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1),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2),故能成其私。
【词义注释】
(1)不自生:不是为了自身的生存。成玄英说:“不自营己之生也。”
(2)以其无私:王本此句为“非以其无私邪”,《释文》为“河上直云‘以其无私’”,道藏本、景龙碑、龙兴观碑均无“非”、“邪”二字。高亨力主此说,认为“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与“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句法一律,若增“非”、“邪”二字,则失其句例矣。此文“久”、“久”为韵,“生”、“生”为韵,“先”、“存”为韵,“私”、“私”为韵,若增“非”、“邪”二字,则失其韵矣。陆氏所见河上本原无“非”、“邪”二字,今河上本有之者,盖后人依王弼本所增也。理由充分,据改。
【白话译文】
天地的生命是长久的。天地之所以能够长久,在于它们不是为自己而生存,所以能够长生。因此,(效法天地的)圣人总是把自己摆在人后,却被推到人前;心中没有自我,而众人奉他为楷模。由于他心中没有小我,所以能成就大我。
【原意解说】
本章旨在通过天地之所以长久,说明道的永存之理。古人说的天地,按现在的解释,就是由太阳、地球以及围绕地球的大气层所组成的生物圈。所谓“以其不自生”,是说它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自身,而在于它们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适当的光照、空气和水分以滋生万物,促其生长发育,完成其代谢历程,对圈内万物作出无私奉献,所以它们的生命以亿万年计。圣人作为人类的杰出代表,从宇宙的运化中悟出生命原理,自觉地后身、外身,无私无畏,为民造福,奋斗不息,把自己的生命同人类的生存联系在一起,所以能实现自身的最大值。于是不自生——故能长生,不自私——故能成其私,就成了老子对天地、圣人永存之道的高度概括,也是上章“谷神不死”在天地、圣人身上的具体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