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上午,我在出租屋写小说《前世今生》,佘月红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地跳进脑海里,撩乱我的心思。有时候,我就捏着笔,看着窗外蝶舞蜂飞的美景,想起我与佘月红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下来了。我欠她太多,我对不起佘月红,想到这我惭愧万分,想对她再来一次深刻的自我批判。不管怎样,我都要乞求她的谅解,来报答她对我的付出。掏出手机,拨了过去,手机通后,又被挂断,很明显佘月红没有原谅我,不给我忏悔的机会,我又给她发了长短信,乞求她给我机会,但短信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佘月红还在生我的气。望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春景,有一种“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寂寞与惆怅。
正怅然若失的时候,《千纸鹤》的歌声响起,“千份情,千颗心在梦里飞”,此情此景,惟有千愁万恨。我渴望是佘月红的电话,急忙拿起手机,我的心猛地一沉,是车云茵。我悻悻地按下了接听键。
“中明!下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把你女朋友也带上!”车云茵在电话那头跟我笑嘻嘻地说。
“行!我去就行了!她忙着呢!”我竭力高兴地说,怕她听出我的情绪。
“恭候大驾!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我不由得有点埋怨车云茵。心里说:车云茵呀车云茵为了你我都快家破人亡了,在这节骨眼上,你还约我,想我死呀!想起车云茵的种种不幸,一股同情的柔情从我心底升起。车云茵虽然每天与那么多人打交道,但她的内心是那么孤独与敏感。有时候又是那么无助。她约我与女朋友同去就是不愿引起我们的误会,从认识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始终为我着想。想到这儿,我走出了出租屋,我要去见车云茵,我不想让她为我伤心。
周末的益田村很热闹到处是车,到处是小孩子的欢笑声,我走到大街上拦了辆的士,朝南山邮局飞驰。在车上,我给车云茵发了短信。路上的车流如织,人流如水,显示了深圳繁华热闹的景象。
到了南山邮局下了车,远远望见车云茵在大门口等我。我朝她挥了挥手,她也朝我挥动着细长的藕似的手臂,并朝我走过来。车云茵清新靓丽:秀发飘逸,散发着清新的薄荷香味;眼睛清澈如水;上身穿着暗黄和米白相间的格子短袖;下身穿着浅黄色长裙,随风飘舞;脚穿暗红色皮凉鞋和青色棉袜。神态甜美,体态婀娜,风情万种。看来,今天车云茵心情铁定不错。
“邮局那边有个川菜馆,味道还不错!”她笑着说。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行动处如弱柳拂风的车云茵,我不禁想起了温小倩。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远,我们就到了小四川美食酒店。迎宾小姐穿着朱红色旗袍,洋溢着喜庆,店内食客如云,人声沸腾。我跟着车云茵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包间,里面开了空调,装饰淡雅宜人。
“云茵!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我真替你高兴!”我们面对面地坐下来,我微笑着对她说。
“当然啦!今天请我的救命恩人兼大作家,不高兴怎么行!”车云茵咯咯地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我怪不好意思的!受之有愧!”看着她笑得那么甜美,我也笑了。
“对了!先还你一万块钱!要不是你,我真的是命丧黄泉了!”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叠钱,交给我。
“如果知道你要还钱,我绝不会来!”见她还钱,我站起来要走。
“中明!你也不容易!”她急忙拉着我说,“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我还能凑合着过,每天都有工资,还有稿费,比你日子好过!”看着她,我装着很快活地说。“你先用,哪天我差钱要你还!”
“中明!我们一家人都会很感谢你!”车云茵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难道那几个绑匪真会杀你?”看着车云茵,我说。
“肯定!这段时间有五个小姐被绑架后惨遭撕票!”她显得有点惊慌地说,“三个被绑到东莞,两个被绑到惠阳!”
“没有天理!怎么就没人管一管!”我愤愤地说。
“我们这些人就像蚂蚁一样,谁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她看着我神色黯然地说,说着她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玉指轻轻地捻动着。
那不正是我的温小倩牌香烟吗?她也抽这种牌子的烟,看见它我就想起了温小倩。
“抽烟吗?来一支!”见我怔怔地看着烟出神,她抽出一支对我说。
“以前抽,现在都快戒掉了!”我接过烟,她给我点燃,猛抽了一口后说,“云茵以后再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中明!有些事身不由己!以前我厌恶抽烟!我们这些人远离亲人,没有朋友!”她抽了口烟后,凄然地对我说,“我们也是人,也有亲人,也有思念亲人的时候!每当望眼欲穿的时候,唯有烟酒销愁!就这样就离不开它们了!”说完后,车云茵一阵猛烈地咳嗽,我连忙替她捶背。
“以后不要抽烟了!想亲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陪你!”我握着她的手真诚地说。
“谢谢你!我知道你说得出做得到!但我不想害你!你女朋友允许你这样做吗?”她的咳嗽停止了,望着我,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我就一小姐!除了你,谁把我们当人看了!”
想起佘月红的话,我在车云茵面前真还不敢承诺什么。如果不是与佘月红的感情纠葛,我会选择车云茵。但现在我能做什么呢?想到这,我的心猛地一阵发痛。
我们聊着天,各诉心事,菜已摆好。
“中明!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抽烟了!”车云茵开了一瓶十五年的白云边说,“我也不会破坏你跟女朋友的关系,我是女人,也懂女人的心事!以后你要来就跟她一起来,勉得有些事说不清楚。我倒无所谓,我不想你蒙不白之冤!”
车云茵说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眼睛清澈如秋水。我一时无话可说,没想到倒是一个风尘女子有如此胸怀。
“来!中明!谢谢你的救命大恩!今天我只陪你!”车云茵端着芳香四溢的酒,温情脉脉地望着我。
“云茵!干!”望着她,我大声说。
我们一饮而尽,相视一笑,所有的烦恼便在这醉人的酒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