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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看着窗外,心情复杂,始终忘不了昨天陌探送我回家的那一幕,我一直认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所以并不知道他一直都跟在我身后。还和我淋了个透心凉。那时候,也许是因为太伤心,所以雨水虽然打在身上却更像打在心上。只是当我进屋关门的一刹那看到了陌探,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门阻挡了我的视线,雨水也阻挡了我的视线,随着一声闷响门紧紧关上,没有来的及和他说些什么,我想要不要开门,却在犹豫的瞬间听到了他的话,那么悲凉,带着伤痛,他说:“不要再伤心了。”

不要再伤心了。

不要再伤心了。

我放在门把的手无力的垂下靠着墙壁缓缓坐下,顺着满脸的雨水泪流满面……

悠长的铃声响起,我猛的回过神,接着使劲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站在空旷的操场上,风肆意的吹来吹去,凉凉的,可我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我闭着眼拼命的回忆,回忆小时候叶易奕对我说的话,他说:“风会吹走你的烦恼。”所以千百个午后,我都会站在风里,然后觉得烦恼就像真的没有了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我说。睁开眼就看到已经站在我面前的陌探,他脸色阴郁的看着我。

陌探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看着我问:“你在想叶易奕?”

我嘴角有些抽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我并没有想叶易奕,反而是在想他。但,实话我不想说,假话就算说了也会被他拆穿……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不理他,也可能会对他说:你有病吧。现在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也许是他不再每天拿我寻开心,也许是他不再每天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塌糊涂,也许是因为他昨天送我回家。我对着他笑,甚至好脾气的跟他解释,我说:“小时候有个朋友对我说风会吹走我的烦恼。”说完之后心里忽然有些烦躁,不明白为什么对他笑,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他解释。就好像,不知不觉间,对他的态度慢慢的有了变化。

我看着他,风把他的头发肆意的吹起,我突然想起,他抢走的我的画,我画了无数遍的小时候与叶易奕的回忆,没有文字,只有四幅图,甚至画的奇丑,如果不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可能我也不会看懂,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猜出画的含义,也猜出了那是我的经历。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暖暖的,他或许是懂我的,我在心里想着,微笑,看着他的目光一瞬间也变得柔和。,一瞬间风吹起,树叶也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风很大,我们很有默契的面对面站立,看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起,忽然间觉得,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他了。

我眯着眼,忽然觉得这种时候很倪静,很美好。让我丝毫不舍得离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也不走,还用我看不懂的目光看着我。

但美好也只有那短暂的一刹那。因为我看到陌探撇了撇嘴,他没有说话。但我的心情还是瞬间被深深的影响了,也不觉得这样的情景,方式还有人很美好了。上一秒我还觉得不讨厌他了,下一秒认定这只是错觉,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我闭着眼继续享受着风的洗礼,可是心里依旧烦躁燥的,许久许久都找不到了那种舒适的感觉,都是因为陌探,我想找他理论,睁开眼面色不善的看着前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逼了回去,因为,操场上已经没有了陌探的身影。

第二天。

雨下的很大。

我坐在教室窗边看雨,陌探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跳,他还站我面前对我笑,笑得那么可爱,带着两个小小的梨涡,但还是笑得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一地。我想问他笑什么,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陌探拉着跑。甚至撞到了桌椅。

我知道陌探不会有什么好事,八成是整我,脚步虽然酿跄的跟着他走,手却不停的挣扎,我有些着急的开口:“松手。”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好地方。”

“下雨了。”

“没关系。”

“我有关系。”

“你会很开心的。”

“我不会开心的。”

“会开心的。”

“不会。”

陌探不理我了但也不松手。

我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甩掉他的手,心情真的糟糕透了,我想,如果墨阳在就好了,记得他对我说有些事需要请长假,只是他没有说去哪里,也没说做些什么。我有些懊恼,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我很庆幸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能胡思乱想,因为陌探拉着我跑到了空旷的操场,雨水漫步了双眼,我真是快被陌探整疯了,他所说的好地方,就是带我一起来淋雨。我想挣脱他的手,可他却怎么也不放开。陌探的力气比我要大很多,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有睁脱开,反而震的手腕又热又疼。出来不到5分钟,我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真是没有办法,想哭都哭不出来,我说:“松手,很冷。”

“不要。”陌探说。

拒绝的真是非常干脆,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

我哭丧着脸,哀求道:“真的很冷,回去吧。”说着一边掰他的手,一边往后退,只可惜他的力气很大。掰了一会儿,他的手还很使劲的握着我的手腕,后退了一会,我还是站在原地。无奈,全身已经湿透,无奈,衣服湿哒哒的贴着肌肤。无奈,雨水冲击着身体,无奈,打着颤,微微的有些发抖,很冷。无奈,犯二的陌探。无奈,倒霉的总是我。可惜,没有办法,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越来越冷,我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因为没有办法,挣脱不开,力气也没他大,陌探也是铁了心的想让我淋雨。除了乖乖的,冷静的和他商量我想不到其他办法。我看着陌探。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对我说:“这比风的感觉好吧,不仅可以冲走烦恼,还可以净心净身。”他的语气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带着不满。

雨水流进我的眼睛里,我也睁不开眼了,雨实在太大了,很冷,甩不开他的手,只能冷静的想要让他松手,只是听了他的话让我组织好的语言一瞬间憋回了肚里,我咬牙切齿的说:“净心净身?”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可我是不是也很二,这种时候还和他争论这种无聊的话题?果然,跟着脑子不正常的人也许会变得神经质吧。即使现在我已经瑟瑟发抖。

陌探仍是倔强的握着我的手腕。我都感受到了他冰凉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握着我的手腕,我抬头看他,只可惜雨水满布了双眼,模模糊糊的似乎看到他发白的嘴唇。

陌探说:“对,可以让你的心净下来,还可以当做泡澡了,一举两得。”他的语气僵硬,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不满。

我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全身颤抖,冷,无奈还有些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脑袋不着大陆在悬空着?脑袋缺根玄?脑袋被门夹了?各种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只是为什么他每次做这些无法让人理解的事情时,倒霉的都是我?想着,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已经净心净身了,我们回去吧。”

可我还是听到陌探不太满意的声音,他说:“呆的时间长点,效果才更好。”

我快哭了,真的很冷,我已经不想他的问题了,只想离他远远的,我使劲的挣脱着陌探的手喊他松手。可他根本不听我的,上课铃声都已经响了起来,可他还倔强的不肯松手,我又气又急,毫不顾忌的吵起来了。

我们在雨中站了有30分钟,吵了大概有20分钟。内容只有四句话:

“松手,我冷。”

“不要。”

“我让你松手。”

“偏不。”

我边说边挣扎,拽的自己的手腕一阵阵的疼,甩不开他的手,说的也没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气又急又冷又无奈,脑袋忽然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漆黑,身体直直的往后仰去,然后一切都不再知道,就好像一切和我无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头很疼,口很渴。似乎还有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我想睁开眼,可是怎么也睁不开。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身上很热很热,头疼,更渴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了,我强撑着软绵绵的身体,睁开了似乎有千斤重量的眼皮,看到了陌探,看到他坐在床边。我缓缓的,慢慢的,起身,可惜,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陌探的脸色有些发白,只是他没有管自己,反而在看到我醒来后开心的,傻傻的,呆呆的笑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摸摸我的脑袋,问我:“渴不渴?好些了吗?流会汗就会好很多。”

我不知道他怎么在,只是当他说了以后我才觉得身上都在流汗,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头发也湿湿的,我摸摸脸,干干的,热热的,嘴唇干干的,嗓子也干干的,很渴。全身没力气“渴。”我说。

陌探把我扶了起来,起身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递到我面前。

喝了整整一杯才觉得好很多,没有那么渴了,胃里也暖和和的,很舒服。

陌探坐在我旁边,说:“你突然晕倒的时候吓我一跳。”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突然就想起来了,陌探就是害我发烧,晕倒的罪魁祸手。我抬头看他,很生气。

陌探没有感觉到我生气,自顾自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陌探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在他身上没有看到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或一丝丝的抱歉。从他不满的口气中我好像觉得,陌探是在怪我晕倒吓到他似的,越想越气,心里像冒着一团火,都是因为他我才会晕倒,都是因为他我才会发烧,都是因为陌探,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看到陌探坐在床边就一肚子气,也不觉得头疼了,也不觉得没力气了,此时此刻,只想让他滚开,让他滚远些,离开我的视线。我抬起脚瞬间把陌探狠狠地踹的坐在了地上,对着他就一顿骂:“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陌探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乖乖的坐在地上也没动,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可怜狗狗,委屈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我以为你冷是骗我的。”

把我害成这样还用委屈的可怜楚楚的目光看着我,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努力的平复着心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无力的感觉:“我是真的冷,你不冷吗?”

陌探委屈的看着我:“我没有觉得冷,要不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不冷,你的脸色会发白?”

“被你吓的。”

“不冷,你会感冒?”

“没感冒,只是打了个喷嚏。”

“你能不能更扯点?”

“没有。”

“你骗我。”

“没有。”

我一脸的无奈,陌探一脸的委屈。

“不冷,怎么会淋雨的时候握着我手的手冰凉?”

“没有,我只是体温偏低。”

“你骗我,”

“真的没有。”

我有话可说,说到无话可说,问到无话可问。陌探说的有话可说,回的意犹未尽,貌似还想继续。

陌探委屈的看着我不死心的说:“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摸摸我的手,真的很凉。”说着慢慢起身。

我快奔溃了,冲他喊着:“闭嘴,你离我远点。”

陌探看着我,委屈的说:“我只是想着雨水比风的感觉好,想让你感受下,我没想到你会晕倒啊,我明明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看着陌探一脸委屈的表情,忽然觉得好像都是我的错,明明是他硬拉我出去淋雨才晕倒的,他怎么一脸的委屈?我说过冷,他不是依然倔强的不松手,还和我吵了起来,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他听不懂人话?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

我没了力气,软瘫在床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么到了最后好像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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