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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明月故人3

又开学了,欧阳必拓并没有被学校开除,得益于传统的“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的“仁治”主义精神。于是他更进一步考验“管理层的耐心”于是更少的去学校。与此同时,他确实感受了一番生活的变迁,首先感叹“生活就是孙悟空”,然后蓦然发现“观世音菩萨竟然爱上了孙悟空”…….

欧阳必拓再一次见到朱茵莱是在十一月末,在医院。

为了方便照顾,茵莱将患心脏病的爸爸接到了身边,在医生看来病人需要做三个手术,非常糟糕的是即便手术成功也并不能保证病人能活过五年----这样的场合,欧阳必拓真的不善于言辞,回家后他偷偷的在纸上记录:

“未有晚风,我们埋怨着秋日海南的天。我把朋友从医院叫出来,想着让他轻松点,片刻也好,心里却担忧这让他枉担了‘不孝’的声名,结果不用我叫,他自己也想回小区一趟。在病房里,我是觉得从头到脚的虚幻,未敢用心去感受那份焦灼。但是,我通晓的,这不是一场梦。其实,我真不知道今天的日记该写一些什么,但是我觉得略微有点压抑,不用说如果我是他,就是朋友的身份这么去感受,我…….我无语,只想抱一个胸口柔软的女人。这是我在感受生命真无常时刻的真实的呼唤,每一次都这样。出了医院,空气好起来,我的总结是:‘生活真的是一场强奸’,可是茵莱说‘生活就像孙悟空’。人真的是很奇怪,只有当死亡、病痛或者灾难降临到你身边的时候,才会展开对生命意义的思考。如果我把每一天当作生命最后一天来过,我知道我一定要快活,而关于快活的理解,我这时的想法是:外边北风呼呼,然后我烧火的炉边看禁书,当然红袖添香,举案齐眉才是最重要的。非常必要的时候,那是一个‘手随心动,法从手出!’哪怕到最后一刹那竟从一‘雄狮’变‘死狗’----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呢,上帝如此造化男和女,令其各司其职,实乃天衣无缝之杰作。

上帝创造的是男和女啊,我们有什么错?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这是最后一秒,我从来都希望死在女人裙上。”

那一夜,木婉清陪欧阳必拓度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沉重,之前对朱茵莱说的“小心你自己被谁给收拾”一句话竟成为诅咒,实在让他无法透过气。木婉清抱着欧阳必拓安慰他说:“你想想开心的事情嘛,比如最近的股票。就如你九月十月所言的,当时被套也不过是一个‘安全套’,你说那时候是捡鹅软石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情况果然如此。”

“赚了多少?”

“现在已经是五十二万了,比最初的三十五万多了十七万了呢,要不我再投入一点吧。啊…….”她大声的叫是因为欧阳必拓拍了一下她的大腿。

“我再跟你讲讲那个古希腊的故事。古时候有一群游牧部落的牧民正准备安营扎寨休息的时候,慈祥的神突然降临了。于是他们满怀殷切地期盼,恭候着来自上苍的重要旨意。只听神说:你们要沿路多捡一些鹅卵石,把他们放在你们的马鞑子里。明天晚上,你们会非常快乐,但也会非常懊悔。说完,神就消失了。牧民们感到非常的失望,因为他们原本期盼神能够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财富和健康长寿,但没想到神却吩咐他们去做这件毫无意义的事。但是不管怎样,那毕竟是神的旨意,他们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仍旧各自检拾了一些鹅卵石,放在他们的马鞑子里。就这样,他们又走了一天,当夜幕降临,他们开始安营扎寨时,忽然发现他们昨天放进马鞑子里的每一颗鹅卵石竟然都变成了钻石。他们高兴极了,同时也懊悔极了,后悔没有捡拾更多的鹅卵石。我想说的是,人只要一个字,两个词就可以概括那就是贪,贪生怕死,贪得无厌。”

后来的事实证明欧阳必拓的保守在接着的一个阶段里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所以尽管不断的看着帐户增值,但是他的心里却生着无限的谦卑,“因此在我的生涯里并不主张超越市场的积极理论,我希望人能虔诚一些,上天多眷顾一些,足矣!”欧阳必拓回忆参与二零零三年那波“国九条”行情的时候写道。

第二****又去医院看望朱茵莱的父亲,在病房里当大家相对无声的时刻,一位“袈裟”缓缓的进来。

“阿贶!”茵莱惊讶的叫道。“曹元贶?光头?”欧阳必拓简直傻眼了…….心底出现过往的记忆,他调侃过去的光头说:“日落香残,扫却凡心一点;炉边火尽,意马还须拴牢”怎么竟真的成了和尚了,还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原来,朱茵莱成功解救了光头后,光头含恨决意出家为僧。朱茵莱在“深山寺”足足跪求了半个月有余无论刮风下雨头顶烈日。“你执意不肯离开寺里,也不肯见我,我妈给我电话说爸爸吃坏了肚子住进了医院,我原本不以为意,但是去了医院诊断后发现了心脏的毛病很严重,我走的时候偷看过你,你并没有穿上这身衣服,我以为你只是不肯见我罢了…….”朱茵莱很尴尬的说着,但见和尚只是笑,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张开来,他说:“我找到了你家人,留了一笔钱给你父母,我真的很抱歉。”

“阿弥陀佛。”

“人生行至此,且容一声叹息.....”欧阳必拓心想。

不过阿贶的出现并不是很严肃一个事情,反而释放了茵莱之前的愧疚,阿贶跟我们谈了一阵子,欧阳必拓说:“你的法号呢,慧明?”

他摇摇手说:“和尚也是讲境界的,哪那么快就‘慧’呢。”

终于他不“阿弥陀佛”,这下大家终于舒了一口气,以为做了和尚便只能说“阿弥陀佛”四个字了。

他又问眼前的和尚说:“和尚吃包子吗?”

“吃的。”

“肉包子呢?”

病房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小和尚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问我:“你还是吃了肉包子就‘便意盎然’吗?”这会大家却都笑欧阳必拓了。

欧阳必拓说:“和尚,你的法号呢,在庙里你是谁?”

“光头。”

“光头是谁呢。”欧阳必拓与他开起玩笑。

“我。”他回答说。

“那我是谁?”

“拉大便的!”

“拉大便的是谁哦。”我调侃道。

“你!”

“这,”欧阳必拓惊讶了一下又问:“你是谁?”

“光头。”

光头缓缓的脱下僧服露出了花色的“岛服”,众人先是惊愕,半日才回过神来,纪少丹喝道:“行啊光头,都会开玩笑了,这回报仇雪恨了,欧阳这小子总算吃哑巴亏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打自己嘴巴哩!自取其辱!活该!”

“我怎么得罪了你,你得了机会就这么糟蹋我。”欧阳必拓问纪少丹。

纪少丹说:“活该!活该!”

大家这才幡然大悟。光头从僧服里头掏出一大沓红色钞票,说:“还没来得及存呢,完璧归赵…….”朱茵莱起身相应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钱我们还是有的,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嘛,以前跟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是留着吧。”朱茵莱推让着,光头非要把那三万元还给茵莱,说:“你救我的时候不晓得花了多少钱呢!”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欧阳必拓见不得这些推推让让的场面说道:“光头你就留着吧,就算代他保管着,适当的收点保管费、物业费、卫生费、停车费、水费,电费、煤气费、狼心狗肺,总之现在钱还暂时不是问题啦,再说就算真缺一些,不是还有我嘛,”他转头对伯父说:“现在医学这么昌明,伯父你就安心的养病,我们就像三亲兄弟一样,有什么事情一起扛,永远是好朋友。”

得知儿子之前的处境,老父亲最近显得焦虑,但这一日的情况大好,白大褂的医生说:“要等病人稳定一些,身体的抵抗力再好一点就能动手术了,到时候心率不齐心跳过快就能缓解了,大家要耐心一点,情况已经很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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