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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云过无痕

一眼于心,谁是你笔尖下思念的过往少年?大半执着青春,喜、怒、哀、乐、嗔、痴、怨、爱、恨一一细细品味;蓦然回首,九曲凝华。————乔叶

有多久了?过往如烟,回首只是一朵花的时间;思绪悠然的飞到了15岁的那个夏天。

接到高中录取通知书,期待的结果比实际差那么一点点,但老妈的反映却是晴转暴雨,使我整个暑假都在极度压抑中度过--实验班没考上,自己进了平行班。

借故,老妈总是在生活上说三道四的,搞的心里特别扭;爸爸这个和事老自然成了我们娘俩的调和剂,一边宽慰我不要和老妈计较,一面婉转地开导老妈:不就是是个实验班嘛,叶子根子好不怕的。

其实我知道老妈是面子上挂不住。平时绝对是我的铁杆粉丝,走到哪儿就宣传到哪儿:她的宝贝女儿怎么怎么样,怎么怎么的是她的骄傲。如今没考上实验班,自然在那些三姑六婆面前提不起气来,骄傲的太后不再是只炫耀中的孔雀,而是斗败阵的母鸡。

有时被逼急了,窝火急了我也要还几句颜色,但爸爸还是止住了自己:小叶,体谅下妈妈的心情。

我当然没反驳的余地,街坊邻居歌功颂德的模范孝女。。无奈无奈。

现在想想,若是当时自己再上心些考进了实验班,就不会有今后的种种不堪;命运,不是我能左右的。

在正式进高一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出了个糗事,给故事埋下了伏笔。

当时进校前天,学校要求新生到校体验晚自习生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忘了,别人在教室里自习我还在家里悠哉悠哉的看电视--不亦悦乎!直到身为班主任的舅舅气冲冲地闪电话来,我才回过神来。

“乔叶,暑假玩野了不成?怎么不来上自习.”

老舅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地数落了一通,也记不着是什么了。闷头鹅的我脑子里就两字:惨了!其它一片浆糊。

幸好家里学校很近,我风风火火的冲出家门奔向学校;路上憋着气一刻也没敢停,边跑边调笑自己道:乔叶啊乔叶,你的生活节奏还真是极端!前一秒还是慢悠慢悠,这秒就在大街上像个疯婆子般狂奔着。

如果当时注意到我身上的“奇异”之处,怕是已经主动飞身撞汽车了。

火急火燎地冲进学校,明亮的灯光那是大喇喇地刺眼,到处一片灯火辉煌!心里也顿时咯噔一下:待会儿免不了要被思想摧残了。

硬着头皮爬上3楼,远远地就看见老舅像卫兵般在教室周围游走着,我脑子里一个劲地叫嚣着:完了,全完了!乱抓了几下蓬松的头发,感觉自己的仪态不太乱了,像那么一回事,才径直迈开自己打闪的双腿,一个劲地给自己打气到:乔叶,说话别喘气就不是没底气,顶多再被老舅骂二句就好了,厚脸皮些。

“舅。。老师好,对不起我迟到了。”顺势瞟了下班上同学的情况,个个都“面露笑容”善男信女极了,挺好相处的样子。只是我却没注意老舅老腊肉一般黄的脸,已经是乌云翻滚了。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穿成这样,成。。”还没体统的完,教室里已经爆笑一片了。

我也错愕不亦,低头打量我现在这身打扮。妈呀,睡衣!!当时真有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心。脸涨得通红,憋屈的泪也在眼里泛着,唇瓣被牙齿咬的泛白,可教室里如潮的笑声快要刺破我的耳膜,又气又恼又羞。

老舅也尴尬不已,低声说道:“今天不用上自习了,快回去!”

怕是侄女丢脸自己的脸面也挂不住,老舅立马下了“驱逐令”。我一声不吭的回转头去,满含冤屈地扫了班上的同学一周,给我记住!突然一双眼对上,那人好像有些羞愧,止住了笑声。也没细看,记忆中大概那是第一眼吧,原来一切开始的这么无心。

后来,“睡衣大婶”的绰号在班上疯传起来,几个男生经常有事没事得拿这破事向我开涮。当真柿子尽捡软的捏,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姑奶奶!黑着脸拍案怒起,中气十足的反驳到:大婶你祖宗!一群大倭瓜,叽叽喳喳像个长舌妇。

能不委屈啊,15岁的我就顶了个“大婶”头衔。自然是要绝地反击,以至于全班自我介绍时,我这蛮横性子也是彻底火了一把,给那些老抓着我短不放的人一个警告。

“别老抓着别人的短不放,做人不厚道!叫我乔叶,叶子的,咱们是同学,是朋友;但要是想兴风作浪挑战我忍耐底线的,绝对奉陪到底!”

说时故意瞟了几眼那几个笑得特别厉害的小子,隐隐听到在叽叽咕咕着:这女的真泼辣。怎么的,本小姐就是泼辣了!可碍于场合我还是给忍了,随便扯了点兴趣爱好之类的闲话便下了台子。

回到座位和旁边的新同桌狠聊着,也没注意台上介绍的人换了几轮。当时只是听到一个声音很悦耳,厚实,一种油然踏实感。

大家好,我叫江云过。大江东去的江,云淡风轻的云,过往无痕的过。。

当时我不该抬头的,应该和其它同学一般把他忽略掉;但,那一眼的对视我接住了。

从来没有看过哪个男子的眼睛如此灵动,像藏着清澈泉水的泉眼般会说话;如墨般的剑眉,高挑的鼻梁;眉间夹着一股局促,脸上的红晕如涟漪般泛开;一头清爽的寸发不是平头的呆板感,在他轻启皓齿时,嘴角会配合笑容露出小小的酒窝,和他那件白色短肩衬衫搭配起来更显阳光。

第一次,心跳地好快。那时他的神情是如此拨人心弦,讲台上他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印刻着。

一见钟情,曾经是听起来是那样荒诞的事情,可它真的发生了,而且发生在我这样倔强的女子身上。

一步错,步步皆不归。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进去了,等回过神来时我已无法抽身。

江云过,如蔚蓝天空般干净的男子,出现在我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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