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冲的认知里:“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所以他平时做事都奉信一条欺软怕硬的原则。
但是今日曹禅的表现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想不到之前一向窝窝囊囊的家伙,今天上来就先声夺人,杀气毕露,像变了个人一样,自己完全看不透他了。
噔!噔!噔!
王冲这一心虚,竟然被曹禅凌厉的眼神给吓的一连倒退了三步,手里拿着的棍子也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和来之前的气势大相径庭,极其狼狈。
因为王冲发觉此刻的曹禅似乎是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一点懦弱的模样,而且面对此时的曹禅,王冲隐约有种面对家主曹嵩的感觉,那种高高在上,掌握万千,自己面对他,心底忍不住要屈服,顺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抗。
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完完全全是仆对主的感觉。
“我……我……”
王冲竟吓的语无伦次,曹禅表现出来的不卑不亢,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大哥,你,你咋的啦?他就是一个落魄公子,咱怕他作甚?”
到是他弟弟王虎,虎头虎脑的反应迟钝,竟没感觉到曹禅强大的气场,从身后一拍王冲的肩膀,然后揪着他的后衣领就愣愣的就往前冲。
听得王虎所言,王冲这下猛的醒悟过来:对呀,这曹禅是个落魄儿,爹不疼,娘不爱,无权无势,怕他作甚?
奶奶的,刚才自己竟然被猪油蒙了心,拿他和老爷比较,真是糊涂,想想也知道,一个青楼女子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而且自己弟弟武艺不俗,即便是十个曹禅加一块,也禁不住这虎子的一拳呀!
“咳!”
王冲假咳一下,装作无恙,然后大步向前,面色鄙夷,目露凶光,勉强从心里驱除曹禅强大的气场攻势。
“曹公子,你难道不记得你的那块地,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卖给我了吗!当时还是我见你饿的可怜,才好心买了你的荒地,给你钱让你度过了难关,而你今天去开垦那块地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强行夺过去?还偷拿了我用来春耕的种子?你忘恩负义也就罢了,居然还行偷盗之事,难道你就不怕我上报老爷,执行家法,打断你的腿吗?”
王冲洋洋洒洒的陈述了一番,将自己摆在弱势一方,痛斥曹禅的“罪行”,最后还拿家主曹嵩来要挟曹禅。
要知道,家主曹嵩对于曹家子弟要求甚为严格,要是真的被发现有子弟行偷盗之事,必然会打断狗腿,逐出曹府,根本不会顾及什么父子之情。
在府里,最大的官就是家主曹嵩,王冲不信他搬出了这尊大佛,还会搞不定一个小小曹禅。
“虎子!”
王冲得意的敲着手里的棍子,然后招呼一下身后的王虎,就要上前出手教训曹禅。
狗儿好胆!
眼瞧王冲这泼皮的无赖行径,曹禅嘴角冷冷一笑,他大风大浪什么没有经历过,一听就知道王冲这厮的装腔作势,什么“忘恩负义”和“偷盗”,都是这厮编排出来的。
在记忆里,王冲的确拿了几吊钱买曹禅的田地,但那几个钱远远不够田地的价格,分明是这厮伙同他的叔叔王忠,克扣自己的月例银,然后威逼利诱,将自己的田地诓骗了去,而偷窃一事更是强词夺理。
想一想:曹禅身为曹氏子弟,拿自家的种子种自家的田地,有什么过错?
反倒是王冲这贼子,勾结管家,目无尊卑,以仆欺主,苛待曹氏子弟,真是罪不容赦。
“放肆!”
曹禅怒了,眼神里闪烁着一团怒火,大声喝道:“王冲,你一介贱奴,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目无尊卑,以仆欺主,是谁给了你狗胆?我大汉律法,奴才殴打主人,可是要流放三千里的,你难道要尝试一下北极恶寒的滋味吗?”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等级制度都十分森严,讲究三纲五常,君臣有别,主仆有别,仆人要是对主人起了歹意,这简直是和造反一个等级的大罪。
曹禅这突如其来的声色俱厉,吓的王冲浑身一个哆嗦。
没错,即便是刚刚王冲鼓起了勇气来面对曹禅,但是此时此刻听到曹禅嘴里的流放三千里,他还是浑身一个哆嗦,毛发悚立。
要是曹禅一个人,王冲绝不害怕,但是要背上以仆欺主的恶名,那简直就是和造反一样,万劫不复了。
王冲就曾听说过袁府的一个家丁,因为对主子言语不恭,就背上了“背主”的罪名,给活活打死了,而官府也不会追究,因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私德有亏的王冲,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万万担负不得这样的罪名,之前他只是觉得曹禅好欺负,才心生戏弄之意。
如今见到曹禅强硬起来,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继而慌乱的说道:“谁要殴打你了,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追究你的事情!”
奴才就是奴才,长了一颗奴才心,一辈子都是奴才,王冲天生就长着一副奴才相。
“那还不给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曹禅一声怒喝,斥退了王冲这恶奴。
见着王冲唯唯诺诺的离去,曹禅冷冷一哂,就这点胆识,还想作祟,真是可笑。
“不过吓也不是王道,我还得重新拾起前世的武功,才能在世上大有作为。”
曹禅捏了捏双拳,他自知身体虚弱,这副拳头根本没有什么力度可言。
无论古今,强者为尊的仰仗都是实力,要是有前世一成的武功在,曹禅刚才一掌就能毙命这恶奴,哪里还会再生事端。
不过练武得有气血充沛的体魄,如今曹禅连下顿饭都找不到,还谈什么练武,这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