在坐落于欧亚之间狭窄入口处的繁华大城市特洛伊受阻。公元前1194年,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联合希腊诸城邦,对特洛伊发动了一场凶猛的具有破坏性的袭击。

不料这场战争一打就是10年,联军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从此也敲响了迈锡尼文明的丧钟。

就在激烈的特洛伊战争期间,整个地中海和战争、海盗与革命一起沸腾。几个民族,包括弗里吉亚、色雷斯,一起参与摧毁赫梯的霸权和占领他们领地的战争。一个后来被命名为赫拉克勒斯的新王朝,推翻了在小亚细亚西南部的吕底亚。非利士人征服了巴勒斯坦海岸,于是结束了埃及的支配和统治时期。在此以后的70年间,北方的多利亚人挥师南下,导致了希腊各城邦的大迁徙和迈锡尼文明的毁灭。

荷马时代

以一个诗人的名字命名一个时代,荷马是世界第一人。他的伟大诗篇就是《伊利亚特》和《奥德赛》,通称“荷马史诗”。它不仅反映了公元前12世纪到公元前9世纪希腊的社会情况,同时也记录了迈锡尼文明。

荷马是一位生活在公元前850年左右的希腊诗人。“历史之父”希罗多德曾为他写了第一个简要传记。传记中说他是古希腊的爱奥尼亚人,曾办过一所修辞学校,后来游历过地中海的所有地区,最后死在爱斯奥岛上。爱斯奥岛现在叫尼奥岛,是爱琴海沿岸的一个希腊小岛,荷马的坟墓就在那里。

荷马生前双目失明,四处漂泊,一如中国民间的卖唱艺人,身背希腊的七弦竖琴,把自己的诗吟唱给大家听。他的诗不仅情节精彩,美妙神奇,而且记录了许多有关希腊的历史事迹、神话和传说。他自己没有用笔写下那些锦绣珠玑般的诗句。

他死了,可他那伟大的诗篇却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了下来。他活着时,穷困潦倒,乞讨一生,死后,却有九座城市争着说他诞生在他们的城里。

有诗句说:“九城争夺盲荷马,生前乞讨长漂零。”他的伟大诗篇就是《伊利亚特》和《奥德赛》,通称“荷马史诗”。这两部史诗既是古希腊艺术史上的一颗明珠,也是全人类共同的艺术瑰宝。

荷马史诗描述了从公元前1300年到公元前1100年间,阿哈伊亚时代阿哈伊亚人的男女两性、劳力、道德、政府、艺术等方面的情形,使本来模糊不清的这段历史终于有了些头绪。

阿哈伊亚人活动在希腊的英雄时代,他们的文明不及在他们之前的迈锡尼人,但超过在他们之后的多立斯人。他们给人的整体形象是,男人高大健壮,英俊潇洒,长发美须,他们所能赠人的最大礼物便是割下头发,放在友人火葬柴堆上作为献礼。这种厚礼也算少有的别致,但其诚意却殷殷可鉴。当时尚不流行裸露,男人均以一件四方形衣服挂在两肩,以别针将其固定,长可及膝;女人要再加上一片面纱及腰带,男人则围上腰部,随着他们对尊严的逐渐重视,这种腰带演变成了内裤和长裤。有钱的人则穿着贵重的衣服。

男人腿部赤裸,女人则露出手臂。男女外出时都穿鞋,还有的穿凉鞋,但在室内经常赤足。男女均戴珠宝,女人都以玫瑰香油涂抹身体,使其不仅美丽,还馨香袭人。

当时他们又是怎样过日子的呢?荷马告诉我们说他们耕地,愉快地闻着新耕过的暗色土地的味道,眼睛扫视着犁得笔直的沟畦,播种小麦。为多收粮食,不灌溉土地,筑堤以防水患。荷马这样唱道:“洪水泛滥奔腾,震塌了堤防,长列的土墩无法支撑,果实丰饶的果园园墙也挡不住洪水的突袭。”

因为大部分是山区、沼泽或树木茂盛的山丘,所以,土地均难以耕种。村庄时有野兽出没,狩猎起初是一种不得已的行为,而后才变成了一种运动。富人均是大畜牧业者,饲养着牛、绵羊、山羊、猪和马。穷人一日三餐吃的是鱼和谷物,偶尔也有蔬菜,战士和富人则吃大块的烤肉,早餐为肉类及酒。一般居民吃饭时不像雅典人那样躺靠着,而是坐在椅子上,也不是围着一张桌子吃,而是沿着墙坐,座位之间有小桌。他们不用叉子、汤匙或餐巾,食用东西时多用手抓。包括穷人及小孩等通常用的酒都是加水稀释过的。

土地的所有权是属于一个家庭或一个家族,而不是为个人所有,做父亲的有控制权,但无权卖掉土地。在史诗《伊利亚特》中,有大片的土地称为国王的御地,实际上是属于整个社区的,任何人都可在那儿牧羊。史诗《奥德赛》中说,这些土地均经过划分,为有钱或有势者购去或占用。古代公地的消失正如同现代英国公地的消失一样。

土地除生产食物外,可能也蕴藏着金属。但是,阿哈伊亚人却从不从事开采工作,反而满足于自外输入的赤铜、锡、银、金,以及一种奇异的新奢侈品———铁。铁匠及陶工均各自有店。其他匠人均是到订做物品的人家里去工作。每个家庭都设法供应自己大部分的需要,每个成员都要动手工作,即使是一家之长也不能例外。

古希腊的匠人都是自由人,从未做过奴隶。农人在紧急状态下可能被征召为国王服役。在阿哈伊亚时期,奴隶数目不大,其地位不比今天家庭中的用人低,通常被视为家庭中的成员,往往不受歧视;有病、衰弱或年老会受到照顾。如女仆与男主人生了小孩,那这个小孩便是自由人。可是,任何人都可能在战场上或海上被俘而成为奴隶。这是阿哈伊亚人生活中最痛苦的一页。

荷马史诗中的社会是很乡村化的,所谓城市,也不过是聚集在山上或城堡周围的村庄而已。

那个时代的希腊人没有“钱”这个东西。他们用作交易媒介的是铁、铜或金的铸块,公牛或母牛也当做一种价值标准。以物易物的买卖随处可见。

荷马时代的阿哈伊亚人在道德水准方面表现出许多温柔的气质和景象,即使战士们也都慷慨慈爱,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爱更为深厚。好客之风很盛。少女为客人洗脚或洗身体,并以药膏涂抹其身体,也可能给他新衣服穿,客人还能受到食宿款待。

古希腊人对比赛有着特别的爱好,成人和小孩都参加各种富于技巧而有难度的竞赛,诸如下棋、掷铁饼或投标枪、赛跑、射箭、摔跤、赛车或武装决斗。大家兴致勃勃,士气高昂。

但是就另一面而言,一些景象并非令人欣慰。对阿哈伊亚男人而言,生命并不珍贵,夺去一个人的性命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片刻的欢乐便可忘却这件事。当一座城被攻下时,男人不是被杀便是沦为奴隶,漂亮的女人则被纳作妾,否则便是奴隶。海盗行为仍然受到尊敬,即使是国王也组织劫掠行动,抢劫村镇。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免于无缘无故的突然攻击。对于此类行为,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荷马时代的阿哈伊亚社会是父权独裁,但掺以女人的美和怒,以及亲情的热烈温柔。父亲至高无上,可以随意纳妾,也可以将她们送给客人,可将子女置于山上任其自灭,也可杀害子女以献祭于饥饿的神。随着社会组织的演进,父权和家庭势力逐渐消灭,自由及个人主义日渐伸张。事实上,阿哈伊亚的男人通常都是讲礼的,耐心地听着家庭成员的唠叨,对子女也十分疼爱。

在荷马史诗及传说中,妇女在父权结构的社会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远远高于伯里克利时代的希腊。闺房及家庭束缚不了她们,她们在男女人群中自由来往,有时还参加男人的正式讨论会。

在荷马时代,婚姻是一种买卖,通常是以牛或相等的东西来计算,由追求者付给女子的父亲。荷马曾谈到“牛换来的新娘”。这种买卖是相互的,因为女方的父亲会给新娘相当丰富的嫁妆。女人一旦结婚后,便成为家中的主人,与其子女所受尊敬相同。荷马时代的妻子对丈夫很忠贞,而其丈夫则不然。妇女要做各种各样的事,还须养育孩子,疗治他们的创伤,调解他们的争吵,教导他们礼节、道德规范和部落的传统。

虽然在荷马时代的社会中,家庭和家族是社会生活的中心,但某种形式的社会组织业已形成,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公众大会。这种公众大会一般由贵族首领临时召集,尚未形成定期开会的制度。会上主要讨论同公众利益相关的问题,任何人都有权在会上发言。与会者没有投票的权利,也没有决策权,其目的是让贵族了解公众的意见。这种咨询性质的公众大会逐渐演变,最终发展成为古典时代拥有投票权和决策权的民主大会。从荷马时代开始,希腊文化的这种独特性已经显露出来。

这些热情而精力充沛的阿哈伊亚人是如何受到统治的呢?在平时,他们是由家庭控制,在危急时由部族统治。当族长希望全族或整个城市采取某种一致行动时,他便召集所有自由的男人参加一个公共集会,提出一项建议由集会表决,同意或否决均可。当所有各族必须行动一致时,各族族长便尊从他们之中的最强者为国王,率领自由人和奴隶组成的军队向国王报到。最接近及亲近国王的族长称为“国王的伴臣”。在他们的会议上,贵族们享有完全的言论自由,国王只是在他们之中暂时居于首席者。国王的权力可以说被限制得很严,但同时又可能很大。他的统治权是世袭的,并且其疆界是很模糊的。

最重要的,他是一位军事统帅,军队是他的坚强后盾,只要军队支持他,他便是政府,他的命令便是“法律”,他的决定任何人不能变更。为了维持其地位的巩固,国王并不是用征税的方法,而是向他的士兵及船只所劫掠的财物抽取通行税来增加其维系统治的财富。

生活在荷马时代的希腊人轻文事而重武功,他们将书写的任务留给商人及低等的书记。在整部荷马史诗中提到文字的事只有一次,并且是在一个甚为特殊的场合。文学活动只存在于战争及劫掠之后短暂的平静时刻。国王聚集了他的部属举行宴会,然后一位行吟诗人弹着七弦琴,以简朴的诗句叙述祖先们的英勇事迹。对于希腊人而言,这便是诗歌,这便是历史。

除了诗歌以外,最令荷马感兴趣的艺术是金属细工艺。他在诗中没有提到绘画和雕刻,但是竭尽想像力以描写阿喀琉斯盾牌上金属镶饰的景象,或是奥德修斯饰针上的符记雕刻。他对建筑谈得不多但很清楚。从房屋里整体结构、造型、做工到墙、石块基础、打平的地面泥土、门窗、绘画、装饰、布置等,说得极为仔细,就好像他自己就是设计师和工程师,令人赞叹不已。

古希腊的宗教起源很早,神话传说也相当丰富,但它的真正形成,还是在荷马时代。

在希腊有很多神,如大名鼎鼎的宙斯、雅典娜、波赛冬、赫拉等,可以上溯到迈锡尼时期。在荷马史诗中,希腊人的宗教传说已形成有系统的神话,对于日后的希腊文化有着重大影响。

希腊人的神话都栩栩如生,表现出丰富的想像力。他们所信奉的神祇主要有:权力和尊严化身的天神宙斯、英姿勃勃的日神阿波罗、智慧之神雅典娜、温柔和美丽的化身美神阿芙罗蒂忒(即后来罗马人所称的维纳斯)、掌管人世间婚姻的宙斯之妻赫拉、主宰谷物丰歉的地母、统治海洋的海神波赛冬、主司人间欢乐的酒神狄奥尼索斯、众神的信使赫尔墨斯……多得不胜枚举。这些“神”都有着和俗人一样的贪嗔爱痴和情感,他们之间常常发生冲突,也常常和俗人发生感情上的纠葛。

特洛伊之战

公元前1194年前后,迈锡尼加速了对海外商业的疯狂扩张,最后受阻于坐落在欧亚之间狭窄入口处的繁华大城市特洛伊。城邦霸主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岂能善罢甘休,联合希腊诸多城邦发动了持续10年的争夺战。这一场把整个希腊和小亚细亚各民族都卷进去的血腥杀戮,最后以特洛伊城被毁灭而告终。

关于特洛伊之战有好几个传说版本。一种说法是,希腊的斯巴达有个俏丽无比的姑娘海伦,她的美艳惹得希腊各国的公子王孙们垂涎三尺。漂亮温柔的海伦对他们都不屑一顾,后来看中了斯巴达王阿特柔斯的儿子墨涅依斯并和他结成连理,夫妻恩爱。不久,墨涅依斯成了国王。一天,墨涅依斯在王宫里款待来自小亚细亚半岛上的特洛伊国王的儿子帕里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帕里斯被海伦一眼看中,两人一见钟情,接着帕里斯带着海伦回特洛伊城去了。临走时帕里斯还掠去了墨涅依斯王宫中的许多珍宝。受到莫大侮辱的墨涅依斯岂能咽下这口恶气,他连夜赶到迈锡尼城,请他的哥哥国王阿伽门农为其报仇。阿伽门农当时是希腊各城邦的霸主,他当即联合希腊诸城邦,带上10万大军、1000多条战舰,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杀向特洛伊城,恶战序幕自此拉开。

希腊人则将这场持久战说成是由神安排的。神话中说,英雄阿喀琉斯的父母———国王珀琉斯和海神的女儿忒提斯举行热烈的婚礼,奥林匹斯山上的许多神仙都被请到了,珀琉斯不敢请“争吵女神”,是日她却不请自到,怒冲冲地扔下上面刻有“给最美丽的女神”的一个金苹果,为此,引起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因为想以此证明自己美丽的女神们都想得到这个金苹果,大家互不相让。于是,众神之首的宙斯命令女神们去特洛伊城,叫牧童帕里斯加以评判。为了得到金苹果,女神们都给帕里斯最大的许诺:天后赫拉答应他成为一个国王;智慧女神雅典娜保证他成为一个最聪明的人;爱与美的女神阿芙罗蒂忒发誓让他娶到全希腊最美丽的女子做妻子。

有这等好事?帕里斯情愿不要智慧,不当国王,他只要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金苹果给了美神阿芙罗蒂忒。其实,帕里斯哪里是牧童,他就是特洛伊国的王子伪装的。阿芙罗蒂忒还真不愧是神,她言而有信,真的帮帕里斯拐走了当时最美丽的女子———斯巴达国王墨涅依斯的王后海伦。由此引发了希腊人和特洛伊人之间的血腥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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