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卿知道少年脾气,只得将袍子披了,道:“让我俾儿取了裘衣来岂不更好。”少年摇头:“我只想和姑娘说几句贴心话,他人不适宜在场。”
“将军想说些什么?”少年看了眼久卿,他以为她是红尘风月里呆久的胆色异常的侠女,对她敢在岌岌可危的情况救下自己抱有无限感激,他可以将身边所有倾囊相受,可昨天,她跪在他的脚下,仰着被泪水打湿尚在碧玉年华的脸庞,让他救自己,如在京都,一切尚可,可这是关外,蛮夷遍布,寸步难行,他可以冒死一搏,但不能让她跟着冒险。
“久卿姑娘,今晚我就要走了。”少年声音低沉“不能带着姑娘愧疚万分,我已嘱托虔婆不许欺负姑娘,金子也给姑娘留下,你可酌情给她,以保自己平安。”
此刻的少年低头蹙眉,久卿无力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将军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命,我对将军没有丝毫怨意。只是一定要现在走吗?你伤的太重,天气又如此冷,翻不过岭的话就是…”久卿说不出那个字。
少年未说话,他扶着久卿胳膊,走到一边高地前:“姑娘,你看,江山锦绣,风采犹然。这是我们祖辈生活的地方,这里虽比不过临安繁华似锦,但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美景。“旅雁上云归紫塞,家人钻火用青枫。秦城楼阁烟花里,汉主山河锦绣中。”南鸟北归尚有期,迁客返京却无望?身为大梁朝的武将,连当今圣上的江山都守护不好,又怎么能安心养伤?还有我的部下,他们遭遇了不幸,陈尸山下,把他们归置好了,也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提到部下,少年目光变得晦暗阴沉。
“可倭奴是杀不完的,将军。他们是凶狠毒辣,体格善战的野兽,纵然将军志向远大,可终究对手强大…”
他们强大我可以比他们更强,他们凶狠我同样可以比他们更狠,一年杀不完,可以杀十年。姑娘不必担心,我可不是初入战场有勇无谋的莽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请说。”
“安旭尧...,姑娘对他意下如何?”听到安旭尧的名字久卿身子一斜,忙抓住眼前栏杆。
“将军听谁提起这个人?”少年看久卿神情异样,忙到:“我无意探听,只是虔婆说他对姑娘有意,我才让小厮询查,他还算正直容貌端正之人,又是官宦,姑娘要想离开这里,他或许是个好归宿。”
“妈妈...没提别的?”少年摇头。
久卿冷笑,“将军,以后休要再提这个名字,比起他我倒情愿死在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