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吉祥村的土路上,一个歪带着破帽子,提着裤子的的中年男子气极败坏的朝着前方的两个正在飞奔的孩子喊道。
其中一个孩子回头朝中年男子做了个鬼脸,操着稚嫩的口音老气横秋的说道:"陈皮老四,莫追了,这么大个的人了,和咱们俩儿孩子计较,丢不丢人呐,快打着灯笼去茅房吧,裤子都没系上跑什么跑.."
说话的孩子约莫六七岁的年纪,脸蛋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满是调皮,身上虽穿着全是补丁的衣服,却很干净,看上去极为聪明伶俐。
这时他旁边一起跑的孩子虎声虎气的说道:"漓子,大白天的干啥让陈皮叔打着灯笼上茅房啊?"
"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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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漓子的小男孩正是当年冬婶儿收养的那个捡来的弃婴,徐漓。
时光匆匆,眨眼间六年已过。
徐漓从小极为聪明,很会讨村民们的欢心。虽然经常调皮捣蛋,让大家颇为头疼,不过正因如此,也给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在他身边的少年长的虎头虎脑,是李铁牛的儿子李小牛,李小牛和他爹一样,憨厚老实,比徐漓长了两岁。
他们都不喜欢村子里的无赖,陈皮四。
徐漓是因为发现陈皮四老是在村里说自己妈妈的坏话,说她是疯女人,还说自己是小杂种。徐漓当然气愤,从四岁开始,他妈妈便教自己读书认字,还让自己去拜村里公认最有文化的书记做老师,连书记都说妈妈很有文化,教自己的字有些他也没学过,而且妈妈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女人,这些都是他私下听别人说的,这样一个又好看又有文化的人陈皮四还说她是疯婆子,是傻女人,陈皮四一个字都不认识才傻呢!
徐漓心中想到。
自那以后,他便开始对陈皮四发动各种各样孩子的报复,今天在他家门口撒泡尿啦,明天朝他家院子里扔****啦,等等等。一开始陈皮四天天来他们家门口吵架,不过后来徐漓拉上了隔壁铁牛叔家的小子后,陈皮四就不敢来家门口了,铁牛叔虽然脾气憨厚,不过那一身黑黝黝的肌肉可不是唬人的,陈皮四那种瘦竹竿看到就发抖。
今天哥两个趁着陈皮四进了茅房后,找了两块石头扔进去,正好扔进粪坑里面,炸的陈皮四一屁股屎,把他给气的,提了裤子就追了上来,非要揍他俩一顿不可。
徐漓刚刚回答李小牛的话故意抬高了嗓音,陈皮四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口,骂道:"小杂种!没爹管的野孩子!看我今儿个不扒了你的皮!"说罢又拔脚追了上来。
徐漓和李小牛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陈皮老四你省省吧!这句话你说的都不知道多少遍了!小爷的皮好着呢,倒是你自己的皮,上面还沾着屎呐!哈哈哈哈!"两个孩子边跑边笑。
"你!你!"
陈皮四气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他稳住身形,突然看到旁边有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此时他实在气极,立马抄了起来,朝徐漓砸了过去。
石头刚刚脱手陈皮四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下若是没砸中也就罢了,若是砸中脑袋,伤了人,那可如何是好。徐漓这个小兔崽子在村中极为讨人欢心,若是我出手伤了他,或是伤着了李小牛,到时候铁牛那王八蛋不得活拆了我!"
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后悔。
却见那石头径直朝李小牛的大脑袋瓜子飞去,速度极快,徐漓在前面只听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回头一看,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他们飞来,暗骂陈皮老四不是东西,眼看那石头快要砸到挨着自己跑的李小牛脑袋上,情急之下,徐漓脚步一顿,落后一步,挡在了李小牛的后面。
"铛!!!"
如同撞钟般的声音响起,飞驰过来的石头正好砸在了徐漓的小脑袋上,陈皮四心中一惊,暗呼一声:"我滴个乖乖!这小杂种的脑袋忒硬了,怎么跟口大钟似的?"不由愣在当场。
他在自顾在这发呆,徐漓被石头砸中之后,只感觉脑袋震了一下,不疼不痒,心中气道:"老无赖!看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捡起刚刚砸中自己的石头,攒足了力气朝陈皮四砸了过去。
陈皮四反应不及,当时被砸中了左肩,"哎呦!"痛叫了一声,撩开衣服一看,左肩上一快肉皮被石头擦掉,旁边青紫色的印记浮现,同时一股疼痛传递过来,眼睛一酸,不禁流下泪来,张口骂道:"小兔崽子!砸的大爷好疼!本大爷饶不了你!"
徐漓和李小牛此时也站住身形,停在原地,一看陈皮四被自己砸哭了,徐漓拍手叫道:"你个老无赖!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也不羞!"说罢在那边朝陈皮四做着鬼脸。
旁边的李小牛拉了拉他的衣襟有些担心的说道:"漓子,这回把他给砸惨了,你看都流血了,万一告到咱家里去.."
话没说完,徐漓斜着小眼看他说道:"咋的?小牛哥你怕了?他不去告状还好,要是真去告了,被你爸知道他拿石头砸你脑袋,要不是小爷我帮你挡了一下,你早就脑袋开花了,铁牛叔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生撕了他!"
徐漓随即"嘿嘿!"一笑,"难道铁牛叔没胆子,怕这个无赖?"
李小牛一听徐漓说自己父亲胆小鬼,立刻涨红了脸说道:"我爸可不怕他,就这瘦竹竿咱村里谁都不怕他,我这不是怕他瞎说嘛,冬婶儿心软,舍不得打你,我爸要是知道我闯祸了,非得把我屁股揍开花了不可!"
"对了,你脑袋咋样,刚才要不是你帮我挡了一下,那石头就砸我脑袋上去了。"李小牛看着徐漓一脸的担心之色。
徐漓哼了一声,露出一付算你有点良心的神色,踮起脚想拍拍李小牛的肩膀,却发现实在够不着,只好拍了拍他的肚子说道:"放心吧,我这脑袋不知怎么的,可硬着呢,别说石头了,菜刀砍都没事!"说罢满脸的洋洋得意之色。
"吹牛!"李小牛嘀咕了一声,眼看徐漓确实没事,不禁有些不服气。
徐漓笑嘻嘻的说道:"吹牛?那我是吹你呢还是吹铁牛叔阿?"李小牛一听这个弟弟满嘴的伶牙俐齿,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他不过,不由一脸涨红,不再说话。
这时陈皮四还在那里破口大骂,内容不是祖宗就是奶奶的,张口小杂种闭口野孩子的,徐漓听着眉头一皱,捡起一块石头,指着陈皮四大声叫道:"老泼皮!你再乱说话小爷可就不客气了!"说罢颠了颠手中的石头,陈皮四此时感觉整个肩头都麻了,心里暗骂这小杂种好大的力气,此刻看他又捡起一块石头,不由有些害怕,心道:"还是快去治一下伤,回头再找这小子算帐!"想到这里,一声不吭,往村里大夫家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看,怕徐漓他们偷袭。
徐漓看陈皮四走了,心道一声:“算你识相!“
把手中的石头扔在一边,忽然想起,今天还要和李小牛上山捡拾柴火,现在都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连忙招呼李小牛背好篓子,朝山中走去。
吉祥村的附近,有着一条江,就是冬婶捡到徐漓的漓江,顺着漓江边上不远,就有座形状酷似牛角的大山,四周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叫他牛角山。
牛角山不高,不过占地颇广,因此隔绝了吉祥村与外界的联系。
山上植被茂密,据说在山林深处,有着许多野兽,以前还经常出山,偷袭家畜。不过现在偷猎严重,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野兽的踪迹了。
徐漓自幼便身体敏捷,虽然看起来瘦瘦巴巴,却力气极大,玩扳腕子时村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第二就是李小牛,李小牛身高马大,八岁已经长得和普通得成年人一般高了,全身肌肉强壮,本来是村里得孩子王,不过自从徐漓慢慢长大,渐渐得无论是比力气还是比速度也不是徐漓得对手。
不过他天生善良憨厚,因此和徐漓玩得极好。
在吉祥村中,冬婶家院子里的柴火垛堆的最高,如同小山一般,这一切,都是徐漓帮冬婶儿去牛角山捡的,村里其他人家教育孩子都说:"你看看人家冬婶儿的娃,多懂事,天天帮大人干活儿,哪像你们,尽知道玩儿!"
虽说牛角山现在极少有野兽出没,不过毕竟徐漓还小,冬婶每日都很担心,不让徐漓去山里,但是这孩子仍然偷偷进山帮忙捡柴,后来李铁牛知道了,便每日让李小牛也跟着,有这么一个大块头一起去,让冬婶儿放心不少,虽然徐漓觉得多此一举,要论本事,自己比小牛哥强多了,不过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