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主道一直开,不出五分钟,我们就到杨野家了。”
“我要假装迷路了。”我好心地提醒道。
耳边传来Nina轻轻的笑声,算是对我出格行径的默许。车子很快就偏离了主道,行驶在了一条林荫小道上。她沉默了起来,车里安静得只剩下我欢快的心跳声。
我紧紧按住关闭车窗的按钮,想把整个世界隔绝在车外,可阳光还是轻易地挤了进来。在树木的重重阻挡之下,阳光开始闪闪烁烁,仿佛秒针的滴滴答答,提醒我时间在飞快地流逝。
Nina看着窗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我若有所思地笑道:“这要从我上一段感情经历说起。”
她稍稍侧过身子,认真地盯着我的侧脸,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她早早地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我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和她有关。我是那么地爱她,我的每个呼吸,我的每次心跳,都是为了她。”
我扭头看向Nina,在目光触碰的瞬间,我的双眼似乎捕捉到了她的一丝失落。
“生活出了意外,她选择离开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把我的心也带走了。”
Nina的身子向后靠了一点,她的脸庞隐藏在了耀眼的阳光中,让我再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等了整整五年,直到我十五岁,才等到了和她重逢的机会,”我露出一个甜蜜而满足的微笑,“如果你还记得夜曲的歌词,前三段是我对她的苦思,后两段是我和她的重逢。”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Nina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委屈让我一时间出了神,也许这只是少女高傲的天性在作祟,可我还是固执地听出了她对我的在乎。
“十七年前,她已经嫁给我的父亲了。”
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Nina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芒,曼妙的身子几乎和阳光融为了一体。她的长发也染上了一层金色,炫目得如同丝丝凝结成晶的柔顺阳光。
为了证明她脸上的笑意不仅仅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我伸出手去,截住了巴掌大的阳光,在一片灿烂之中看清楚了她那双乌黑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带着点被戏弄后的恼怒,更多的是好奇,似乎并不相信我如此真实地存在于她的眼前。
“在过去的五年里,当我在远方飘荡的时候,我家后院有一棵枫树在一直陪伴着她。我第一次躺在那棵树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这么多年的愿望就是像它一样,在西陆扎根,哪儿也不想去,哪儿也去不了,”我从Nina身上收回了憧憬的眼神,重新看向了前方的道路,“我需要一个让我一直留在西陆的借口,我需要找到一个西陆的女孩,在她身边播一颗爱情的种子,让它生根发芽,等它枝繁叶茂。”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在她的身体里播一颗爱情的种子。
“你一心一意想找个西陆的女孩,而我恰巧出现了?”
“不是你恰巧出现了,而是我发现了你。过去的生活给了我一双敏锐的眼睛,让我能轻易地发现隐藏在身边的美好。你的想象力必须有天空那么广阔,才能明白我眼中的西陆不是你眼中的西陆,我眼中的你不是其他任何人眼中的你。”
路边出现了成排的高大橡树,阳光即时退避三舍,Nina脸上那层金黄的面具终于消失不见,让我一眼看到了她毫不设防的娇羞模样。
“我想借你这双眼睛。”她说道。
“你想看什么?”
“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