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骄阳似火,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学员的额头上滚落,溅在石子路上。杂乱的步伐跺在石子小路,并随着阵阵痛苦的呻吟。背篓中的石头在奔跑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烈似火的太阳下,学员们努力调整着呼吸,一个个牙齿紧咬,太阳血鼓着,腮帮子怒着。似乎这不是一场魔鬼集训,而是一场赶鸭子上架的跳热锅活动。
跑步,这项训练本身极为普通,中间也不会牵扯过多的战术动作,然而,正是在这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训练中,极斗学院却玩出了花。
小路上,石子密密麻麻,哪怕是穿着鞋再上面走一回,都不由觉得脚掌一阵酸麻,可是残月最狠的,却偏偏是让光脚跑。身前,身后的负重怎么说也有个十几斤,重量的增加,令脚掌的支撑力也随之增加,每一次脚掌落下,那石子的尖锐却如同无数尖锥深深扎入脚底。
古泽宇抱着胸前的背篓,一瘸一拐:“这谁出的主意?让我知道我非打残他不可。”
许帅撇了撇嘴,苦笑:“你还有力气打残他啊。要我,给我一个40火,我非炸了他!”雪文轩速度稍微慢了慢,在原地踏步几次,等到了许帅,古泽宇:“唉!禹永昌就是个变态,不,不知他一个,连整个学员的人都是变态!”
“啪!啪!啪!”长满荆棘的鞭条在空中舞出一道弧,使劲抽到在三人身上,禹永昌板着脸,怒吼道:“聊什么呢?什么40火?赶紧给我往前跑,不然我让你们滚出极斗学院!”
“老变态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每人提醒一下?”古泽宇声音压得很低,犹如蚊子哼哼。
“啪!”荆条再次落下,古泽宇嗷嗷惨叫一声,带着哭腔。禹永昌白了他一眼,道:“老变态?别以为我听不见,赶紧给我往前滚!”
古泽宇呲牙咧嘴,仰天大吼一声:“冲啊!”他速度顿时加快,“呼”已近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伊天成,许帅,雪文轩三人傻眼了,抱着背篓,赤着脚,跟了上去。
石子路是极斗学院的特点,也是老生,新生们最难过的特训。这些石头是利院长特别挑选的,冬天,冰冷刺骨!夏天,烈烈灼烧!这些石头比普通石头更加尖锐,更加坚硬!奔跑在上面,只有一个字,“爽!”学员们一旦上了石子路,就如同一盘散了的羊群,各个像骡子推磨,抽一下,动一下。一只只血肉模糊的脚掌,将青色的石子都染指成了红色。
即使这样,学员们也丝毫无法动摇禹永昌的心,他的心就是石头,比脚下石子还赢得的石头!
“啪”一更绿色的荆棘条抽到在学员身上,学员褪下一软,倒在了地上。不倒不要紧,一倒就如同塔牌一样,从后蔓延至前方。本就散乱的队伍,更加肆无忌惮的蔓延而开了。
“啊!”大白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正面磕在石头上,许帅,伊天成同时出手。大白的实在是太重了,为了拉他,把许帅,伊天成也牵扯着拉倒了。
“啪,啪,啪,啪,啪!”禹永昌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大白身旁,不分青红皂白,打在许帅,伊天成,大白身上:“赶紧给我起来,十秒钟起不来,我就让你滚出极斗学院!”
“抽牲口呐!”大白抱怨一声,咕噜噜站了起来,许帅,伊天成也不敢含糊,立刻站了起来,惨叫几声,赤着脚冲出去!禹永昌将大白三人抽起后,又折返到后面,学员们陆续从地上爬起,向着人流大军快速集结。
跑在最前方的是许帅,伊天成,雪文轩三人,岳雪儿,之后就是岳雪儿,龙娇娇。因为是班级混合式训练,大白,古泽宇这样体型胖的,跑着跑着就被人流冲走了。在汗水的洗礼中,一个时辰过去了,石子路周围,一个个学员相继当下,身前身后的背篓中,石子洒落一地。
“哇!”队伍中,一名学员踉跄趴到,口中不断呕吐着,随之,也倒在地上。倒下的学员越老越多,能坚持在石子路上奔跑的屈指可数。五班的学员除了大白,古泽宇与队伍相差一圈,其余人都未掉队。
剩下的人群中,许帅,雪文轩,伊天成依旧跑在队伍的最前方,五班的女娃各个厉害,一个时辰了,岳雪儿,龙娇娇还能坚持,江月彬,韩梦雨距离领头人相差十米左右,伊天纵,杨长兴,杨辰兴距离三人四五米。
“我..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伊天成脸部肌肉紧绷,深怕泄了气,回到在地上。他之所以一直坚持跑在第一名,主要原因是因为伊天纵。他要证明,他比伊天纵强!
“我也是..我一直在忍着..”雪文轩痛苦的说道。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许帅苦不堪言。
“死..变态..到底什么时候宣布休息..”伊天成忍着,在这一刻,他的腿麻木了,思想也麻木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跑,不能停下的跑!
“都到最后了..我们一定要坚持..”许帅咬着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什么,也不知道哪来的乐观!
“嘘!”悠扬的哨声彻然响起,“噗通,噗通,噗通..”场中剩下的二十几名学员瞬间瘫倒在地,背篓中的石头滚落而出,上面沾满了学员们的汗水。
“终于休息了..”许帅呈“大”躺在石子路上,仰头望着天,急促的呼吸着空气,在这一刻,没有什么比这还要舒服了。
半个时辰后,学员们歪七扭八的重新列队站立,进过前一个时辰的折磨,他们狼狈不堪,白蓝色的校服满是尘土,甚至还有土褐色的泥巴。
高台上,禹永昌撇了撇下方的学员,一脸戏虐的道:“小窝囊们,这种地域的滋味好受吗?我还是那句话,受不了就赶紧滚蛋,极斗学院是绝对强者该来的地方,很显然,你们不是!”
“体能训练,本身就是一个自讨苦吃的过程,如果我对你们不严,你们根本无法从枪声锻炼中获得太多的收获。你,你,甚至是你们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你们或许现在不会明白。但是当你们到了战场挥拳,战斗时就会明白你之前没有白费功夫,而是苦尽甘来!”
“下一项训练,倒立!”此言一出,体训场再一次炸开了锅,集训的学员纷纷向大树聚拢,同时,他们身体前倾,脚尖勾住树干的缝隙。这种倒立还未持续多久,体训场上顿时涌入一群摸不相干的人,最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每个人手中端着盛有水的盆。
“鉴于你们刚才的表现,我特地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惩罚。全体教员,将水盆放在学员的头下!”一声令下,场中的教员四散而开,将手中的水盆纷纷放到倒立学员的头下。水盆放在下面,如果有人支持不住,头部势必会砸入水盆中,这不仅让禹永昌及时得知那名学员倒在了地上,同时也能用水,让学员们时刻保持清醒。
酉时,太阳下沉,天色逐渐阴暗下来,哀哀的凉风悄悄吹打在学员的身躯。
“噗通!”又一名学员仰面倒在地上,水盆内的水很快就呛入学员的口,鼻,耳中,还有的溅在了学员的身上,“咳咳咳!”学员费力的咳嗽着,引来了禹永昌。
“起来!”禹永昌低吼一声,手臂一震,荆棘条抽打在学员身上,留下淡青色的淤痕。
“我.。。我..我受不了了..”学员哀嚎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退出吗?你要想好了,退出不单单是退出训练,而是从极斗学院的退出。”禹永昌警告着。
“我.。。我想好了.。。”学员嘴唇颤抖着,削瘦的身躯在地上颤巍巍的挣扎着。
“好!”禹永昌冷笑,手掌一挥,两名教员从体训场远处跑来:“将他抬走!”
“是,总教官!”两名教员一声巨吼,抬起学员,快速向宿舍楼跑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学员们的视线尽头。他的走,令学员们感到惋惜,与此同时,也是对学员们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这鲜活的例子证明,没有人能够在这里得到侥幸,哪怕是丁点。在极斗学院的锻炼,早已不单单是身体的锻炼,更是对耐心,意志力的绝对考量!
“噗通.。。”又一名学员倒在了地上,在此之后,水盆屡屡被打翻。有的是在禹永昌的抽打下,选择继续训练。有的是在血液冲脑的晕眩中,选择退出训练,同时退出学院!
“叮铃铃——”
特训结束铃,终于响起。“砰,砰,砰..”倒立在树干的学员,头部纷纷摔入水盆中,响起“噼里啪啦”的砸地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席上心头,夜的冷风曼妙的吹拂着,他们陶醉在这种魔鬼式集训中,更陶醉在这种兄弟一起被整的痛苦中。
月光下,一道巍峨的人影屹立在空中,他审视着学员,突然,笑容变得很冷:“小窝囊终究是小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