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穷奇生怕饕餮继续喊叫,想找个食物堵住饕餮之口。
所以穷奇看准那红光中动弹的荧光骷髅头,便俯冲下来。这一俯冲,几乎是紧贴地面,睚眦不得已便放了手。
其实穷奇巴不得他们赶紧到地面上厮斗,这样便看不到真正的九娘子了。
穷奇将博怡扔进小窝,在空中喊了一句,请慢用。——便下到了地面上。
那饕餮本来想将这九娘子吃了,再慢慢折磨奢厉,哪知九娘子知他心意,竟然要挟于他,他正一筹莫展之际,穷奇竟然不失时机地给他送来了美味。
烦燥的饕餮便又更改了目标,转而扑向博怡。
困难太大,便需要一点小享受先慰籍一下,这便是多年形成的本能,说白了,也是惰性。
然而穷奇深深理解饕餮这种本能。
在饕餮扑向博怡的那一刻,博怡料到会发生什么,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而此时亮起宿脉又为时已晚,更非反击的时候。
博怡只能选择拔腿就跑。
小窝里又再次上演饕餮和博怡的旋转追逐战。
九娘子乐得见到这一切,这样,她便能更安全地控制奢厉。
奢厉看见博怡被追,大声喊道,博怡,你……后面是什么?
博怡边跑边回头看,惊讶地说,难为情死了!再别说了!
原来,博怡被饕餮追逐的紧张之余,屁股上缝合的蜘蛛居然吐丝了。
博怡边跑,后面的丝越流越多,丝流出既凝结成线,弯弯绕绕的已有半地。
饕餮见状,哈哈大笑,上前一把踩住丝线,便将博怡拽住。
博怡大惊,想回头弄断丝线,奈何自己蹄平牙钝,无济于事。
饕餮狞笑着,也不着急,一点点地将博怡往自己身边拉。
博怡!——奢厉大喊,再吐丝!别被他拉过去!
博怡尽管害羞,然而为了生存,似乎也只有此法。
她用力挣脱地向外跑,回想刚才吐丝的感觉,居然再度将丝拉长了。
奢厉见此法奏效,连忙喊,快!绕着他转圈!
那饕餮的眼睛本来就在腋下,再加上丝线缠绕,更来不及抬胳膊,故看不到博怡的身影。
博怡在奢厉的鼓励下,自信备生,边吐着丝,边绕着饕餮旋转,饕餮收拾不及丝线,几圈便被缚住了臂膀。
然而饕餮还不死心,开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博怡见有了成效,游刃有余,又几经缠绕,将其腿脚也缚住了,转眼间饕餮只能跳跃而行。
博怡趁胜追击,打开宿脉,用风灵驱使丝线舞动,居然卓有成效,丝线越缠越密,饕餮从原地挣扎变成了倒地挣扎,接着便慢慢蠕动了,活像一只白胖的毛虫。
奢厉大喊,博怡太棒了!——根本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博怡尽管内心自豪,然而这种吐丝在她看来还是不雅,回以奢厉羞赧的一笑,看到奢厉正被九娘子挟持,眯起的笑眼变成了凌厉的怒眼。
丑兮美所伏,喜兮怒所倚。
九娘子见饕餮已被制服,知道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毫不恋战,拿钗钹抵着奢厉逼博怡退后。
博怡弄不断丝线,屁股上的蜘蛛还连着饕餮,也无法出招。
双方这样僵持起来。
在博怡丝缚饕餮之时,穷奇不断打响巨雷,生怕饕餮向睚眦报告襁褓为假。
睚眦不知,只顾用火刃向穷奇攻击。
穷奇索性收起翅膀,二妖又在地面上进行雷火间的殊死搏斗。
一众羊精纷纷避退,似乎于自己被迷惑差点吊死一事全然忘却。
逆来顺受与只顾自己奔命素来是羔羊一族独特的个性。
领胡和白泽眼见博怡被抓,心下正焦,不知奢厉安危。
领胡不顾危险,冲过羊群,跑到问正在恶斗的二妖前,说,你们可曾见到我那小儿?他有两簇耳毛。
两簇毛?——睚眦边打边回答,他在灵芝上面,凶多吉少。
领胡不由分说地大吼一声,奢厉!
被九娘子挟持的奢厉听到父亲的牛吼,连忙回应,父亲!
领胡听到儿子还活着,于是几步窜到灵芝的网前,准备攀爬,边爬边喊,厉儿!等着父亲去救你!
然而领胡蹄脚皆硬,不善攀爬,笨拙的身子在网上扭动着,也爬不了几步。
白泽上前拍拍领胡,示意他下来,说,救奢厉,不用爬到上面。——白泽指着正在地上缠斗的穷奇说,那家伙,不是有翅膀吗?让他把奢厉接下来便可。
领胡不理会白泽天真的言论,一面爬一面说,只怕是那家伙掳走奢厉,先生莫要寻开心。
哪知白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睚眦和穷奇面前,对二妖说,你二妖别打了,我有事相求。
二妖哪里听得进白泽的话,继续打斗。
白泽摇摇头,作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观摩起来。
接着,白泽问睚眦道,这位龙族阁下,你是为了抢那襁褓吧?
睚眦边打边回答,那还用说。
白泽又问穷奇,这位虎族阁下,那你为何要保护那襁褓?
这是豺族唯一血脉。——穷奇绘声绘色地回答。
哈哈哈。——白泽仰天长笑,说,龙族阁下,别抢了,襁褓是假的。
休要骗我!——睚眦不信,说,就算我不战,我也不会答应你所托之事。
这位虎族阁下斗战之中,屡屡至襁褓于不顾,随意抛甩,襁褓怎么可能为真?——白泽说,再说,雷声如此强烈,为何不见襁褓中的婴兽醒转?
睚眦停了一下,便被穷奇的紫电击到,于是连忙还手,说,假不假,先抢到再说。
不能正视努力是一场空,却甘愿努力证实空即是空。
于是,又开始恶斗。
白泽收起笑容,走回领胡身边,向他耳语片刻。
爬了半天网没有成效的领胡点点头,从网边下来,只见白泽从怀中掏出两片叶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