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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面自桃红花自美

且表那莫菱轩,着实将陆乔欺侮,行至一处僻静处。

那先前街市上打骂妇人的两个汉子正在等候,见莫菱轩前来齐跪道:拜见少主!

莫菱轩道:“些许小事还劳我亲自动手,养你们何用?

二人不敢抬头只道该死,莫菱轩又道:那女子呢?

其中一人道:已押至凤来楼,只需再耍些手段,不怕那女子不从!”

凤来楼乃是应天府第一大青楼,楼中女子各个绝色,那莫菱轩赋性阴险,存心不善,访得哪家有美貌女子,用计诱出,花言巧语轻薄一番以试心性,再送她回去,复又让人登门吵闹,诬陷女子偷了银钱,又污女子****,如何勾引不成。

如若女子不肯出门,直接掳来污了清白,直叫这女子清誉尽毁,门风尽坏,一来二去女子身心俱疲,三尺白绫吊死的不少,大多遂了他的心愿。

那丢了女儿的人家自认女儿坏了门风,也不找寻更不报官。

莫菱风手下虎狼将女子掳入青楼,梳洗打扮让她接客,不从者真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知道家人不会前来搭救,慢慢也就断了念想。

有那贞烈女子誓死不从的,此贼就赏给手下子弟,折磨的疯痴就寻些草药医了,再若不然就径直害她性命,一顶破席卷了,寻个虫兽出没的岗子扔将去,真个的尸骨无存。

为掩人耳目,这奸贼在府中奢侈享乐,在外却一副文人雅士的装扮,为免节外生枝,由班头出面掳人,再派子弟却暗中保护,今日市集上的好戏不知演过几回。

莫菱风道:要做的利索,以免惹人怀疑。二人唱喏。

莫菱风又道:可曾又寻得什么好货色?

二人道:京城北郊马桥镇传言,镇西马老汉的小女儿马燕有些颜色。

莫菱风道:那马燕心性如何?马家都有何人?

二人答道:马家靠卖菜为生,并无贵人亲眷。那马小姐的心性还未可知!

莫菱风道:近日京城内外多了些生人冷面,未免节外生枝,此事不可有了闪失,否则提头来见。

二人吓的筛糠也似的抖个不停,连连磕头称是。

又表那陆乔,心中烦闷,徒自寻了间酒肆饮酒释怀,小二提酒侍候在侧,陆乔言道:“寡酒难吃,再寻些盐菜于我!”小二领命。

陆乔心中不快,独自斟饮,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言到:“哥哥在此自在饮酒,却叫小弟好找!”

陆乔本就不快,闻得此言愠怒道:“何人罗唣?”

转身看来,见来人腰奈金镶角带,从头到脚,金冠玉佩,无不荣贵,就连身后侍奉的小厮也是华衣周整,垂臂而立,甚为恭谨。

再看那人意甚安详,和颜悦目,正是小康王花倾落。

当下大喜道:“作他娘的怪,几日不见,贤弟莫不是寻了个钱庄掌柜作爹,恁的富贵,快快告诉哥哥,是哪家钱庄掌柜,还缺儿子不缺?”

花倾落见他如此之态,好笑的紧,落座斟满一盅,事由细说,桩桩件件,再无隐瞒。

惊的陆乔眼珠子掉进酒盅子,下巴磕了脚面子,道:“有这等事?哪里说起?兄莫不是深夜一梦?”

花倾落道:“青天白日,兄哪里做梦?小弟真个已受了敇封,是为小康王。”

陆乔收了下巴,眼睛瞪的老大一铜铃,直道:“贤弟万不可造次,此等闲话梦里多叙也罢,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个做公的听了去,须连累哥哥吃苦!”

花倾落道:“既如此,吃了杯中酒,小弟请哥哥王府一观!”

陆乔见他说的真切,自是信了八九分,大喜道:“惭愧!也有的今日!不妄我昔日布善行施,贤弟竟是如此之贵,妙哉!妙哉!”

当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早把莫菱轩欺辱一事,丢到爪哇国去了。

花倾落见陆乔如此恭贺,当真比自己拜了钱庄掌柜做爹还欢喜的紧,当下感怀,道:“多感昔日哥哥照拂,如今小弟得偿所愿,不知如何酬报哥哥,若蒙兄不弃,小弟愿与哥哥结为异姓兄弟,日后富贵同享,灾祸同当,未知哥哥意下如何?”

陆乔一把袍袖抹了抹嘴,道:“此等美事,实是贤弟有心抬举,哥哥本当领受,奈陆乔草莽之流,不甚通晓礼数,恐有失贤弟身份,罢了吧!”

花倾落见他如此说,甚觉失望,黯然道:“小弟自觉得了富贵,却不想失了哥哥,早知如此,寻亲做甚?悔矣!悔矣!”

陆乔道:“你命中生的好,自然富贵逼人,有福消受,何须多虑!哥哥适才言道不与你做兄弟,却没说不与你做个侍从,此等也是脸面有光,何乐不为?倒是贤弟,文诌诌小家子气,不似我等江湖草莽这般洒脱!”

花倾落闻言大喜,道:“小弟不知哥哥如此心境,即是志趣相投,亲如栾生,又何须结拜,作那惺惺之态,小弟寒酸见识,哥哥莫怪!”

陆乔道:“既已明了,不必多言!只是哥哥活了这般年岁,还不曾到王府一观,憾也!”

花倾落道:“我道甚么大事,别事小弟不敢轻许,莫说到王府观游,就是住上十年八载,也非什么难事!”

复又转身对小厮言道:“你且先行回府,备下筵席,美酒珍馐,歌舞婢姬,不可缺了。待我与哥哥同欢。”

小厮领命,转身欲行,却被陆乔拦下道:“哥哥适才说笑呢,怎恁的当真?王府虽盛,却不是个好去处,万一被你那王爷爹爹看见,怪罪下来,担当不起!”

花倾落笑道:“哥哥无须担心,父王得诏回京已数月,昨日已起程回开封封地去了,小弟挂念哥哥,又贪恋京中繁华,故而未能同行,如今府中上下,只奉小弟为尊了!”

陆乔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快快准了酒钱,放我进王府自在逍遥!”

那酒肆店家在旁听的真切,见二人起身,忙端了菜蔬上前,道:客官,您的菜好啦!”

花倾落取了十两敲丝立与桌上

店家道:恁大一锭,小店找零不起!”

花倾落急同陆乔把酒言欢,哪管那许多,道:“赏你罢!”

店家连叫:“惭愧!竟有如此美事!”

见二人走的门去,遂端了菜蔬连同桌上残酒转了旁的桌,高声唱道:“客官,您的酒菜,宫爆鸡丁、肉末茄子,糖醋排骨、菠萝咕老肉,外加口子十年窖一壶,慢用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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