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道?”柳少炎疑惑。
“这里是主人传道授业的一个地方,生死道是主人留下的一道考验,主人的规定,若是有人想离开此地,非心性圆满者不得离去。”石人说道。
柳少炎明白了,这生死道自然便是一步生一步死,生则离去,死则困顿,只恐怕这中年人曾教授的弟子为数不少,留下这生死道,一为磨炼,一为顿悟,自然可以离开这生死道的人往往便是名扬天下的英才好手。
“我要闯生死道。”柳少炎对石人说道。
只听得哗啦一声,柳少炎对面山壁上一块山石向后移了移,又向左移去,山石后便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不知通向何处。
“请随我来。”石人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向着石门走去,柳少炎也紧随其后,生死道,一步生一步死,步步生,步步死,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这能不能闯过生死道了。
“主人临行前有一言,生死道中,变化万千,花红酒绿,纸醉金迷,杀伐屠戮,当随本心。”石人站在门口吩咐道。
“我记下了。”柳少炎点了点头,随后便一步跨到了生死道中。
顿时,周遭的景色大变,等慢慢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道口,而是被一块巨石分成了两个道口,巨石上刻着血红的三个大字——生死道。
左右两个道口分别是一条生道,一条死道,道口旁各放有碑文一块。
“修罗觉醒,杀伐无度,屠戮天下,借血修行。”这是死道。
“圣人降世,造福苍生,大行天道,天下太平。”这是生道。
“圣人降世,造福苍生,我连自己的亲人都难以保护,还谈何造福苍生,事到如今,一切都是因为我太过软弱,才不能救得了我的亲人们,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要成为的是强者,不是仁王。”柳少炎慢慢思忖道,若是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恐怕自己想的便是成为英雄一般的人物,为了荣誉去战斗,就像村子里的那些受人爱戴的战士们,但是如今这场灾难,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改变了他所有的想法。
我不为恶,不代表他们不为恶,若不顾忌自己的亲人,枉然顾忌他人,到头来,只能是捞的些虚无名声,却让自己的亲人吃苦,不为恶,不代表不能够以恶治恶,不嗜杀,不代表不能够以杀止杀,若连自己的家人安危都照顾不到,又怎么能够照料的了天下。
柳少炎没有多想,稳稳地踏上了死道。
又是眼前一亮,再仔细瞧瞧便是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一处集市中,周围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叫卖声。
“众人都说神仙好,神仙只言差不了,家有娇妻万万千,只想来日再续房。众人都说神仙好,神仙只言差不了,身缠金银百万贯,只盼他人送珍藏。众人都说神仙好,神仙只言差不了,手握重权管四方,只望异乡也为王。”
只听得远处传来阵阵的歌声,细细一看,原是两个白发须须的长者,身着白衣,在这闹市中竟也不觉得拥挤,衣冠飘飘,再仔细听听他们唱的歌,柳少炎顿时觉得惊奇,只怕这二位可不是平凡人。
“二位长辈请留步,在下有一事不明了,刚刚只听到二位一直唱着什么好,又是什么了的,还请二位稍稍指点。”柳少炎上前一步作揖道。
只见那二位长者相视一笑,“你若能听得到这好了二字,那便是好,众人听不得这好了二字,那边是了,好便是了,了便是好。”
柳少炎本来聪慧,又经过洗髓易骨,更是悟性奇高,此刻一听便明白了,“二位唱的如此尽兴,我便给二位做个注如何?”
“好好好,你且做一个看看?”二位长者大笑道。
“凤凰寻不下梧桐枝,游龙落入浅水池,凤凰风中眠,游龙水中走。将军门前人丁旺,谁知今后荒草生,王贵权相今何在,白骨累累无人问,纸醉金迷红颜笑,马革裹尸终不还。借问客往何处走,青山之外又青山。”柳少炎笑着解说道。
“解得切,解得好。”二位长者听后大笑道。
“不知二位此行是要前往何处?”柳少炎微微一笑,问道。
“我等二人去那大千世界,只因这世间又是一场大难,终究是要寻一个有缘人,历经一番磨难,方才可成救世之才。”二位老者说道。
救世之才,柳少炎突然想起生道前的几句话,圣人降世,造福苍生,大行天道,天下太平,自己明明来的是死道,有怎么会有救世一说。
“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二位,什么死?又什么是生?”柳少炎弯腰作揖问道。
“生便是死,死便是生,荒草茫茫秋日枯,春风吹来又出青。”
柳少炎听得心里顿时噶等一下,自以为自己明明看明白了一切,此刻才终于明了,生死道,一步生,一步死,生便是死,死便是生,这最后的一道考验,原来也是一次授业,那位大人恐怕是早早便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才设下如果一道考验,只是希望自己能在这场浩劫中脱离出来,至于将后该是如何做,便是杀伐屠戮,当随本心。
“谢过二位指点之恩。”柳少炎拜首道。
“你一凡人,能有如此悟性,实为少得,今日我便送你一场造化,能走多远便是看你的了。”二位老者笑道,伸手一挥,顿时天翻地覆。
柳少炎只感到一阵昏昏沉沉,不知去了何处。
眼前又是一晃,回到了那条熟悉的走廊,生死道上,自己也才堪堪迈出了第一步,柳少炎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便就是生死吗。
柳少炎莞尔一笑,自己往后恐怕是永远无法在阳光下,甚至这世上都终究难以有着自己的立足之地了,隐隐之中,柳少炎仿佛感到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安排确定了,该怎么走,只怕有人已经稳稳地知晓了。
即便我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那我至少也该去明白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柳少炎心想。
再往前走,便是一座石门,门上刻着一副修罗降世,大肆屠戮的石像。
“这是死道,来这里的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你也不例外。”门前坐着一人。
果真,在他面前已经有着不少的白骨,恐怕也是来到这里,之后闯生死道没有闯过的吧,再看看紧锁的大门,可能真的就如同这人所说,从未有人能离开这里。
“那就试试吧,也没有退回去重新来这里的理由不是嘛。”柳少炎笑了笑,抽出了匕首,自己学的短刃篇里的东西也该在这里练练手了。
门前那人冷笑一声:“好,我便五招之内不伤你性命,五招之内无法敌得过我,便是死路一条了。”
说话间,那人便冲了上来,一拳带着猛烈的拳风砸了过来,柳少炎反抓着匕首,向下一弯腰,一招燕子掠波朝着腋下划了过去。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向后撤步一转腰绕到了柳少炎的背后,起身便是一腿,直直踢向背部。
柳少炎一看不好,急忙遁走,向远处躲开,这一招一式之间,虽然没有身体接触上,但已经是险况横生,柳少炎瞬间意识到这人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
不容多想,那人又是一阵猛烈的刺拳袭来,柳少炎向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那人步伐稳当的快步走了上来,眼看着便是再来一次,自己的身体恐怕就难以吃的消了。
“杀!”柳少炎双眼泛着血光,遁到那人脑稍后,匕首就准备一个反手刺背击杀这人。
嘭——
结局往往是戏剧性的,还没有挥出去多远,便是眼前一花,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实力差距太大,只能寄希望于拼了。
“剑刃风暴。”只见柳少炎脚下一点,匕首随着身体的快速旋转,上下翻飞着。
又是重重的一摔,柳少炎甚至都不清楚他是如何精准的抓住了自己,之后又一次被重重的甩了出去,现在的柳少炎嘴角满满的都是血,身体像是快要散了架一般,再有一次,自己恐怕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诡刺。”柳少炎将自己的血抹在了匕首上,这一招是短刃篇里十分厉害的一招了,以血祭兵,之后借助于鬼神的力量从敌人的胸口穿过,没有什么可以躲得过这一击,不过这样一击的代价也是惨重的,恐怕需要很久才能够将身体恢复过来。
那人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击中,而且是被眼下的一个孩子击中,而且是重伤,缓缓地跪倒在了地上。
柳少炎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自己还真真的差点被他给杀死了啊。
休息了片刻,柳少炎便准备开门离开,这里不知已经呆了多久,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五个回合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死道,无一人能活。”只听得身后哗啦作响,分明便是刚刚那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