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
画茈一遍一遍地感觉左肩上是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要把她的意识陨灭。可是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拼命地睁着眼，看着眼前一幕幕地变化。从街上，转变为这纯白色，她听到很多人的呼唤声。她的意识是强忍着，清楚的，她听到了汪绿菡的呼唤声，然后，在她闭上眼的那一霎那，宋智棋来了。
她让自己沉沉睡去。她忘却了疼痛，忘却了时间。直到再次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她感觉到了那左肩上依然存在的痛楚。黑暗之中，那一股戚戚然的呼吸声，像是这夜色中唯一可以知晓生命流动的一抹脉动，她浑身僵硬得都不知道如今这身体，是不是她的。
她看见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窗边。夜色中他的脸就只有这一道曲线。其他人都不在了。刚刚来医院的时候，是闹哄哄的，如今，却静谧如时间已停止。
画茈挪动着身体，感到那伤口似乎在这时候有撕裂的迹象，她轻呼出声。
那道曲线明显地被动摇了，他跑过来，抱紧她。
“别动，会伤了伤口的。”
光线太暗了，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有那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疼吗？”他把她的身体放平，在她身边躺下。
“嗯。”
“我看到那把刀了，看到那刀刃的长度，我想到那么一把刀伤害着你的身体，我恨不得把那个人扒皮断骨……”
眼睛里的光亮，有火焰燃烧的气息。
“我让你受苦了。这本不该由你来受的。是我一直，太固执了。”他用笔尖蹭着画茈的脸，急促的呼吸让她也跟着心绪混乱。
“有人要杀你吗？”
一直的黑暗，让画茈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无法知道到底在他背后，停留着多少该让人担心的阴影。这不是她能够了解的世界。
“不，还不至于要我死。如果他们是要我死，就会直接来找我了。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警告。”
“警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是我不能知道的，我不强求，但是我不愿意看到，你被威胁，或者，陷入危险……”
画茈看见他眼里的光，又亮起来了。
“你在担心我吗？”
他说得有些兴奋。画茈怕这眼里射出的光，让她手足无措。她深吸一口气，想举手，摸摸他看不清的脸，可是，抬手，就感到，痛。
他的突然的笑声，缓解了这压抑的气氛。
“谢谢你。”
他靠得越来越近的脸，让人越发看不清楚了。
“谢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这样说而已。”
画茈躺在他的怀里，感觉身上的僵硬，慢慢化解，开始有些柔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