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刺耳巨响，车子在医院的大门外停下，带出一道长长的刹车印。
莫君耀动作利索的放下边撑，取下头盔，低头解开腰间的绳子，抱着娄沁便往急症室去。
车子停下的时候，许小代整个人都已经木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却一直嗡嗡作响。
下了车，脚却不受控制的打颤，没走出两步，就噗通摔倒在地。
莫君耀回头，刚好看见许小代摔下去的一幕，脚步一驻刚要回身，却听得身后一声喊，“我没事，不用管我！”
莫君耀脸色一沉，诲深的眸仁里，目光沉了又沉。
终是没有回身，稳了稳怀里的不省人事的娄沁，继续疾步往急诊室去。
许小代嘶咧着嘴，撑着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往急诊室跑了过去。
根本顾不上蹭破的膝盖和小腿上，殷殷流出的鲜红和着那些尘灰，糊成了暗色。
进了急症大厅，许小代懵怔着看着莫君耀把娄沁抱进急症室，看着那些医生护士迅速围向躺在病床上的娄沁，脚步定定的站在急诊室门口，却是再也无法往里踏进去一步。
扶着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
幸好莫君耀从里面退退出来的时候，适时的伸手扶了她一把。
要不然，她估计直接就坐地上了。
“谢谢。”许小代半垂了眼睑，语气里亦是虚弱。
“你身上也有伤，我帮你叫医生。”莫君耀看着她那张小脸惨白着，眉宇间不自知的闪过一抹忧色。
许小代却是抓着他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莫君耀凝着眉，眉间褶皱在不断的加深。
她现在这个样子，头发凌乱，小脸苍白，衣服被撕的不成样子，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灰，膝盖、小腿、手腕和脚踝处都是伤。
哪里是没有事的样子？
眼前忽然浮现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喊他‘阿成’时的画面。
明明那时候整张脸上都是彷徨无措，可是现在，那张小脸上却只剩下了漠然和强撑的逞强。
还是，她的脆弱，只给莫焯成看？
重重的叹出一口气，莫君耀柔声道，“你腿上还在流血，不处理会感染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好的语气。
“我没事，只是擦破皮而已。”许小代却依旧摇头，抓着莫君耀的手却是紧了紧，“你能不能去帮我问一问，她有没有事？”
说完，许小代松开了手，扶着后背的墙，深吸一口气，却是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莫君耀眉梢一冽，索性不再跟她浪费口水，弯腰将她抱起，放在了不远处墙边的排椅上。
“我去帮你问，你坐着别动。”莫君耀的语气亦是冷冽，甚至，莫名有点窝火。
许小代点头，莫君耀便转身往急诊室去。
然而未等莫君耀走到门口，里面却急急推出来一张病床，拦开所有人，直接就往手术室去了。
莫君耀眼疾手快，拉住了其中一个护士，“她怎么了？”
那护士脸上表情肃然道，“超声显示，病人体内有急性出血现象，现在必须马上手术。”
莫君耀下意识的看向许小代，却见许小代霍然站起，面无表情的跟了过去。
看着许小代亦步亦趋的扶着墙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莫君耀站在原地半响，终是拿出手机给莫焯成发了一条短信。
按下发送键的同时，莫君耀抬头望向那抹纤弱的背影，眸中染上了复杂的神色。
短信发出只几秒钟的功夫，莫焯成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滑下接听，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耳边传来莫焯成的声音，那么担心，那么急切，终是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却是夹了五分无奈，五分失落。
他们之间，应该有四五年没有互通过电话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