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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逝去

周桂娣一脸震怒与不可置信,她没想到,陆家这么多年,居然是在帮别人家养孩子,更没想到,这个是她儿媳妇的女人,竟然还妄想将她唯一的孙女儿也除掉。原以为儿子当年稀里糊涂娶了的这个女人只是心眼小一点,自私一些,没想到她竟然丧心病狂到买凶杀人!

“许慧欣,你好狠!”周桂娣痛恨地叫着女人的名字,走上前去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妈,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许慧欣惊慌地拉住周桂娣,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安抚老太太。

周桂娣用力甩开许慧欣的手,随后疾步转身准备下楼,“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不该在看着展尧一味沉浸在痛苦中的时候逼他结婚,结果娶到的就是你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得逞,马上给我滚出陆家!”边说着,老人掏出提包里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拨出了110。

“喂,110吗?我要……啊!”话音未完,周桂娣便不可置信的摔了下去。

“喂,女士,女士,你还好吗,喂?”手机一头,清亮的女声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关切地询问着。

可是,再无人应答。

楼梯的尽头,周桂娣睁着眼睛死死瞪着楼上一脸狠意与失措的女人,钻心的痛席卷全身,意识慢慢模糊不清,微动的嘴唇再也发不出声响,呼出的气息随着时间渐渐微弱,直到完全消散。

得不到回应的电话,很快被挂断。

安静的空气里,只余轻微的嘟嘟忙音声诡异而持续地响着。

听到异动的陆傲萱推开房门,看着眼前的画面,惊恐地尖叫,随后掩住了唇,吓得一下撞在了身旁的墙壁上。

“奶奶!妈,你……”

对于女儿的质问,许慧欣早已听不进去,心里萦绕的想法只有一个。

她亲手杀人了?她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站着的腿微微发软,许慧欣压下心中的恐惧,用力攥着手,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已经回忆不起她是怎么将老东西推下去的。

不,她没有错,如果让老不死报了警,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也不想这样的。

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许慧欣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支起身子,极力稳步走到女儿身边,只有还在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惊恐的内心。

“萱儿,你记住,奶奶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用力盯着女儿的眼睛,许慧欣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警告,拍了拍女儿的肩头,看着女儿还是一副愣神茫然的样子,她不得已只能厉声喝道,“听到没?陆傲萱!她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陆傲萱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却是吓得一动不动,双眼含着泪,嘴唇也在颤抖,只知道不停地点着头。

见状,许慧欣安慰地抱了抱女儿,缓下语气,随即再次看着她的眼睛一遍一遍地问,“萱儿,你会帮妈妈的对吗?”

陆傲萱听着母亲的问话,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吓蒙的脑子也开始转了起来。

“可是,她,她是奶奶啊。”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慌张,陆傲萱煞白的脸上仍是心有余悸,喃喃嗫嚅道。

“她不是你奶奶!”许慧欣的理智被女儿的话又一次激得全无踪影,狠狠地吐出了她苦苦隐瞒的真相。

……

良久,陆傲萱像是还在噩梦里一般,虚脱的坐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不是陆家的女儿。

*****

等到映萱听到消息赶到医院已是下午。

昨日还温暖对她微笑的亲人,今日再见,变成了一具冰凉没有温度的尸体。映萱慢慢地走近老人,生怕惊扰到了什么。女子的神色平静如常,甚至依然带着往日一般小女儿的撒娇,只是,空洞的眼中不停的泪水汩汩流下,脸上满是湿意。

掀开恼人的白布,映萱轻轻抱住布下的躯体,微微摇晃着,“奶奶,萱萱来啦,你快起来啊,别和萱萱开玩笑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已是傍晚。女子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身后一直静静站着的男子终于上前,心疼地抱起还在呢喃的女子,恨不得以身代之。

映萱不再动作,红肿的眼睛让脸上干涸的泪水愈发明显,悲痛的神情执拗而无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女子终于安心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睑。

看着筋疲力尽的怀中人,萧渠转身最后凝视了一眼安详辞去的老人,“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淡淡的誓言,飘散在从窗口钻进的微风中。

黄昏的余晕,老人慈祥的脸,显得愈发柔和。

*****

门外。

陆傲萱贴着许慧欣坐在椅子上,看着萧渠小心翼翼地将映萱抱了出来,泠泠的眼中嫉恨之色一闪而过。

萧渠对二人视若无睹,直直走向拐角处,不曾有过任何停顿。

像是终于忍不住心底的不愤,陆傲萱讥讽地扯扯嘴角,“不知道做给谁看,奶奶就是被你气得摔下楼的。”

闻言,萧渠寒栗的眼神扫向身后满是酸气的女子,双眸眯起,冰冷的神色危险而陌生。

傲萱还想说什么,却被男子浑身透出的暴戾吓得噤声。

萧渠不屑地嗤笑,冷峻的脸上充满警告意味,向左淡淡瞥了一眼后,转头面对怀中的女子,却不自觉换上了一副轻柔温和的表情。

看着男子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陆傲萱咬碎了牙。

陆映萱,你为什么不去死,最应该死的人是你!

一旁,许慧欣满是心惊,她不清楚刚才萧渠对她意味深长地一瞥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不,不可能。

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有什么差错。

*****

炎热的夏季。大地在强烈的光照下愈发滚烫,最是容易暴躁的季节。

沉默的葬礼,黑色的装束,压抑的气氛,无一不使这个炙热的白天更加难熬。

陆傲萱捧着周桂娣黑白色的遗照,一一有礼地向前来吊唁的人致谢。

接近尾声的仪式依然庄严而有序地进行着。

直到这个时候,终于有细心的人发现陆家另一个女儿不见了踪影,回想起葬礼刚开始时女子悲怆的神情,却只是遗憾地摇头一叹,只当她是悲伤过度中途离场透气去了。

*****

却不知,此时此刻,映萱昏迷着被人绑上了一辆黑色破旧的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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