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小福揉着眼睛从草垛上坐了起来,张口喊道:“爹,娘。”一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苏小福急了,连忙从草垛上爬了起来,大声的喊道:“爹!娘!全儿!你们在哪?爹!娘!全儿!”
“为什么你们不要我?呜呜……为什么你们不要小福?”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苏小福跌倒在地,嚎啕大哭。
一边的难民见到这番情景,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边赶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累了,亦或是饿的无力了;苏幻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轴的跟在众多难民身后,如行尸走肉般的走着,饿了就跟着其他难民一起吃树皮,渴了便喝小水潭里的积水;就这样,苏幻儿一连走了几天终是赶到了安N县苏幻儿照着记忆赶到了大姑家。可当看到眼前这破落的宅院,人去楼空,终是忍不住的晕了过去。
……
“孙妈,这姑娘可水灵了。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模样,等养肥了,绝对是你幻香楼的头牌。”一混混将苏幻儿扔在地上,一脸讨好的看着眼前幻香楼的鸨母——孙妈。
挥了挥帕子,孙妈嫌恶地将手中的碎银子扔到桌上,道:“拿了钱,赶紧走!”
“就这点?孙妈,你这是打发要饭的?”
“就这点,你也不看看,这面黄肌瘦的小丫头片子,我得养到何时才能上台;你真到你孙妈很空啊!告诉你,就这点银子,爱要不要,不要就赶紧将这小丫头片子带走。哼!”
“哎哟~孙妈您可别动气,瞧我这嘴欠的;小子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罢,混混赶紧拿过钱,逃也似的出了幻香楼的后院。
孙妈扭着腰肢,摇着帕子,走到苏幻儿面前,托着苏幻儿的脸蛋儿道:“还真是一不错的货色。来人!将这小丫头带到暖香阁,再找个伶俐的婢女伺候。”
“是,孙妈。”
……
入夜,苏幻儿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张了张嘴,沙哑着嗓音道:“水……水……”
“你醒啦!”绿俏推开门,瞧着苏幻儿欲挣扎着起来,小步上前扶起苏幻儿道:“你可不能乱动,这才醒过来,可别又晕了过去。大夫说你这是饿了几天饿晕过去了。”
“……水……”
“哦,你等等。”支起软枕,小心托着苏幻儿靠了上去。
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茶水,苏幻儿喘了一口气道:“好姐姐,我这是在哪?”
“这啊!幻香楼的暖香阁。”见苏幻儿不解,绿俏随即解释道:“就是达官贵人饮酒作乐的地方。你放心,这外面再怎么闹腾,这幻香楼永远也不会缺衣少食的。不会饿着你的。”
“什么?!”惊怒地坐了起来,苏幻儿刚要起身,便是眼前一黑复又倒了下去。
“诶诶~你可别乱动,你要是哪磕着碰着了,孙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给我让开,我要出去。你放开我!”
“那可不成,待会孙妈要来,要是瞧不见你的人,我可就遭殃了。”
“好姐姐,你就让我走吧!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就是饿死也不能进这种地方啊!”
苏幻儿好声央求道。
“走?走去哪儿!女子进了我这幻香楼可是只有进没有出的。除非死了,或是有贵人花大价钱抬轿子抬你走才行。”孙妈磕着瓜子儿进了暖香阁,很是倨傲地冷喝道。
“你!”
“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现在你就是我幻香楼的人!说吧!什么名儿?”
“呸~赶紧放我出去,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做这幻香楼的娼妓!”
“哟~这气性儿真高啊!你孙妈我就喜欢驯服这样的。来人,把她扔到柴房去,什么时候乖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是,孙妈。”四个壮汉领命走进暖香阁,一把架起浑身无力的苏幻儿,向着后院的柴房行去。
……
一连几天,都是绿俏送饭进来,替换冷了的饭菜。
隔了几天,绿俏终是忍不住,将饭菜重重地放在地上,愤声道:“你有什么好牛气的!都快饿死了!若是没了孙妈,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我就是饿死街头,也好比如此活着。”
“如此活着?饿死街头?别说的那么容易!外面那么多人连一口饭都吃不上,若是幻香楼放话说以姑娘换粮食,怕是幻香楼的门槛早就踩烂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要吃就吃,不吃拉倒!”绿俏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送饭过来,你……好自为之。”
一滴泪滚入眼前的碗里,另一滴跟着落下。苏幻儿颤抖着伸出了手,端起地上的饭碗,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拔着米饭。
“呕!”因吃的太快,苏幻儿一下子被噎住干呕起来。
“呜呜……啊……啊……啊……”
猛地扔掉手中的饭碗,苏幻儿捂着脸绝望的哭喊着,似是要将这几天所有的悲怨喊出来。
听着柴房哭喊的响声,孙妈面无表情的转身道:“等下没动静了就将姑娘从柴房扶出来,好生伺候饭食,浴洗。”将手中的赏钱扔到绿俏的手中,孙妈接着道:“这事你办的不错,拿着吧!”
“谢妈妈赏赐!”欣喜接过孙妈手中的银钱,绿俏笑得一脸满足。